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回鹘是中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是今天维吾尔族和裕固族的共同祖先。自公元8世纪始以独立的、具有较强军事力量的一个民族登上历史舞台,在我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中曾作出过重要的贡献。回鹘文化源远流长,绚烂多彩,在我国北方民族文化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引起众多学者的关注。回鹘服饰文化作为其中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至今尚未被系统研究,尚无一部专题论著。
在敦煌新疆两地出土的图像资料(以洞窟壁画为主)中,保留了大量的服饰信息。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实地考察,重点利用晚唐、五代、宋、西夏至元时期敦煌新疆两地的图像,结合文献史料的记载和考古发现,对回鹘服饰进行较为系统的分类研究。少数民族服饰史,由于相应的资料较少,研究不易。通过本课题的研究,也期望对研究古代少数民族服饰史在方法论上有所贡献。
全文主要包括以下两个部分:
上编是对敦煌新疆两地,以及其他形式的回鹘服饰遗存的归纳。前两章以洞窟群或遗址为分类标准,将敦煌分为莫高窟回鹘服饰遗存、榆林窟回鹘服饰遗存和西千佛洞回鹘服饰遗存;将新疆地区分为伯孜克里克石窟、北庭高昌回鹘佛寺遗址、高昌古城等数类。每一类包括三个部分:洞窟群或遗址的历史背景介绍,回鹘服饰遗存列表,对其中一些回鹘服饰遗存进行分析。
下编共分三章。第一章为回鹘男子服饰研究,将回鹘男子服饰分为十二类进行分类研究。第二章为回鹘女子服饰研究,将回鹘女子服饰分为六类分类研究。第三章为饰件研究,分为耳饰,发饰(花钿、步摇、钗和簪、梳篦),饰品的材质和价值。
由于在回鹘服饰中,最明显的服饰特征往往是他们的冠帽,所以本文主要以他们冠帽的形式来指称服饰类别。经过分类研究,得出:回鹘男子以穿袍为主,袍长或至小腿或及地面。形制主要有两种,一种圆领长袍,以红色为主,图案喜用小团花;一种为有饰边长袍,在领口、门襟、上臂、袖口以及下摆上都有花边装饰。冠帽形制多且独特,其中尖项花瓣形冠、三叉冠、扇形冠和桃形冠,为敦煌、新疆两地供养人所共有。其他如尖顶帽、圆帽、花帽等则为新疆地区人物形象所独有,尖顶帽和圆帽都为西域和中亚其他少数民族所共同喜爱,而花帽则是现代维吾尔族花帽的前身。后期新疆回鹘男子服饰更是受到了蒙古族服饰的较多影响。
回鹘女子服饰与男子服饰一样,新疆地区图像中所见种类较敦煌多。其桃形冠、花蕾冠、如角前指冠等造型都很独特,不见于其他民族。敦煌壁画中回鹘女供养人多戴桃形冠,但甘州回鹘时期和沙洲回鹘时期服饰有所不同,除桃形冠相同,前者为交领长袍,后者为对襟长袍,前者为敦煌地区所独有,后者则可在新疆壁画中找到同类服饰。两地同样为对襟长袍者,饰件又有所不同:敦煌壁画中回鹘女供养人戴步摇,新疆地区的则无。可见敦煌地区的回鹘女子受汉族服饰影响更大,而新疆地区则受西域其他少数民族服饰影响较大。
The Uighur tribe is an ancient race in Northern China, the ancestor of today's Uyghur and Yugur. In 8th century, the Uighurs began to found an independent powerful Khanate along the Orkhon River and make a great contribution to China to be a multinational country. The culture of Uighur has a long, vivid history. For the high value and status in the culture of Northern nation of China, it causes many scholars' concern. Dressing culture of Uighur is also an important part of it. Until now, it's not been studied systematically and there is no treatise specializing in it.
