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变迁中的时间与结构:新中国户籍制度的演化
|
摘要
中国户籍制度的演化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整个国家的政治发展脉络。在传统的制度变迁研究中,无论是结构中心主义还是行为人中心主义往往都缺乏时间性的敏锐。文章基于历史制度主义的研究方法,将历史进程抽象为由关键事件所构成的因果链条,而事件的发展则受制于制度环境与权力结构的双重影响。新中国成立之后,随着国家权力排他性地位的确立,制度安排得以成为国家意志的简单反映,户籍管理体制及其相关配套制度成为维持社会稳定、服务重工业优先发展的政策工具。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制度环境的逐渐宽松以及市场与社会权力的复苏,参与制度变迁的主体愈加丰富,户籍制度的演化打破了原有的路径,发展轨迹在多重逻辑的制约与互动中逐步确立了通往公正化的总方向。半个多世纪以来,户籍制度的演化展现了政治作为时空约束下的结构化过程,同时凸显了不同权力之间的联合与冲突在制度变迁中的作用。
As a far-reaching administrative system, the evolution of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system could reflect the logic of political development in China. Whether the structure-centered approach or the actor-centered approach, traditional studies of institutional changes often pay less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the time. Based on the method of historical institutionalism, this paper emphasizes that the causal chain formed by key events determines the historical process, while the character of events is subject to the influence of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the power structure. With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exclusive status of state power after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 became a simple reflection of the interests of the government.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system and its related institutions became the tools for keeping stability and developing industrialization. After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policy was introduced, with the gradual loosening of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the recovery of market power and social force, players contributing to institutional changes have become more abundant. As a result,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reform has broken the original path and the trajectory has been decided by multiple agents. The history of institutional changes not only reflects the politics as a process structured by time and space but also interprets the basic role of the alliance and differentiation of power in institutional changes.
As a far-reaching administrative system, the evolution of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system could reflect the logic of political development in China. Whether the structure-centered approach or the actor-centered approach, traditional studies of institutional changes often pay less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the time. Based on the method of historical institutionalism, this paper emphasizes that the causal chain formed by key events determines the historical process, while the character of events is subject to the influence of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the power structure. With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exclusive status of state power after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 became a simple reflection of the interests of the government.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system and its related institutions became the tools for keeping stability and developing industrialization. After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policy was introduced, with the gradual loosening of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the recovery of market power and social force, players contributing to institutional changes have become more abundant. As a result,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reform has broken the original path and the trajectory has been decided by multiple agents. The history of institutional changes not only reflects the politics as a process structured by time and space but also interprets the basic role of the alliance and differentiation of power in institutional changes.
引文
