慈禧训政后之朝局侧影——读廖寿恒《抑抑斋日记》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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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近代以来,有关戊戌政变内情的原始资料十分罕见。新出版的军机大臣廖寿恒《抑抑斋日记》虽属残篇断简,仍透露出珍贵的历史信息。从廖氏日记所见慈禧宣布训政、捉拿康党、处置戊戌六君子等情形看,既往流行的说法都有继续补充和修正的必要。只有将廖寿恒这样局内人的日记、书信等私密文献与官方档案结合起来研究,才能更接近历史真相,推进史学研究。
The source materials on the details of the 1898 coup have rarely been found since it took place. The newly published grand councillor Liao Shouheng's diary,though only in pieces,reveals very valuable information. From the accounts about the announcement of political tutelage by Empress Dowager Cixi,the arresting of Kang Youwei and his allies and the disposal of the"Six Gentlemen of the Hundred Days' Reform"in Liao's diary,the prevailing relevant views need to be corrected and enriched. Only by combining the insiders' secret records such as Liao's diary with the official archives,can the historical study get closer to the historical truth.
The source materials on the details of the 1898 coup have rarely been found since it took place. The newly published grand councillor Liao Shouheng's diary,though only in pieces,reveals very valuable information. From the accounts about the announcement of political tutelage by Empress Dowager Cixi,the arresting of Kang Youwei and his allies and the disposal of the"Six Gentlemen of the Hundred Days' Reform"in Liao's diary,the prevailing relevant views need to be corrected and enriched. Only by combining the insiders' secret records such as Liao's diary with the official archives,can the historical study get closer to the historical truth.
引文
(1)钱实甫:《军机大臣年表》,见《清代职官年表》,第1册,中华书局1980年版。
(2)这些军机大臣日记包括祁寯藻:《枢庭载笔》,见《〈青鹤〉笔记九种》,中华书局2007年版;李棠阶:《李文清公日记》,岳麓书社2010年版;《鹿传霖日记》,载《文物春秋》1992年第2、3期,1993年第1、3期,1994年第3期;载沣:《醇亲王载沣日记》,群众出版社2014年版;《那桐日记》,新华出版社2006年版;《徐世昌日记》,北京出版社2015年版。此外,王步瀛编《赵慎斋(舒翘)年谱》(民国刊本)表明谱主也曾有日记存世;而庚子事变后被处死的军机大臣启秀《己亥至庚子日记》也在2012年出现于拍卖市场。
(3)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抄本日记丛刊》,第43册,国家图书馆、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
(4)谢俊美教授较早注意到廖寿恒日记,但主要关注的是戊戌政变后廖氏营救新党的活动,参见谢俊美:《营救维新志士的军机大臣---戊戌政变中的廖寿恒》,载《探索与争鸣》2003年第4期。
(5)《清史稿》卷302《汪由敦刘统勋传》,第10468页,中华书局1977年版。
(1)冯煦:《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廖公墓志铭》,见闵尔昌:《碑传集补》卷5,第3-5页,民国刻本。
(2)时人评论:“其入枢垣也,为翁常熟所引,常熟既以翼戴德宗,积与孝钦迕,公亦靖共守常轨,不为异己所容。常熟一摈,公遂以足疾归,而国事流失、败坏,益岌岌不可为矣。”冯煦:《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廖公墓志铭》,见《碑传集补》卷5,第5页。廖氏退出军机处的原因较为复杂,与当时清廷内部满汉、新旧斗争的特殊背景有关,似非“翁党”一层关系可以解释。参见马忠文:《荣禄与晚清政局》,第9章,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
(3)廖寿恒的履历可参考冯煦撰《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廖公墓志铭》及《清史列传》和《清史稿》中的《廖寿恒传》。
(4)翁万戈编、翁以钧校订:《翁同龢日记》,第7卷,第3147页,中西书局2012年版。
(5)《刑部尚书廖寿恒奏为吁恳收回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成命事》,光绪二十四年二月十一日,录副奏折,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档号:03-5356-040,缩微号:404-2930。
(6)翁万戈编、翁以钧校订:《翁同龢日记》,第7卷,第3147页。
(7)苏继祖:《清廷戊戌朝变记》,见中国史学会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以下简称《戊戌变法》丛刊),第1册,第336页,神州国光社1953年版。
(1)陈左高:《历代日记丛谈》,第189页,上海画报出版社2004年版。
(2)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09页。
(3)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16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4)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17页,三联书店2005年版。
(5)张荫桓事后回忆说:“初七日,仍随班朝见,太后在帘内,皇上在炕侧坐,太后令廖寿恒拟拿办康有为羽党谕旨。廖拟就,呈与皇上,皇上转呈太后阅毕,仍递交皇上。皇上持此旨目视军机诸臣,踌躇久之,始发下。”王庆保、曹景郕:《驿舍探幽录》,见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丛刊,第1册,第488页。因为这些情况是张后来的回忆,有些细节未必可信,不过,这里所说皇帝见到捕康诏书感到“踌躇”的神情,大约是张荫桓当时探听到的消息。就此来看,说的应是八月初六而非初七的事情。
