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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缘到内蕴:《红楼梦》异文的诠释空间与小说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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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文篇名:From Extension to Connotation: The Interpretation Space and Nove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ifferent Text in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 作者:洪涛
  • 英文作者:Hong Tao;
  • 关键词:版本异文 ; 微言大义 ; 汉语史料 ; 语用学 ; 文学特质 ; 金瓶梅
  • 中文刊名:HLMX
  • 英文刊名:Studies on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 机构: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
  • 出版日期:2019-03-15
  • 出版单位:红楼梦学刊
  • 年:2019
  • 语种:中文;
  • 页:HLMX201902014
  • 页数:30
  • CN:02
  • ISSN:11-1676/I
  • 分类号:109-138
摘要
《红楼梦》的一些异文与诠释问题息息相关,例如,秦可卿死后贾府众人"都有些伤心",有的版本作"都有些疑心",此异文引发各种揣测:秦氏有婚外情、她的出身有隐情、她的死影射清室内讧,等等。这类外缘研究涉及《红楼梦》的"微言大义",有赖"本事"来证实。本文从另一个角度探讨异文问题:异文对人物形象塑造产生什么影响?人物的对话用词有何微妙之处?呈现什么心态?从《红楼梦》异文的字音、内涵入手,再参考语用学的概念,我们注意到书中人的话中微意和人情小说的特质。此外,有些异文实属讹文,不能契合小说情节,应该弃用。
        
引文
①“都有些伤心”,见于程乙本,第十三回,第4面。按: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萃文书屋程刻本面世。程刻本全称《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20世纪20年代胡适依据马幼渔(原名马裕藻,1878—1945)收藏的乾隆五十六年萃文书屋活字本提出“程甲本”这称号。至于程乙本,胡文彬指出“程乙本是在程甲本开印或发行不足80天之后,再度印行的一部‘改订’本”。参看胡文彬《历史的光影》,香港时代作家出版社2011年版,第19页。清末民初的《红楼梦》刊本,多为程甲本的流裔,例如,上海同文书局光绪年间(1882—1908)出版的《增评补像全图金玉缘》。此书作“都有些疑心”。然而,东观阁本(约嘉庆初刊行)作“都有些伤心”。
    ②刘心武认为:张友士以看病为由传递密令使秦可卿自尽。参看刘心武《秦可卿之死》,华艺出版社1994年版。
    ③大义,一般是指经典所蕴含的要义;微言,指含蓄微妙的言词。微言大义源自“《春秋》义法”。参看沈玉成、刘宁《春秋左传学史稿》,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38页。据说孔子的《春秋》是对“本事”的提纲式记载,其中蕴有大义。近人周光庆认为,对《春秋》隐含的“大义”以《公羊传》的解释与阐发最为精当。西汉时,公孙弘和董仲舒大兴《公羊》之学。参看周光庆《中国古典解释学导论》,中华书局2002年版,第99页。不过,笔者相信,《春秋》未必处处寓有奥意。
    ④《戚蓼生序本石头记》,文学古籍刊行社1988年版,第537页。他本作“呲牙儿的。”
    ⑤“偏你们吃梯己花呢”见于《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553页。这书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的校注本(或简称新校本),前八十回以庚辰本为底本,书中的后四十回以程甲本为底本校点排印。按:1996年版,是该书的第2版。第1版(1982年)此处作“梯己茶”。第3版(2008年)亦作“梯己茶”。
    ⑥新校本(1996年版)“梯己花”的“花”字应该是个误植字(排印之误)。承吕启祥先生来信说明此处纯属排印问题。谨此致谢。
    ⑦本文所论“异文”是指字的差异、句的差异。笔者也考虑文字此有彼无现象(某本有而别本无)。这里必须先说明:《红楼梦》有些异文,对情节发展没什么影响,例如,“芦雪庵”“芦雪庭”“芦雪亭”之类。冯其庸有专文论“芦雪×”当作“芦雪广”。冯文载于《红楼梦学刊》1989年第3辑,后来收入冯其庸《漱石集》(1993年版)和《石头记脂本研究》(1998年版)。
    ⑧参看余英时《红楼梦的两个世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78年版,第199—210页。
