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环评审批司法审查的实践检视与重构进路——基于五十份裁判文书的实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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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环评审批行为对环评通过和项目实施至关重要,也直接影响着环评制度的实效和功能发挥。囿于科学不确定性和科技专业性,环评审批因其自由裁量权的扩张而衍生了诸多问题。基于司法自制基础的环评审批司法审查旨在对这一问题进行回应,但亦面临着一系列难题。通过对五十份裁判文书的样本分析发现,法院在审查原告主体资格时过于严格,对环评审批的程序问题局限于形式审查,对环评审批所涉的实质问题审查通常选择退让等。环评审批司法审查的重构应当厘定司法审查的原告主体资格;建立环评及审批全流程的链式程序审查模式,以程序理性的确立保障司法审查的实效;变革适用司法的合法性、合理性、充分性实质审查方式,以专家辅助人的引入发挥司法审查的监督功能。
The approval of Environmental Impact Assessment decides the outcome of EIA process and implementation of relevant projects,even directly affects the effectiveness and function of EIA system.A number of problems caused by the expansion of administrative discretion on EIA approval appeared with the scientific uncertainty and technical expertise.Judicial review of EIA approval based on the judicial self-control is designed to respond to such an issue,but it also faces a series of problems.Through analyzing 50 selected judgment documents,it is found the following practical problems but not limit to,too strict review of plaintiff's subject qualifications,limited formal review of EIA approval procedure and conscious ignorance of substantive review.Therefore,the reconstruction of the judicial review of EIA approval should focus on determining the appropriate plaintiff,establishing a chain-based procedure review mode for the whole process of EIA and its approval to ensure effectiveness of judicial review with the establishment of procedural rationality and transforming methods of legality,rationality and adequacy review to make the supervision function efficient especially with the introduction of expert assistants.
The approval of Environmental Impact Assessment decides the outcome of EIA process and implementation of relevant projects,even directly affects the effectiveness and function of EIA system.A number of problems caused by the expansion of administrative discretion on EIA approval appeared with the scientific uncertainty and technical expertise.Judicial review of EIA approval based on the judicial self-control is designed to respond to such an issue,but it also faces a series of problems.Through analyzing 50 selected judgment documents,it is found the following practical problems but not limit to,too strict review of plaintiff's subject qualifications,limited formal review of EIA approval procedure and conscious ignorance of substantive review.Therefore,the reconstruction of the judicial review of EIA approval should focus on determining the appropriate plaintiff,establishing a chain-based procedure review mode for the whole process of EIA and its approval to ensure effectiveness of judicial review with the establishment of procedural rationality and transforming methods of legality,rationality and adequacy review to make the supervision function efficient especially with the introduction of expert assistants.
引文
(1)诸如2007年厦门PX项目事件、2011年广东汕头海门事件、2012年江苏启东反对污水排海工程群体性事件、2016年江西上饶垃圾焚烧发电项目事件等。
(2)金自宁、刘力豪:《环境影响评价公众参与的司法审查机制完善》,《中州学刊》2017第2期,第57页。
(3)阮丽娟:《环评审批的司法审查之困境与克服》,《政治与法律》2017年第10期,第150页。
(4)吕忠梅:《监管环境监管者:立法缺失及制度构建》,《法商研究》2009第5期,第139页。
(5)赵保庆:《行政行为司法审查的起源和发展》,《学习与探索》2009第6期,第105-108页。
(6)陈根发:《论分权与权利制约》,《太平洋学报》2009年第6期,第32页。
(7)黄建新:《论对权力的制约》,《湘潭大学社会科学报》2002第6期,第141页。
(8)王人博、程燎原:《法治论》,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79页。
(9)张文显:《司法的实践理性》,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第4页。
(10)杨春福:《和谐社会、法治文明与公民权利保障》,《北方法学》2008第2期,第8页。
(11)田开友,阮丽娟:《环境影响评价司法审查的正当性阐释》,《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期,第119页。
(12)潮州市环境保护局、詹朝中环境保护行政管理(环保)二审行政判决书,(2017)粤51行终21号。
(13)李玉、蒙城县环境保护局环境保护行政管理(环保)二审行政判决书,(2017)皖16行终10号。
(14)参见李静婉:《风险社会背景下涉及环评行政许可的司法审查研究——以中国裁判文书网59份裁判文书为分析样本》,《深化司法改革与行政审判实践研究(下)——全国法院第28届学术讨论会获奖论文集》2017年第2编,第1184-1186页。