(1)《清实录》,第57册,第598页,中华书局1987年版。
(2)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21页。
(3)关于“军机四卿”被捕的时间,《康南海自编年谱》言四人均被捕于初九日;梁启超《戊戌政变记》言,谭嗣同被捕于初十日,其他三人被捕于初九日;萧一山《清代通史》则言四人均于初十日被捕。对此,林克光先生在《戊戌政变史事考实》(载《近代史研究》1987年第1期)中指出,应以清宫档案和官方文书记载为准,慈禧是初九日下旨令步军统领衙门拿张荫桓等人的。因为此七人均未逃匿,故该衙门当天即将他们“悉数拿获”。此外,台湾学者黄彰健也持此说,参见《戊戌变法史研究》,第345页,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年版。
(4)《刑部尚书崇礼等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5页,中华书局1958年版。
(5)参见马忠文:《戊戌“军机四卿”被捕时间新证》,载《历史档案》1999年第1期。
(6)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0页。
(7)《总理衙门清档·收发电》,编号01-38,台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藏,转引自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24页。
(8)日记中提及的松鹤龄,即松寿,新任江西巡抚。所谓“名条”是荐差谋事的官员名单履历。
(9)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0页。
(10)上海图书馆编:《汪康年师友书札》,第3册,第3115、3116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1)马忠文:《戊戌“军机四卿”被捕时间新证》,载《历史档案》1999年第1期。
(2)该上谕见于崇礼之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5页。
(3)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0-211页。
(4)详见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代军机处随手登记档》,第150册,第303-304页,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3年版。
(5)《改归知县庶吉士缪润绂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1-463页。
(6)见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资料丛刊,第1册,第335页。
(7)参见马忠文:《张荫桓、翁同龢与戊戌年康有为进用之关系》,载《近代史研究》2012年第1期。
(8)王庆保、曹景郕:《驿舍探幽录》,见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资料丛刊,第1册,第492页。
(1)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1-213页。
(2)(3)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26,428页。
(4)陈夔龙:《梦蕉亭杂记》,第16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
(5)《清实录》,第57册,第601页。
(6)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3页。
(7)《国子监司业贻谷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9页。
(8)《兵部掌印给事中高燮曾等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6、467页。
(9)《福建道监察御史黄桂鋆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7-468页。
(10)参见马忠文:《荣禄与晚清政局》,第8章。
(1)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3-214页。
(2)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34-136页。
(3)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34页。原文见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30页。
(4)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30-431页。
(1)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6-218页。
(2)《福建道监察御史黄桂鋆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部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75页。
(2)这些军机大臣日记包括祁寯藻:《枢庭载笔》,见《〈青鹤〉笔记九种》,中华书局2007年版;李棠阶:《李文清公日记》,岳麓书社2010年版;《鹿传霖日记》,载《文物春秋》1992年第2、3期,1993年第1、3期,1994年第3期;载沣:《醇亲王载沣日记》,群众出版社2014年版;《那桐日记》,新华出版社2006年版;《徐世昌日记》,北京出版社2015年版。此外,王步瀛编《赵慎斋(舒翘)年谱》(民国刊本)表明谱主也曾有日记存世;而庚子事变后被处死的军机大臣启秀《己亥至庚子日记》也在2012年出现于拍卖市场。
(3)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抄本日记丛刊》,第43册,国家图书馆、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
(4)谢俊美教授较早注意到廖寿恒日记,但主要关注的是戊戌政变后廖氏营救新党的活动,参见谢俊美:《营救维新志士的军机大臣---戊戌政变中的廖寿恒》,载《探索与争鸣》2003年第4期。
(5)《清史稿》卷302《汪由敦刘统勋传》,第10468页,中华书局1977年版。
(1)冯煦:《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廖公墓志铭》,见闵尔昌:《碑传集补》卷5,第3-5页,民国刻本。
(2)时人评论:“其入枢垣也,为翁常熟所引,常熟既以翼戴德宗,积与孝钦迕,公亦靖共守常轨,不为异己所容。常熟一摈,公遂以足疾归,而国事流失、败坏,益岌岌不可为矣。”冯煦:《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廖公墓志铭》,见《碑传集补》卷5,第5页。廖氏退出军机处的原因较为复杂,与当时清廷内部满汉、新旧斗争的特殊背景有关,似非“翁党”一层关系可以解释。参见马忠文:《荣禄与晚清政局》,第9章,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