    ⑨陈其泰批校《程乙本红楼梦桐花凤阁批校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年版,第410页。冯其庸主编,红楼梦硏究所汇校《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汇校》,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版,第610页。
    ⑩梦稿本作“合家皆知,无不纳罕”。参看梦稿本第十三回第2面。按,“梦稿本”,封皮题名是《红楼梦稿》,1963年影印时称为《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此书原为杨继振咸丰五年(1855年)收藏本,因此又称“杨藏本”。
    (11)俞平伯《俞平伯论红楼梦》,上海古籍出版社、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1988年版,第51页。“作者之意”的“作者”,指曹雪芹。注意:现存的《红楼梦》没有写秦可卿和公公贾珍有染。
    (12)甲戌本批语提到原有“秦可卿淫丧天香楼”情节(没提到翁媳)。今存《红楼梦》中,秦可卿是因病致死,不是淫丧。然而,不少学者仍以“淫丧”为基础来立论,例如,台湾学者欧丽娟认同“秦氏与贾珍乱伦”之说,参看欧丽娟《大观红楼(正金钗卷)》,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17年版,第912页;廖咸浩《红楼梦的补天之恨:国族寓言与遗民情怀》,台北联经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17年版,第154页。关于这个公案的起源,请读者参看洪涛《红楼梦与诠释方法论》,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8年版,第135页。
    (13)皮述民《苏州李家与红楼梦》,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6年版,第60页。另外,台湾学者高阳《秣陵春》中,李煦与儿媳妇鼎大奶奶乱伦。按:李鼎是李煦的长子。
    (14)参看刘心武《红楼望月》(书海出版社2005年版)中的“秦可卿之死”一节。此前,刘心武撰有《“友士”药方藏深意》一文,刊载于《解放日报》1992年10月4日。刘心武《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东方出版社2005年版,第192页。按:“药方藏深意”见于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第十二回写胡青牛开了张药方给张无忌:“用当归、远志、生地、独活、防风五味药,二更时以穿山甲为引,急服。”张无忌认为这药方隐含深意。
    (15)廖咸浩《红楼梦的补天之恨:国族寓言与遗民情怀》,第154页。
    (16)在原始稿本上,秦可卿的死因可能涉及大家庭中乱伦(伦理问题)。
    (17)(36)(72)(75)(76)(79)曹雪芹、高鹗著,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208、205、132、309、1197、553页。
    (18)冯其庸主编,红楼梦硏究所汇校《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汇校》,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版,第691页。
    (19)刘广定《化外谈红》,台北大安出版社2006年版,第256页。另外,读者可参看吴秀良《允禵更名与雍正继位问题再探讨》一文,载于《清史研究》2013年第3期。
    (20)(22)周祜昌、周汝昌《石头记鉴真》,书目文献出版社1985年版,第198、197页。
    (21)据说,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有相同遗诏。2005年10月28日这遗诏曾在北京展出。
    (23)参看冯尔康《雍正传》,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冯尔康《雍正继位新探》,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杨启樵《揭开雍正皇帝隐秘的面纱》,香港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杨启樵《雍正篡位说驳难》,上海书店出版社2012年版。
    (24)(28)周汝昌《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第181、71页。
    (25)张书才编《纂修四库全书档案》,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302页。
    (26)《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是道光年间刊本。《增评补图石头记》是光绪间印本。
