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后期安西社会管窥——以《将军妣闰奴烽子钱》文书研究为中心
|
摘要
本文在黄文弼先生整理《将军妣闰奴烽子钱》文书的基础上,探明了文书的性质、辨识了"闰奴"的姓氏、新释了"大铺"一词,并重点考证了文书的年代。这是一件成书于826年的官府支付物抄,成书之时回鹘已取代唐廷据有安西。本件文书为唐后期安西地区的历史研究提供了一例年代明确且不可多得的新材料。
Based on Huang Wenbi's research on the fragmental manuscript of "Jiangjun Bi-run-nu Fengzi Qian"(the Allowance of the Soldiers Garrisoning Beacon Tower by General Bi-run-nu),this paper identifies the function of the document,recognizes the surname of run-nu,makes a new explanation to the word"da pu"and investigates the date of the manuscript.The author holds that this manuscript is a copy of payment document from government authorities which was written in 826 AD when Tang's administration in An Xi had been replaced by the Uighur ethnic regime.The manuscript provides a rare and clearly dated new material for the historical study of the An Xi area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Based on Huang Wenbi's research on the fragmental manuscript of "Jiangjun Bi-run-nu Fengzi Qian"(the Allowance of the Soldiers Garrisoning Beacon Tower by General Bi-run-nu),this paper identifies the function of the document,recognizes the surname of run-nu,makes a new explanation to the word"da pu"and investigates the date of the manuscript.The author holds that this manuscript is a copy of payment document from government authorities which was written in 826 AD when Tang's administration in An Xi had been replaced by the Uighur ethnic regime.The manuscript provides a rare and clearly dated new material for the historical study of the An Xi area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引文
(2)其实三件文书的差异不光体现在纪年上,还有字迹。《烽子钱》文书书写规范且字体整洁优美,另两件文书字迹稚嫩、书写也无章法。见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科学出版社,1958年,第94~95页和图版柒壹。
(3)《将军妣闰奴烽子钱》文书,采自《塔里木盆地考古记》图版柒壹图3。
(4)文章写作中,笔者曾就文书的若干问题求教于四川大学考古系白彬先生,先生对文书内容给出了与黄、庆二氏略为不同的释读,这里将白先生的释读列出,供学界参考。白氏释读为“1.将军姚闰奴丙午年烽子钱伍佰文,支付……;2.大铺。丙午年三月十[日]了毕?留?惠願抄。”
(5)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第95页。
(1)庆昭蓉:《唐代“税抄”在龟兹的发行——以新发现的吐火罗B语词汇sau为中心》,《北京大学学报》2012年第4期,第141页。
(2)“姚”之别字见于“唐名州司马姚君夫人李氏墓志”。见秦公辑:《碑别字新编》,文物出版社,1985年,第84页。
(3)袁义达,杜若甫编著:《中华姓氏大辞典》,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302页。