蔡昉、都阳、王美艳,2001:“户籍制度与劳动力市场保护”,《经济研究》,2001,12:41—49。
陈云,2014:“户籍改革的制度变迁与利益博弈——‘农转非’的四种地方模式评析及反思”,《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4,4:45—63。
都阳、蔡昉、屈小博、程杰,2014:“延续中国奇迹:从户籍制度改革中收获红利”,《经济研究》,2014,8:4—13。
贺振华,2003:“户籍制度改革:一个合作博弈框架内的分析”,《人口与经济》,2003,3:8—12。
黄忠顺,2008:“当前城市户籍制度问题的文化分析”,《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14—17。
景跃进、王国勤,2016:《西方政治学研究取向与中国政治学方法论的发展》,载郭苏建主编:《政治学与中国政治研究:学科发展现状评估》,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蓝海涛,2000:“我国户籍管理制度的历史渊源及国际比较”,《人口与经济》,2000,1:37—40。
李健英,2005:“户籍制度在其转轨时期的特点及其路径依赖”,《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6:21—27。
李晓飞,2016:“跨省户籍制度改革中的府际博弈与利益整合”,《行政论坛》,2016,3:43—48。
李振京、张林山,2014:《我国户籍制度改革问题研究》,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
林岗,2001:“诺斯与马克思:关于制度变迁道路理论的阐释”,《中国社会科学》,2001,1:55—69。
林毅夫、蔡昉、李周,2010:《中国奇迹:发展战略与经济改革》,上海:格致出版社。
陆益龙,2004:《户籍制度:控制与社会差别》,北京:商务印书馆。
马得勇,2018:“历史制度主义的渐进性制度变迁理论——兼论其在中国的适用性”,《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18,5:158—170。
彭希哲、赵德余、郭秀云,2009:“户籍制度改革的政治经济学思考”,《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1—11。
渠敬东,2013:“占有、经营与治理:乡镇企业的三重分析概念(上)——重返经典社会科学研究的一项尝试”,《社会》,2013,1:1—37。
任远,2016:“中国户籍制度改革:现实困境和机构重构”,《南京社会科学》,2016,8:46—52。
唐世平,2016:《制度变迁的广义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王清,2012:《利益分化与制度变迁:当代中国户籍制度改革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5:“从发展型改革到兼顾型改革:户籍制度改革的转型”,《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4:19—27。
王鑫鑫,2015:《人口结构变迁、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温铁军,2002:“我们是怎样失去迁徙自由的”,《中国改革》,2002,4:24—25。
杨翠迎,2004:“中国社会保障制度的城乡差异及统筹改革思路”,《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3:13—21。
杨云彦,1994:《中国人口迁徙与发展的长期战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袁刚,2008:“户籍的性质、历史与我国户籍制度改革”,《学习论坛》,2008,5:71—75。
袁媛,2015:“我国户籍制度改革中的路径依赖研究”,《农村经济》,2015,1:19—23。
翟振武,2012:《从人口变迁看民生发展》,北京:中国人口出版社。
赵德余,2009:“城市户籍制度改革中的利益关系调整及其渐进式特征——博弈论的视角”,《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9,5:164—171。
赵文元,2012:《新中国户籍迁移制度史研究》,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
周飞舟,2013:“回归乡土与现实:乡镇企业研究路径的反思”,《社会》,2013,3:39—50。
周雪光、艾云,2010:“多重逻辑下的制度变迁:一个分析框架”,《中国社会科学》,2010,4:132—150。
阿玛蒂亚·森,2013:《以自由看待发展》,任赜、于真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安东尼·吉登斯,1998:《社会的构成:结构化理论大纲》,李康、李猛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保罗·皮尔逊,2014:《时间中的政治:历史、制度与社会分析 》,黎汉基、黄佩璇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
道格拉斯·C.诺斯,1994:《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刘守英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凯瑟琳·西伦,2010:《制度是如何演化的》,王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迈克尔·曼,2007:《社会权力的来源(第二卷)》,陈海宏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斯文·斯坦莫,2016:“什么是历史制度主义”,李鹏琳、马得勇译,《比较政治学研究》,2016,2:70—92。
小威廉·S.休厄尔,2013:《历史的逻辑:社会理论与社会转型》,朱联璧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Capoccia, G., and D.R.Kelemen, 2007. “The Study of Critical Junctures: Theory, Narrative and Counterfactuals in Historical Institutionalism.” Word Politics. 59(3): 341-369.
Collier, R.B., and D.Collier, 2002. Shaping the Political Arena:Critical Junctures, the Labor Movement Dynamics in Latin America. Notre Dam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
Ikenberry, G.J., 1998. “Conclusion: An Institutional Approach to American Foreign Economic Policy.”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42(2): 219-243.
Mahoney, J., 2000. “Path Dependence in Historical Sociology.” Theory & Society. 29(4): 507-548.
Mahoney, J., and K.Thelen, 2009. Explaining Institutional Change: Ambiguity, Agency, and Power.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Soifer, D.H., 2012. “The Logic of Critical Junctures.” 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45(12): 1572-1597.
Ziblatt, D., and G.Capoccia, 2010. “The Historical Turn in Democratization Studies.” 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43(8/9): 931-968.