(15)李安瑞与福建省环境保护厅一审行政裁定书,(2015)鼓行初字第64号。
(16)金自宁、刘力豪:《环境影响评价公众参与的司法审查机制完善》,《中州学刊》2017年第2期,第58页。
(17)王晓玲与大石桥市环境保护局、营口市环境保护局其他二审行政裁定书,(2017)辽08行终344号。
(18)耿宏旭、陈照辉、胡洪军与洛阳市环境保护局环境行政管理纠纷二审行政判决书,(2014)洛行终字第121号。
(19)应松年:《行政诉讼法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55页。
(20)参见[美]詹姆斯·萨尔兹曼等:《美国环境法》,徐卓然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50-53页。
(21)刘东亮:《涉及科学不确定性之行政行为的司法审查——美国法上的“严格检视”之审查与行政决策过程的合理化的借鉴》,《政治与法律》2016年第3期,第128页。
(22)阮丽娟:《行政权理论变迁视域下环评审批司法审查之重构》,《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2期,第66-67页。
(23)谷万宝等十二人诉盘锦市环境保护局环保行政批准二审行政判决书,(2014)盘中行终字第00023号。
(24)王昌芳、江晓华等与杭州市环境保护局环境保护行政管理(环保)一审行政判决书,(2017)浙0103行初33号。
(25)参见叶俊荣:《环境行政的正当法律程序》,翰芦图书出版有限公司(台北)2001年版,第197页。
(26)参见肖爱:《“法律上利害关系”:应该回归法律的司法解释——中石油云南炼油项目环境影响评价行政诉讼案评释》,《2015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年会)论文集》2015年,第456-458页。
(27)江必新:《行政程序正当性的司法审查》,《中国社会科学》2012年第7期,第125页。
(28)陈春生:《核能利用与法之规制》,月旦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台北)1995年版,第427页。
(29)广东省潮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7)粤51行终21号行政判决书。
(30)田开友,阮丽娟:《环境影响评价司法审查的正当性阐释》,《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期,第64页。
(31)杨建顺:《论行政裁量与司法审查——兼及行政自我拘束原则的理论根据》,《法商研究》2003年第1期,第67页。
(32)黄文:《科学不确定性行政行为司法审查的逻辑理性建构》,《社会科学家》2018年第8期,第138页。
(33)参见孙笑侠:《司法权的本质是判断权——司法权与行政权的十大区别》,《法学》1998年第8期,第34页。
(34)参见詹姆斯·萨尔兹曼等:《美国环境法》,徐卓然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251页。
(35)江必新:《司法审查强度问题研究》,《法治研究》2012第10期,第5页。
(36)参见刘东亮:《过程性审查:行政行为司法审查方法研究》,《中国法学》2018年第5期,第130-132页。
(2)金自宁、刘力豪:《环境影响评价公众参与的司法审查机制完善》,《中州学刊》2017第2期,第57页。
(3)阮丽娟:《环评审批的司法审查之困境与克服》,《政治与法律》2017年第10期,第150页。
(4)吕忠梅:《监管环境监管者:立法缺失及制度构建》,《法商研究》2009第5期,第139页。
(5)赵保庆:《行政行为司法审查的起源和发展》,《学习与探索》2009第6期,第105-108页。
(6)陈根发:《论分权与权利制约》,《太平洋学报》2009年第6期,第32页。
(7)黄建新:《论对权力的制约》,《湘潭大学社会科学报》2002第6期,第141页。
(8)王人博、程燎原:《法治论》,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79页。
(9)张文显:《司法的实践理性》,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第4页。
(10)杨春福:《和谐社会、法治文明与公民权利保障》,《北方法学》2008第2期,第8页。
(11)田开友,阮丽娟:《环境影响评价司法审查的正当性阐释》,《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期,第119页。
(12)潮州市环境保护局、詹朝中环境保护行政管理(环保)二审行政判决书,(2017)粤51行终21号。
(13)李玉、蒙城县环境保护局环境保护行政管理(环保)二审行政判决书,(2017)皖16行终10号。
(14)参见李静婉:《风险社会背景下涉及环评行政许可的司法审查研究——以中国裁判文书网59份裁判文书为分析样本》,《深化司法改革与行政审判实践研究(下)——全国法院第28届学术讨论会获奖论文集》2017年第2编,第1184-1186页。
(15)李安瑞与福建省环境保护厅一审行政裁定书,(2015)鼓行初字第64号。
(16)金自宁、刘力豪:《环境影响评价公众参与的司法审查机制完善》,《中州学刊》2017年第2期,第58页。
(17)王晓玲与大石桥市环境保护局、营口市环境保护局其他二审行政裁定书,(2017)辽08行终344号。
(18)耿宏旭、陈照辉、胡洪军与洛阳市环境保护局环境行政管理纠纷二审行政判决书,(2014)洛行终字第121号。
(19)应松年:《行政诉讼法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55页。
(20)参见[美]詹姆斯·萨尔兹曼等:《美国环境法》,徐卓然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50-53页。
(21)刘东亮:《涉及科学不确定性之行政行为的司法审查——美国法上的“严格检视”之审查与行政决策过程的合理化的借鉴》,《政治与法律》2016年第3期,第128页。
(22)阮丽娟:《行政权理论变迁视域下环评审批司法审查之重构》,《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2期,第66-67页。
(23)谷万宝等十二人诉盘锦市环境保护局环保行政批准二审行政判决书,(2014)盘中行终字第00023号。
(24)王昌芳、江晓华等与杭州市环境保护局环境保护行政管理(环保)一审行政判决书,(2017)浙0103行初33号。
(25)参见叶俊荣:《环境行政的正当法律程序》,翰芦图书出版有限公司(台北)2001年版,第197页。
(26)参见肖爱:《“法律上利害关系”:应该回归法律的司法解释——中石油云南炼油项目环境影响评价行政诉讼案评释》,《2015年全国环境资源法学研讨会(年会)论文集》2015年,第456-458页。
(27)江必新:《行政程序正当性的司法审查》,《中国社会科学》2012年第7期,第125页。
(28)陈春生:《核能利用与法之规制》,月旦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台北)1995年版,第427页。
(29)广东省潮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7)粤51行终21号行政判决书。
(30)田开友,阮丽娟:《环境影响评价司法审查的正当性阐释》,《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期,第64页。
(31)杨建顺:《论行政裁量与司法审查——兼及行政自我拘束原则的理论根据》,《法商研究》2003年第1期,第67页。
(32)黄文:《科学不确定性行政行为司法审查的逻辑理性建构》,《社会科学家》2018年第8期,第138页。
(33)参见孙笑侠:《司法权的本质是判断权——司法权与行政权的十大区别》,《法学》1998年第8期,第34页。
(34)参见詹姆斯·萨尔兹曼等:《美国环境法》,徐卓然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251页。
(35)江必新:《司法审查强度问题研究》,《法治研究》2012第10期,第5页。
(36)参见刘东亮:《过程性审查:行政行为司法审查方法研究》,《中国法学》2018年第5期,第130-1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