(4)林宝著;岑仲勉校记:《元和姓纂》,中华书局,1994年,第556~557页。
(5)邓名世撰;王力平点校:《古今姓氏书辩证》,江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49~150页。
(6)陈连庆:《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姓氏研究》,吉林文史出版社,1993年,第53、268~271页。
(7)姚薇元:《北朝胡姓考》,中华书局,1962年,第319~321页。
(8)P.2803《唐天宝九载(750)八月至九月敦煌郡仓纳谷牒》总存十六件,几乎在每件纳粮文书的结尾处都有“长史姚光庭”的署名。见池田温著;龚泽铣译:《中国古代籍帐研究》,中华书局,2007年,第328~333页。
(9)王永兴:《敦煌经济文书导论》,台北:新文丰出版社,1994年,第323~330页。
(1)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武汉大学历史系编:《吐鲁番出土文书》第五册,文物出版社,1983年,第33页。
(2)陈国灿:《斯坦因所获吐鲁番文书研究(修订本)》,武汉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507页。
(3)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第95页。
(4)程喜霖:《烽铺考论》,载程喜霖,陈习刚主编:《吐鲁番军事文书研究·研究篇》,新疆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271~312页。
(5)《新唐书》卷四九《百官志·四》,中华书局,1975年,第1285~1286页。
(6)邢春林:《唐代安西都护府渭干河西岸遗址群的调查与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10年第1期,第115~123页。
(7)张平:《龟兹考古中所见唐代重要驻屯史迹》,《唐史论丛》第9辑,三秦出版社,2007年,第171~197页。
(1)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科学出版社,1958年,第95页。
(2)庆氏文中原记“黄文弼在通古斯巴什故城所得残纸(即《烽子钱》文书),其系年恐以786或726年为宜”,而786年与726年均为丙寅年,这显系排版或手误所致。见庆昭蓉:《唐代“税抄”在龟兹的发行——以新发现的吐火罗B语词汇sau为中心》,《北京大学学报》2012年第4期,第141页。
(3)这个唐有效管辖西域时间的计算比较保守,即以贞观十四年(640)唐灭高昌国起算,到贞元六年(790)北庭陷落为止。在唐有效治理之时,中央政令畅行西域,当地官私文书的书写均使用唐帝年号纪年。
(4)薛宗正:《郭昕主政安西史事钩沉》,《西域研究》2009年第4期,第48~60页;薛宗正:《安西大都护府治所考——兼论豆勒豆尔奥库尔古建筑群》,《史学集刊》2011年第3期,第3~22页。
(5)确定回鹘驱逐吐蕃在安西的统治势力发生在保义可汗时期的依据有二。其一,成于保义可汗时期的《摩尼教赞美诗》(Mahr Namag),在序言部分记述了居于焉耆、龟兹、北庭、高昌等地的回鹘汗国高官对回鹘可汗的祝福祈词;其二,《旧唐书》卷一九五《回纥传》记,长庆元年(821)回鹘奏“以一万骑出北庭,一万骑出安西,拓吐蕃以迎太和公主归国。”两文献均说明保义可汗时期,回鹘已掌控了安西的统治权。见森安孝夫:《回鹘吐蕃于789~792年的北庭之争》,载郑炳林主编;耿昇译:《法国藏学精粹》,甘肃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89~198页;《旧唐书》卷一九五《回纥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5211页。
(6)继仁竹内:《公元790~860年吐蕃、回鹘在北庭、安西(龟兹)与西州》,载耿升主编:《国外藏学研究译文集》第8辑,西藏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232~253页。
(7)钱伯泉:《龟兹回鹘国始末》,《新疆社会科学》1987年第2期,第100~111页。
(8)《资治通鉴》卷二四六唐武宗会昌二年(842)十月条记“黠戛斯遣将军踏布合祖等至天德军,言……又言‘将徙就合罗川,居回鹘故国,兼已得安西、北庭、鞑靼等五部落。’”见《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56年,第7968页。
(1)《资治通鉴》卷二四六唐武宗会昌二年(842)九月条,中华书局,1956年,第7967页。
(2)荣新江:《摩尼教在高昌的初传》,《中国学术》第1辑,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158~171页。
(3)[日]安部健夫著;宋肃瀛等译:《西回鹘国史的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174页。