    (27)参看刘梦溪《红楼梦与百年中国》,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415页。
    (29)(31)刘心武《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东方出版社2005年版,第264、266页。
    (30)周汝昌认为《红楼梦》作者曹雪芹敌视雍正皇帝,参看周汝昌《红楼十二层》,书海出版社2005年版。另外,霍国玲、霍纪平《红楼解梦》(1989年版)论“曹雪芹鸩杀雍正帝”。
    (32)刘心武《红楼望月》,书海出版社2005年版,第13页。刘心武又声称贾宝玉有些禀赋是采自废太子。
    (33)关于“索隐”,黄一农指出:“理性且有节制的索隐,应重新被纳入红学研究的正途!”参看黄一农《二重奏:红学与清史的对话》,新竹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480页。
    (34)参看黄一农《二重奏:红学与清史的对话》第七章“大观园元妃省亲本事考”。
    (35)《金瓶梅》(崇祯本)和《金瓶梅词话》的故事主线基本相同,但是,这两个版本得到的评价不一样。参看田晓菲的《秋水堂论金瓶梅》,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37)见《金瓶梅》第五十六回。常峙节戏弄了他的妻子。常妻笑骂常峙节“狠心的贼”,而常峙节骂妻子是“小淫妇”。其实,两人没有反目。
    (38)“微体”是中国经典解释体式之一。参看沈玉成、刘宁《春秋左传学史稿》,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203页。北宋理学家孙复撰有《春秋尊王发微》。本文说的“微意”,属于文艺范畴,不完全等同“《春秋》学”的发微。
    (39)(95)《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香港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944、946页。
    (40)程甲本有“偏”字。关于程甲本,曹立波指出:马幼渔赠给胡适的程甲本,现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参看曹立波《红楼梦版本与文本》,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208页。本文所据程刻本、东观阁本图像版得自周文业先生。
    (41)梦稿本原缺第四十一回至第五十回。
    (42)林冠夫《红楼梦纵横谈》,广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74页。另参林冠夫《红楼梦版本论》,文化艺术出版社2006年版,第218页。另一种意见:欧阳健认为程甲本才是真本,脂本(多为抄本)从程本而来。参看欧阳健《红楼新辨》(1994年版)。
    (43)“嫌”字见于甲辰本《红楼梦》第四十一回,第15面。
    (44)清代同治、光绪年间洪秋蕃(洪锡绶)的评语,也值得注意。洪秋蕃提到“你又赶来掣茶吃。”参看冯其庸纂校订定《八家评批红楼梦》,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1007页。请读者注意“掣茶吃”三字。“掣茶”二字,又见于洪秋蕃《红楼梦考证》,上海印书馆1934年版,第41页。
    (45)《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香港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212页。列藏本无“偏”字。参看列藏本第九回,第33面。
    (46)(61)《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香港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601、946页。
    (47)笔者认为,宝玉说“偏了”是指“(没等大家就)私自先吃了”。偏,原有“不全”之意。清代小说《粉妆楼全传》(竹溪山人撰)第四回,罗灿将手拱道:“沈世兄请了,有偏了。”说罢,坐下来饮酒,并不同他[沈廷芳]交谈。又,《粉妆楼全传》第四十六回,米公子被众客多劝了几杯,吃得大醉,送众客去后,踉踉跄跄的吩咐米中砂道:“府中一切事情、上下人等,拜托照应。小弟得罪,有偏了。”
    (48)参看林尹《训诂学概要》,台北正中书局2007年版,第157页。
    (49)《金瓶梅词话》第三十四回。参看《金瓶梅丛刻》(日本大安本的影印本,出版资料不详),第214页。按:大安本指1963年日本大安株式会社的《金瓶梅词话》影印本。大安株式会社将日光轮王寺慈眼堂藏本、日本德山毛利家栖息堂藏本缀合影印(以栖息堂本为主),几个缺页(第九十四回)由“古佚小说刊行会本”配补。
    (50)(86)王利器主编《金瓶梅词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88年版,第339、414页。
    (51)白维国编《金瓶梅词典》,中华书局1991年版,第391页。