There is a lot of information about costume and body decoration in the sculptures and frescoes found in Dunhuang.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predecessor, ancient historical material and discovery in archaeology, this thesis will do a classifying study on the dressing culture of Uighur in systemic way according to the issued pictures of sulptures and frescoes found in Xingjiang and Donghong, from lateTang dynasties, Five dynasties and Ten Kingdoms, Song dynasty, Xia dynasty to Yuan dynasty. Hope it will contribute to the study of the dressing culture, even the history of the ancient minority.
The thesis includes two parts:
The first part sums up the dressing relique in Dunhuang and Xinjiang, classified by cave groups or sites. For example, Dunhuang will be classified as Uighur dressing of Mogao Caves, Uighur dressing of Yulin caves and Uighur dressing in XiQianfo caves. Each classification includes 3 parts: the introduction of history background of cave groups or sites, the list of Uighur dressing relique, and the analysis of some Uighur dressing.
The second part includes 3 paragraphs. The first one is the study of Uighur men's dressing, classifying it into 12 types. The second one is the study of Uighur women's dressing, 6 types. The third part is accessories' study, including earring, headgear, dangling ornament worn by women and ornament pasted in the face by women, hair pin, combs. And it will study the material and value of the ornaments.
The most obvious dressing feature of Uighur is their coronets, so the thesis will name the dressing categories after the type of the coronet. In the classifying study, we found: Uighur males mainly wear pao, with bottom reaching the calf or the ground. There are two types of pao. One is round neckline long robe, most in red with small posy pattern; the other is long robe with purfle at neckline, front center, the upper arm, sleeve opening and bottom line. The types of coronets are diversiform and unique. Among them, petal shape capuche, trifurcate coronet, fan shape coronet and peach shape coronet were worn by the people both in Xinjiang and Dunhuang, but capuche, round coronet and flower coronet were just worn by the people in Xinjiang. Capuche and round coronet were popular by the minority in western regions and middle of Asia. And the flower coronet is the origin of modern Uyghur coronet. And late Uighur men's dressing was much influenced by Mongolia dressing.
Same as the men's, the types of Uighur women's dressing in Xinjiang are more than those in Dunhuang. The Uighur female Donors in the frescoes mostly wear peach shape coronets, but different in the time of Ganzhou Uighur and Shazhou Uighur. The early one wears asymmetric collar pao, particularly in Dunhuang. And the latter wears central opening pao. It can be found in the frescoes in Xinjiang. In the study of accessories, it's found the female donors in Duhuang wear dangling ornament, but not in Xinjiang. That means the Uighur females in Duhuang were influenced more by Han dressing, but the ones in Xinjiang were influenced by other minorities in western regions.
引文
1 林斡 《突厥与回纥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7年1月,第155页。