(3)廖寿恒的履历可参考冯煦撰《皇清诰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廖公墓志铭》及《清史列传》和《清史稿》中的《廖寿恒传》。
(4)翁万戈编、翁以钧校订:《翁同龢日记》,第7卷,第3147页,中西书局2012年版。
(5)《刑部尚书廖寿恒奏为吁恳收回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成命事》,光绪二十四年二月十一日,录副奏折,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档号:03-5356-040,缩微号:404-2930。
(6)翁万戈编、翁以钧校订:《翁同龢日记》,第7卷,第3147页。
(7)苏继祖:《清廷戊戌朝变记》,见中国史学会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以下简称《戊戌变法》丛刊),第1册,第336页,神州国光社1953年版。
(1)陈左高:《历代日记丛谈》,第189页,上海画报出版社2004年版。
(2)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09页。
(3)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16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
(4)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17页,三联书店2005年版。
(5)张荫桓事后回忆说:“初七日,仍随班朝见,太后在帘内,皇上在炕侧坐,太后令廖寿恒拟拿办康有为羽党谕旨。廖拟就,呈与皇上,皇上转呈太后阅毕,仍递交皇上。皇上持此旨目视军机诸臣,踌躇久之,始发下。”王庆保、曹景郕:《驿舍探幽录》,见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丛刊,第1册,第488页。因为这些情况是张后来的回忆,有些细节未必可信,不过,这里所说皇帝见到捕康诏书感到“踌躇”的神情,大约是张荫桓当时探听到的消息。就此来看,说的应是八月初六而非初七的事情。
(1)《清实录》,第57册,第598页,中华书局1987年版。
(2)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21页。
(3)关于“军机四卿”被捕的时间,《康南海自编年谱》言四人均被捕于初九日;梁启超《戊戌政变记》言,谭嗣同被捕于初十日,其他三人被捕于初九日;萧一山《清代通史》则言四人均于初十日被捕。对此,林克光先生在《戊戌政变史事考实》(载《近代史研究》1987年第1期)中指出,应以清宫档案和官方文书记载为准,慈禧是初九日下旨令步军统领衙门拿张荫桓等人的。因为此七人均未逃匿,故该衙门当天即将他们“悉数拿获”。此外,台湾学者黄彰健也持此说,参见《戊戌变法史研究》,第345页,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年版。
(4)《刑部尚书崇礼等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5页,中华书局1958年版。
(5)参见马忠文:《戊戌“军机四卿”被捕时间新证》,载《历史档案》1999年第1期。
(6)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0页。
(7)《总理衙门清档·收发电》,编号01-38,台北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藏,转引自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24页。
(8)日记中提及的松鹤龄,即松寿,新任江西巡抚。所谓“名条”是荐差谋事的官员名单履历。
(9)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0页。
(10)上海图书馆编:《汪康年师友书札》,第3册,第3115、3116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1)马忠文:《戊戌“军机四卿”被捕时间新证》,载《历史档案》1999年第1期。
(2)该上谕见于崇礼之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5页。
(3)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0-211页。
(4)详见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代军机处随手登记档》,第150册,第303-304页,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3年版。
(5)《改归知县庶吉士缪润绂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1-463页。
(6)见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资料丛刊,第1册,第335页。
(7)参见马忠文:《张荫桓、翁同龢与戊戌年康有为进用之关系》,载《近代史研究》2012年第1期。
(8)王庆保、曹景郕:《驿舍探幽录》,见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资料丛刊,第1册,第492页。
(1)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1-213页。
(2)(3)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26,428页。
(4)陈夔龙:《梦蕉亭杂记》,第16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
(5)《清实录》,第57册,第601页。
(6)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3页。
(7)《国子监司业贻谷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9页。
(8)《兵部掌印给事中高燮曾等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6、467页。
(9)《福建道监察御史黄桂鋆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67-468页。
(10)参见马忠文:《荣禄与晚清政局》,第8章。
(1)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3-214页。
(2)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34-136页。
(3)参见茅海建《戊戌变法史事考》,第134页。原文见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30页。
(4)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光绪宣统朝上谕档》第24册,第430-431页。
(1)周德明、黄显功主编:《上海图书馆藏稿钞本日记丛刊》,第43册,第216-218页。
(2)《福建道监察御史黄桂鋆折》,见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部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第47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