    (52)《金瓶梅大辞典》没有“偏杯”条目。参看黄霖主编《金瓶梅大辞典》,巴蜀书社1991年版。潘金莲回娘家做生日,她可能在娘家喝过生日酒。另一种可能性是:潘金莲不想喝李瓶儿的酒,所以才说自己偏杯了。
    (53)“偏了”也见于叙述文,例如:《歧路灯》第十七回写“隆吉早偏了三巨觥,后来又吃了两大杯,五小盅儿”。
    (54)StephenC.Levinson,Pragmatics(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3),第273页。
    (55)这里,宝玉说话的语调无法从文字形态上体现出来。我们可以设想另一种情景。“姐姐家的东西,自然先偏了我们了。”这句话,如果理解为:“姐姐家的东西,自然是我们先吃了?”言外之音可能是:“你家东西,我们怎可能先吃啊!”这等于反诘。
    (56)“偏”的基本意思是“偏颇”“不周全”。
    (57)下文,宝玉对妙玉笑道:“常言世法平等,他两个[薛、林]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是个俗器了?”请注意,宝玉是笑着说这句话。
    (58)吴敬梓《儒林外史》,湖南出版社1996年版,第396页。
    (59)在《儒林外史》这个语境中,“偏了小儿子”的“偏了”,不能解作“单独”,因为“单独了小儿子”是读不通的。
    (60)薛蟠认为,薛家的好东西“只有你还配吃”。“你”,指贾宝玉。席间,冯紫英来到,他也入席。冯紫英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第二十八回描写冯紫英在家里宴请薛蟠、贾宝玉、蒋玉菡三人。
    (62)有评点家认为:“妙玉此言,不过在薛林面前自表心中眼中无宝玉耳。”参看无名氏《读红楼梦随笔》,巴蜀书社1984年版,第324页。冯其庸判定,《读红楼梦随笔》的作者是洪秋蕃。参看冯其庸纂校订定《八家评批红楼梦》,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3027页。
    (63)YangHsien-yiandGladyYANGtrans,ADreamofRedMansions(Peking:ForeignLanguagePress,1978),vol.2,第8页。按,insecret意思是“暗地里(做)”。
    (64)《戚蓼生序本石头记》(戚序本),文学古籍刊行社1988年版,第5122页。
    (65)读者可以参看:光绪年间出版的《增评补图石头记》,第581页;民国年间上海世界书局本《足本红楼梦》,第255页;俞平伯校订《红楼梦八十回校本》,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427页;蔡义江校注《红楼梦》,浙江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535页。
    (66)《金瓶梅词话》第十四回描写西门庆道:“只怕花二哥来家,寻问怎了?”妇人道:“这个都是老公公在时,梯巳交与奴收着的之物,他一字不知。官人只顾收去。”第四十五回有“梯巳话”。
    (67)甲辰本上也有异文的字义与情节不符的例子,但是,从文字的部首可以推测出误字所属的指涉范畴(例如:瞅,属视觉范畴)。参看季稚跃《读红随考录》,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版,第132页。
    (68)列藏本(又称圣彼得堡藏本),第四十一回,第17面,第5行。
    (69)蔡义江校注本选用了列藏本上的“骗”字。参看蔡义江校注《红楼梦》,浙江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535页。
    (70)“编者”只是一个笼统的代称词,我们无法判断谁(编者?抄手?)改动文字。当然,笔者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戚序本的底本原有“作什么”。
    (71)转引自陆廷灿《续茶经》,见于《钦定四库全书》。
    (73)曹雪芹《红楼梦》(旧行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版,第507页。
    (74)曹雪芹《红楼梦(校注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661页。
    (77)蔡义江认为“飺”的音义和“蹭”的音义不同。参看蔡义江校注《红楼梦》,第585页。
    (78)舒元炜序本《红楼梦》,第六回,第10面。按:此本有乾隆五十四年(1789)己酉序文。“侦”字从“亻”,甲戌本作双立人(彳)。
    (80)张鸿魁《金瓶梅字典》,警官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941页。
    (81)见《后汉书》卷五十九《张衡列传》第四十九。
    (82)冯梦龙《情经》,远方出版社2001年版,第13页。
    (83)曾子凡《香港粤语惯用语研究》,香港城市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04页。
    (84)张冠雄等人编《广州话普通话图文对照手册》,香港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第133页。曾子凡《香港粤语惯用语研究》,第233页。