2 《新唐书》卷二一七《回鹘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6121页。
3 杨富学 《回鹘文献与回鹘文化》,民族出版社,2003年9月,第7页。
4 《新唐书》卷二一七《回鹘传》下,第6130页。
5 林斡、高自厚 《回纥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80-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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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杨富学 《回鹘文献与回鹘文化》,民族出版社,2003年9月,第29页。
10 季羡林 《敦煌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1998年12月,第8页。
11 季羡林 《敦煌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1998年12月,第70页。
13 柳洪亮 《高昌石窟概述》,《中国新疆壁画全集·6·吐峪沟 柏孜克里克》,辽宁美术出版社,1995年,第11页。
14 贾应逸 《伯孜克里克石窟初探》,《新疆石窟·吐鲁番伯孜克里克石窟》,新疆人民出版社,1989年。
19 《册府元龟》卷一二八,中华书局,1960年。
20 贾应逸、买买提·木沙 《历史画廊--库木吐喇壁画研究》《中国新疆壁画全集·4·库木吐喇》,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95年,第17页。
21 贾应逸、买买提·木沙 《历史画廊--库木吐喇壁画研究》《中国新疆壁画全集·4·库木吐喇》,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95年,第19页。
22 梁志祥、丁明夷《记新发现的几处洞窟》,《中国石窟·库木吐喇石窟》文物出版社,1992年,第229-230页。
23 马世长 《库木吐喇的汉风洞窟》,《中国石窟·库木吐喇石窟》文物出版社,1992年,第212页。
24 晁华山 《库木吐喇石窟初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国石窟·库木吐喇石窟》文物出版社,1992年。文中对十三个洞窟的名称和现行编号对照列表。现编号:38;德人拟名与编号:Hauptgruppe am FluB,Hohle 33:中译名:临河主区第33窟。
25(德)格伦威德尔著,赵崇民、巫新华译《新疆古佛寺:1905--1907年考察成果》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50页。
26(德)格伦威德尔著,赵崇民、巫新华译《新疆古佛寺:1905--1907年考察成果》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51页。
27 贾应逸、买买提·木沙《历史画廊-库木吐喇壁画研究》《中国新疆壁画全集·4·库木吐喇》,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95年,第22页。
28 本文对北庭高昌回鹘佛寺遗址的年代以及壁画等一些基本情况,主要依据1979年和1980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队对该遗址的两次发掘所撰写的调查报告:《考古》1982年2期、《北庭高昌回鹘佛寺遗址》和《北庭高昌回鹘佛寺遗址壁画》。
32(德)阿尔伯特·冯·勒柯克、思斯特·瓦尔德施密德,管平、巫新华译《新疆佛教艺术》,新疆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412页。
33 买买提·阿吉 《吐鲁番石窟遗址》,《新疆石窟·吐鲁番伯孜克里克石窟》,新疆人民出版社,1989年。
36 丁学芸 《布图木吉金带饰及其研究》,《突厥与回纥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455-469页。
39 杨富学 《回鹘文献与回鹘文化》,民族出版社,2003年,第440页。
40 麻赫默德·喀什噶里 《突厥语辞典》第1卷,新疆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539页。
41(宋)洪皓《松漠纪闻》卷上,《辽海丛书》第1册,辽沈书社,1985年,第204页。
42(德)冯佳班著,邹如山译《高昌回鹘王国的生活》,吐鲁番地方志编辑室出版,1989年,第84页。
43 谢静的博士论文中也按照冯佳班的说法把这种冠成为“古波斯王冠”。
44 柳洪亮 《高昌石窟概述》,《中国新疆壁画全集·6·吐峪沟 柏孜克里克》,辽宁美术出版社,1995年,第10页。
45 季羡林主编 《敦煌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第89页。
46 赵丰主编:《敦煌丝绸艺术全集.英藏卷》上海:东华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45页。
47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著《北庭高昌回鹘佛寺遗址》,辽宁美术出版社,1991年,第126页。
49 霍旭初、祁小山 《丝绸之路·新疆佛教艺术》,新疆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122页。
51(德)阿尔伯特·冯·勒克科著,管平、巫新华译《新疆佛教艺术》第二册图版6,新疆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174页。
52 霍旭初、祁小山 《丝绸之路·新疆佛教艺术》,.新疆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52页。
55(德)阿尔伯特·冯·勒科克著,赵崇民、巫新华译《中亚艺术与文化史图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91页。
56(德)阿尔伯特·冯·勒科克著,赵崇民、巫新华译.,《中亚艺术与文化史图鉴.》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79页。
58(唐)慧立、彦惊撰,孙旒棠、谢方点校《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华书局,2000年,第187页。
59 柳洪亮 《高昌石窟概述》,《中国新疆壁画全集·6·吐峪沟 柏孜克里克》,辽宁美术出版社,1995年,第10页。