(4)郑阿财:《唐代汉字文化在丝绸之路的传播》,《浙江大学学报》2016年第4期,第5~17页。
(5)耿世民先生认为回鹘西迁后的初期,突厥如尼文曾在新疆继续使用过一个时期。见耿世民:《耿世民新疆文史论集》,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9页。
(6)虽然目前塔里木盆地发现的回鹘文文献数量十分有限,但耿世民先生研究认为这种现象与“伊斯兰教传入新疆地区后,由于宗教的偏见,回鹘文文献遭到大量销毁,存留下来的很少”有关。同处西迁回鹘治下的吐鲁番地区曾发现了大量的回鹘文文献,耿世民先生在对这些文献研究后指出“回鹘人迁移到吐鲁番地区后,逐渐广泛使用回鹘文,代替以前漠北时期使用的古代突厥如尼文。随着城市生活和商业贸易的发展,回鹘语文也在更大范围内使用。用回鹘语文不仅翻译了大量佛经(也包括一部分摩尼教和景教文献),而且也广泛应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据此推知,回鹘西迁后必也曾在安西地区广泛使用过回鹘文。见耿世民:《两件回鹘文契约的考释》,《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78年第2期,第43~49页;耿世民:《回鹘文社会经济文书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8页。
(1)杨富学:《回鹘文书所见高昌回鹘王国的纸钞与铸币》,《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92年第1期,第8~14页。
(2)杨富学:《回鹘文文献与高昌回鹘经济史的构建》,《史学史研究》2007年第4期,第106~111页。
(3)乜小红:《试论回鹘文契约的前后期之分》,《西域研究》2016年第3期,第24~29页。
(3)《将军妣闰奴烽子钱》文书,采自《塔里木盆地考古记》图版柒壹图3。
(4)文章写作中,笔者曾就文书的若干问题求教于四川大学考古系白彬先生,先生对文书内容给出了与黄、庆二氏略为不同的释读,这里将白先生的释读列出,供学界参考。白氏释读为“1.将军姚闰奴丙午年烽子钱伍佰文,支付……;2.大铺。丙午年三月十[日]了毕?留?惠願抄。”
(5)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第95页。
(1)庆昭蓉:《唐代“税抄”在龟兹的发行——以新发现的吐火罗B语词汇sau为中心》,《北京大学学报》2012年第4期,第141页。
(2)“姚”之别字见于“唐名州司马姚君夫人李氏墓志”。见秦公辑:《碑别字新编》,文物出版社,1985年,第84页。
(3)袁义达,杜若甫编著:《中华姓氏大辞典》,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302页。
(4)林宝著;岑仲勉校记:《元和姓纂》,中华书局,1994年,第556~557页。
(5)邓名世撰;王力平点校:《古今姓氏书辩证》,江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49~150页。
(6)陈连庆:《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姓氏研究》,吉林文史出版社,1993年,第53、268~271页。
(7)姚薇元:《北朝胡姓考》,中华书局,1962年,第319~321页。
(8)P.2803《唐天宝九载(750)八月至九月敦煌郡仓纳谷牒》总存十六件,几乎在每件纳粮文书的结尾处都有“长史姚光庭”的署名。见池田温著;龚泽铣译:《中国古代籍帐研究》,中华书局,2007年,第328~333页。
(9)王永兴:《敦煌经济文书导论》,台北:新文丰出版社,1994年,第323~330页。
(1)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武汉大学历史系编:《吐鲁番出土文书》第五册,文物出版社,1983年,第33页。
(2)陈国灿:《斯坦因所获吐鲁番文书研究(修订本)》,武汉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507页。
(3)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第95页。
(4)程喜霖:《烽铺考论》,载程喜霖,陈习刚主编:《吐鲁番军事文书研究·研究篇》,新疆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271~312页。
(5)《新唐书》卷四九《百官志·四》,中华书局,1975年,第1285~1286页。
(6)邢春林:《唐代安西都护府渭干河西岸遗址群的调查与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10年第1期,第115~123页。
(7)张平:《龟兹考古中所见唐代重要驻屯史迹》,《唐史论丛》第9辑,三秦出版社,2007年,第171~197页。