    (85)俞平伯校,启功注《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438页。
    (87)参看隋文昭《〈小说词语汇释〉训释匡议》一文,载于《语文研究》1988年第3期。
    (88)王汝梅校注《皋鹤堂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吉林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537页。《金瓶梅词话》同,见第三十四回。
    (89)王汝梅校注《皋鹤堂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第173页。
    (90)西门庆要吃荷花饼、银丝酢汤,命令已下达到孙雪娥处,然而孙雪娥在厨房拖拖拉拉。
    (91)王汝梅校注《皋鹤堂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第556页。另外,《红楼梦》的刘姥姥到贾府打秋风。贾府诸人待她算是不错。第四十回,鸳鸯说刘姥姥是“女清客”。
    (92)《金瓶梅》第三十四回写应伯爵常常到西门家,“狗也不咬,走熟了的”。另外,《笑林广记·讥刺部》也有小故事嘲笑吃白食的人。
    (93)DavidHawkestrans.TheStoryoftheStone(Harmondsworth:Penguin,1977),vol.2,第313页。
    (94)“仍”“前番”值得玩味。作者如此用字,令人联想到:妙玉以前应该请过贾宝玉品茶,否则何来“前番”?不过,前番品茶时何人在场,作者完全没有透露。
    (96)妙玉对宝玉颇有好感,她可能视黛玉为情敌。后文第六十三回写到宝玉等人生日,妙玉身为槛外人却给宝玉寄送贺笺祝寿。
    (97)参看《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第四十一回回末评。
    (98)参看周汝昌《红楼梦的真故事》(华艺出版社1995年版)、周汝昌《红楼真梦》(山东画报出版社2005年版)。刘心武从周汝昌的著作中得到不少“灵感”。周汝昌谈及废太子之子弘晳谋反(见周汝昌《红楼十二层》的“第十层”),刘心武则专谈废太子之女。周汝昌谈及妙玉的成窑小盖钟后来引出事端(见周汝昌《红楼真梦》第六部),刘心武则设想妙玉家从“秦可卿家族”得到成窑小盖钟。参看刘心武《红楼望月》一书中的“再探妙玉之谜”。
    (99)翁媳乱伦、改字夺嫡,未必真有其事。另外,《红楼梦》作者问题同样仍有争议。声称《红楼梦》涉及曹雪芹的民族大义(叛满归汉)、曹氏家族姻亲之事,这些说法都是基于“曹雪芹是作者”这个前提。
    (100)解释和利用对于解读者可能更重要。本文提及的“揭秘”著作、衍生小说,有商品化之嫌。有些揭秘者和探佚者颇能利用读者的猎奇心理将产品(书本)推到出版市场上销售,这就是著作的商品化。例如:周汝昌《红楼梦的真故事》(1995年)、《红楼夺目红》(2003年)、《周汝昌点评红楼梦》(2004年)、《红楼十二层》(2005年)、《红楼真梦》(2005年)、《周汝昌梦解红楼》(2005年)、《红楼别样红》(2008年)、《谁知脂砚是湘云》(2009年)等书一再宣讲:皇帝毁掉曹家和《红楼梦》后部、脂砚是史湘云、史湘云和贾宝玉劫后重逢。数据显示,周汝昌年近九旬却在两年内(2004年和2005年)出书15种。实际上,这些书的内容有许多雷同之处,甚至一文多印,只是由不同出版社分别印出来销售。至于刘心武,他出版了好几本书,核心内容都谈论康熙朝雍正朝的“废太子之女”、清廷内斗,等等。“名人秘辛”(例如帝王疑案)比较容易引人注目,是这类商品化图书的卖点。
    (101)陈独秀和鲁迅都认为《红楼梦》善写人情。毛泽东则提倡把《红楼梦》当作历史小说来读。陈独秀的言论,见于亚东图书馆版《红楼梦》(1921年)的卷首。鲁迅的言论,见其《中国小说史略》。
    (102)避讳也会引起异文现象。有些学者据异体字(避讳现象)来断定小说版本的年代。参看刘广定《化外谈红》,台北大安出版社2006年版,第260页。不过,梅节指出,不少异体字只是民间俗字,未必是由于避讳而产生。参看梅节《海角红楼》,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3年版,第254页。
    (103)关于汉字历史上的“一字多体”,参看赵诚《甲骨文字学纲要》,中华书局2005年版,第79—89页。“掣茶”见于洪秋蕃评语;“餈茶”见于启功所撰注文。笔者认为“一字多体”可能由“一稿多改”造成,也可能是传抄过程中造成的。
    (104)这里不妨再举一例。当今的通行用字“杯”(酒杯、茶杯的杯字),旧时写法不一,或“左木+右不”或写成“上不+下皿”。
    (105)关于《红楼梦》的异文,读者还可以参看洪涛《红楼梦的语域、“立体感”与“平常化”:从“侬俺奴娣”和异文看小说的艺术效果》一文,载于《红楼梦学刊》2015年第3辑;洪涛《业与孽:从红楼梦异文探讨中外信仰的融合和作用》一文,载于《红楼梦学刊》2017年第1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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