陈云,2014:“户籍改革的制度变迁与利益博弈——‘农转非’的四种地方模式评析及反思”,《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14,4:45—63。
都阳、蔡昉、屈小博、程杰,2014:“延续中国奇迹:从户籍制度改革中收获红利”,《经济研究》,2014,8:4—13。
贺振华,2003:“户籍制度改革:一个合作博弈框架内的分析”,《人口与经济》,2003,3:8—12。
黄忠顺,2008:“当前城市户籍制度问题的文化分析”,《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14—17。
景跃进、王国勤,2016:《西方政治学研究取向与中国政治学方法论的发展》,载郭苏建主编:《政治学与中国政治研究:学科发展现状评估》,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蓝海涛,2000:“我国户籍管理制度的历史渊源及国际比较”,《人口与经济》,2000,1:37—40。
李健英,2005:“户籍制度在其转轨时期的特点及其路径依赖”,《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6:21—27。
李晓飞,2016:“跨省户籍制度改革中的府际博弈与利益整合”,《行政论坛》,2016,3:43—48。
李振京、张林山,2014:《我国户籍制度改革问题研究》,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
林岗,2001:“诺斯与马克思:关于制度变迁道路理论的阐释”,《中国社会科学》,2001,1:55—69。
林毅夫、蔡昉、李周,2010:《中国奇迹:发展战略与经济改革》,上海:格致出版社。
陆益龙,2004:《户籍制度:控制与社会差别》,北京:商务印书馆。
马得勇,2018:“历史制度主义的渐进性制度变迁理论——兼论其在中国的适用性”,《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18,5:158—170。
彭希哲、赵德余、郭秀云,2009:“户籍制度改革的政治经济学思考”,《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1—11。
渠敬东,2013:“占有、经营与治理:乡镇企业的三重分析概念(上)——重返经典社会科学研究的一项尝试”,《社会》,2013,1:1—37。
任远,2016:“中国户籍制度改革:现实困境和机构重构”,《南京社会科学》,2016,8:46—52。
唐世平,2016:《制度变迁的广义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王清,2012:《利益分化与制度变迁:当代中国户籍制度改革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5:“从发展型改革到兼顾型改革:户籍制度改革的转型”,《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4:19—27。
王鑫鑫,2015:《人口结构变迁、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温铁军,2002:“我们是怎样失去迁徙自由的”,《中国改革》,2002,4:24—25。
杨翠迎,2004:“中国社会保障制度的城乡差异及统筹改革思路”,《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3:13—21。
杨云彦,1994:《中国人口迁徙与发展的长期战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袁刚,2008:“户籍的性质、历史与我国户籍制度改革”,《学习论坛》,2008,5:71—75。
袁媛,2015:“我国户籍制度改革中的路径依赖研究”,《农村经济》,2015,1:19—23。
翟振武,2012:《从人口变迁看民生发展》,北京:中国人口出版社。
赵德余,2009:“城市户籍制度改革中的利益关系调整及其渐进式特征——博弈论的视角”,《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9,5:164—171。
赵文元,2012:《新中国户籍迁移制度史研究》,郑州:郑州大学出版社。
周飞舟,2013:“回归乡土与现实:乡镇企业研究路径的反思”,《社会》,2013,3:39—50。
周雪光、艾云,2010:“多重逻辑下的制度变迁:一个分析框架”,《中国社会科学》,2010,4:132—150。
阿玛蒂亚·森,2013:《以自由看待发展》,任赜、于真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安东尼·吉登斯,1998:《社会的构成:结构化理论大纲》,李康、李猛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保罗·皮尔逊,2014:《时间中的政治:历史、制度与社会分析 》,黎汉基、黄佩璇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
道格拉斯·C.诺斯,1994:《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刘守英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凯瑟琳·西伦,2010:《制度是如何演化的》,王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迈克尔·曼,2007:《社会权力的来源(第二卷)》,陈海宏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斯文·斯坦莫,2016:“什么是历史制度主义”,李鹏琳、马得勇译,《比较政治学研究》,2016,2:70—92。
小威廉·S.休厄尔,2013:《历史的逻辑:社会理论与社会转型》,朱联璧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Capoccia, G., and D.R.Kelemen, 2007. “The Study of Critical Junctures: Theory, Narrative and Counterfactuals in Historical Institutionalism.” Word Politics. 59(3): 341-369.
Collier, R.B., and D.Collier, 2002. Shaping the Political Arena:Critical Junctures, the Labor Movement Dynamics in Latin America. Notre Dam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
Ikenberry, G.J., 1998. “Conclusion: An Institutional Approach to American Foreign Economic Policy.”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42(2): 219-243.
Mahoney, J., 2000. “Path Dependence in Historical Sociology.” Theory & Society. 29(4): 507-548.
Mahoney, J., and K.Thelen, 2009. Explaining Institutional Change: Ambiguity, Agency, and Power.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Soifer, D.H., 2012. “The Logic of Critical Junctures.” 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45(12): 1572-1597.
Ziblatt, D., and G.Capoccia, 2010. “The Historical Turn in Democratization Studies.” 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43(8/9): 931-968.
© 2004-2018 中国地质图书馆版权所有 京ICP备05064691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17129号 地址：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29号 邮编：100083 电话：办公室：(+86 10)66554848；文献借阅、咨询服务、科技查新：665547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