(1)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科学出版社,1958年,第95页。
(2)庆氏文中原记“黄文弼在通古斯巴什故城所得残纸(即《烽子钱》文书),其系年恐以786或726年为宜”,而786年与726年均为丙寅年,这显系排版或手误所致。见庆昭蓉:《唐代“税抄”在龟兹的发行——以新发现的吐火罗B语词汇sau为中心》,《北京大学学报》2012年第4期,第141页。
(3)这个唐有效管辖西域时间的计算比较保守,即以贞观十四年(640)唐灭高昌国起算,到贞元六年(790)北庭陷落为止。在唐有效治理之时,中央政令畅行西域,当地官私文书的书写均使用唐帝年号纪年。
(4)薛宗正:《郭昕主政安西史事钩沉》,《西域研究》2009年第4期,第48~60页;薛宗正:《安西大都护府治所考——兼论豆勒豆尔奥库尔古建筑群》,《史学集刊》2011年第3期,第3~22页。
(5)确定回鹘驱逐吐蕃在安西的统治势力发生在保义可汗时期的依据有二。其一,成于保义可汗时期的《摩尼教赞美诗》(Mahr Namag),在序言部分记述了居于焉耆、龟兹、北庭、高昌等地的回鹘汗国高官对回鹘可汗的祝福祈词;其二,《旧唐书》卷一九五《回纥传》记,长庆元年(821)回鹘奏“以一万骑出北庭,一万骑出安西,拓吐蕃以迎太和公主归国。”两文献均说明保义可汗时期,回鹘已掌控了安西的统治权。见森安孝夫:《回鹘吐蕃于789~792年的北庭之争》,载郑炳林主编;耿昇译:《法国藏学精粹》,甘肃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89~198页;《旧唐书》卷一九五《回纥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5211页。
(6)继仁竹内:《公元790~860年吐蕃、回鹘在北庭、安西(龟兹)与西州》,载耿升主编:《国外藏学研究译文集》第8辑,西藏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232~253页。
(7)钱伯泉:《龟兹回鹘国始末》,《新疆社会科学》1987年第2期,第100~111页。
(8)《资治通鉴》卷二四六唐武宗会昌二年(842)十月条记“黠戛斯遣将军踏布合祖等至天德军,言……又言‘将徙就合罗川,居回鹘故国,兼已得安西、北庭、鞑靼等五部落。’”见《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56年,第7968页。
(1)《资治通鉴》卷二四六唐武宗会昌二年(842)九月条,中华书局,1956年,第7967页。
(2)荣新江:《摩尼教在高昌的初传》,《中国学术》第1辑,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158~171页。
(3)[日]安部健夫著;宋肃瀛等译:《西回鹘国史的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174页。
(4)郑阿财:《唐代汉字文化在丝绸之路的传播》,《浙江大学学报》2016年第4期,第5~17页。
(5)耿世民先生认为回鹘西迁后的初期,突厥如尼文曾在新疆继续使用过一个时期。见耿世民:《耿世民新疆文史论集》,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9页。
(6)虽然目前塔里木盆地发现的回鹘文文献数量十分有限,但耿世民先生研究认为这种现象与“伊斯兰教传入新疆地区后,由于宗教的偏见,回鹘文文献遭到大量销毁,存留下来的很少”有关。同处西迁回鹘治下的吐鲁番地区曾发现了大量的回鹘文文献,耿世民先生在对这些文献研究后指出“回鹘人迁移到吐鲁番地区后,逐渐广泛使用回鹘文,代替以前漠北时期使用的古代突厥如尼文。随着城市生活和商业贸易的发展,回鹘语文也在更大范围内使用。用回鹘语文不仅翻译了大量佛经(也包括一部分摩尼教和景教文献),而且也广泛应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据此推知,回鹘西迁后必也曾在安西地区广泛使用过回鹘文。见耿世民:《两件回鹘文契约的考释》,《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78年第2期,第43~49页;耿世民:《回鹘文社会经济文书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8页。
(1)杨富学:《回鹘文书所见高昌回鹘王国的纸钞与铸币》,《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92年第1期,第8~14页。
(2)杨富学:《回鹘文文献与高昌回鹘经济史的构建》,《史学史研究》2007年第4期,第106~111页。
(3)乜小红:《试论回鹘文契约的前后期之分》,《西域研究》2016年第3期,第24~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