60 唐耕耦、陆宏基编《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錄(三)》,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0年,第72页。
61 孟凡人 《伯孜克里克第九窟流失域外壁画》,《新疆石窟·吐鲁番伯孜克里克石窟》 新疆人民出版社,1989年。
62 孟凡人 《伯孜克里克第九窟流失域外壁画》,《新疆石窟·吐鲁番伯孜克里克石窟》 新疆人民出版社,1989年。
63 贾应逸 《伯孜克里克石窟初探》,《新疆石窟·吐鲁番伯孜克里克石窟》 新疆人民出版社,1989年。
64 刘玉权 《关于沙州回鹘洞窟的划分》,《1987年敦煌石窟国际讨论会文集》,辽宁美术出版社,1990年,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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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周迪人 《德安南宋周氏墓》 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9页。
68(南宋)周密 《武林旧事》,山东友谊出版社,2000年,第120页。
74 本图取自孟凡人等编绘《高昌壁画辑佚》 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05页。
75(德)A·格伦威德尔著,赵崇明、巫新华译 《新疆古佛寺:1905-1907年考察成果》,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382页。
76 乌云硕士论文 《元代蒙古族服饰的审美特征》,第8页。
77(德)A·格伦威德尔著,赵崇明、巫新华译《新疆古佛寺:1905-1907年考察成果》,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423页。
79 《元朝秘史》卷十一,齐鲁书社,2005年。
80(德)阿尔伯特·冯·勒柯克、思斯特·瓦尔德施密德,管平、巫新华译《新疆佛教艺术》,新疆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176页。
84 《新唐书》卷51《食货志》,第1345页。
85(宋)洪皓 《松漠纪闻》卷上,《辽海丛书》第1册,辽沈书社,1995年,第204页。
86 转引自冯家异《维吾尔族史料简编》上58页,中央民族学院研究部编,1955年。
87 李经纬,《回鹘文社会经济文书研究》,新疆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56页。
88 吴静芳等 《敦煌莫高窟中古时期耳饰研究》,《敦煌研究》 2005年8月。
89 赵丰、金琳主编《黄金·丝绸·青花瓷--马克·波罗时代的时尚艺术》,艺纱堂/服饰工作队,2005年,第30页。
90 《释名》,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初编本,1939年,第75页。
91 《古今事物考》,商务印书馆国学基本丛书,1937年,第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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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高春明 《服饰名物考》,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年,第1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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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高春明 《服饰名物考》,,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年,第151页。
101 扬之水 《古诗文名物新证》,紫禁城出版社,2004年,第142页。
102 扬之水 《古诗文名物新证》,紫禁城出版社,2004年,第141页。
103 明 《三才图会》记载:两博鬓即今之掩鬓。有示意图二:外形呈云状,图案一为人物,一为凤鸟。造型与新疆回鹘女供养人的花钿颇似,只是年代相左。
104 《释名》卷四,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本 1939年版,第74页。
105 《太平御览》卷七一五,中华书局影印本,1960年,第3175页。
106 《新唐书》卷三十四,中华书局,1975年,第879页。
107 《唐语林》卷六,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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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释名》卷四,商务印书馆丛集成初编本,1939年,第73页。
110 扬之水 《古诗文名物新证》,紫禁城出版社,2004年,第136页。
111 这两张图片分别取自《中国历代服饰艺术》和《中国新疆壁画全集6吐峪沟 柏孜克里克》。
113 《说文解字》,中华书局影印本,1963年,第121页。
114 《释名疏正补》卷四,清光绪二十二年刊本。
115 《全唐诗》卷四二二,中华书局,1960年,第4637页。
116 《全唐诗》卷三0二,中华书局,1960年,第344页。
117 《安禄山事迹》卷上,清宣统三年叶氏观古堂刊本。
118 《全唐诗》卷六五六,中华书局 1960年,第7545页。
122 段文杰主编《中国敦煌壁画全集 五代·宋》,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年。
123 王博等《新疆历史图说》 乌鲁木齐:新疆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118页。
124 唐耕耦、陆宏基编《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錄(三)》,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0年.第72页。
125 唐耕耦、陆宏基编《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錄(三)》,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0年,第75页。文后有注:此件年代,属吐蕃占领敦煌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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