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文本的异域阐释——黄庭坚《演雅》日本古注考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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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黄庭坚创作的《演雅》全诗四十句,以"以赋为诗"的方式描写了四十多种禽鸟昆虫,几乎每句都出现动物之名;并且用"以物为人"手法结合这些动物特性,对大多数动物都进行了批判。《演雅》在东亚汉文化圈的日本、韩国汉文学中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日本中世时期的五山禅林嗜读山谷之诗,产生多部山谷诗的集注本,以万里集九的《帐中香》与月舟寿桂的《山谷幻云抄》最为知名,其中有日本禅师对《演雅》的详细阐释。日本江户时代则产生了数部用假名写成的《演雅》诗注的单行本。综观日本《演雅》的诗学阐释,更注意发挥《演雅》诗中所写动物意象背后的讽寓之意,以至于有的诗句显得阐释过度,甚至有误读之处。不过,这也体现了《演雅》在东亚汉文化圈中的不同接受,展现了《演雅》阐释的开放性,揭示了其意涵解读的多重可能性。
Yanya is the masterpiece of Huang Ting-jian,the famous Song Dynasty poet,and it depicts more than40 kinds of birds and insects in the manner of rhapsody.There appears one kind of bird or insect in each line,and the author composed the poem by the way of personification,criticizing almost every bird or insect in the poem with their characters.Yanya also has a great influence on Japanese and Korean Sinographic literature,and there are plenty of annotations to Yanya in pre-modern Japan.Besides M anri Shuku's Chautyukou and Gesshu Jukei's Sankokugenunsho,there exist at least three individual annotations to Yanya.In general,the Japanese annotations to Yanya intend to interpret the poem in a allegorical way,and try to find the political allegory behind every imagery,w hich reveal some over-interpretation and misreading to the poem.This kind of interpretation show s the different reception to Yanya,w hich is with a special meaning.
Yanya is the masterpiece of Huang Ting-jian,the famous Song Dynasty poet,and it depicts more than40 kinds of birds and insects in the manner of rhapsody.There appears one kind of bird or insect in each line,and the author composed the poem by the way of personification,criticizing almost every bird or insect in the poem with their characters.Yanya also has a great influence on Japanese and Korean Sinographic literature,and there are plenty of annotations to Yanya in pre-modern Japan.Besides M anri Shuku's Chautyukou and Gesshu Jukei's Sankokugenunsho,there exist at least three individual annotations to Yanya.In general,the Japanese annotations to Yanya intend to interpret the poem in a allegorical way,and try to find the political allegory behind every imagery,w hich reveal some over-interpretation and misreading to the poem.This kind of interpretation show s the different reception to Yanya,w hich is with a special meaning.
引文
[1]上村観光:《応仁乱より観たる五山の学問》,上村観光編:《五山文学全集》別卷,京都:思文阁,1973年。
[2]芳賀幸四郎:《五山文学の展開とその様相》,《国語と国文学》,1957年,第34卷第19号。
[3]任渊:《山谷内集诗注》,刘尚荣校点:《黄庭坚诗集注》,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
[4]绿川英树:《山谷诗在日本五山禅林的流传与阅读---以万里集九〈帐中香〉为例》,《新宋学》第6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7年。
[5]惟忠通恕:《云壑猿吟》,上村観光編:《五山文学全集》第3卷,京都:思文阁,1973年。
[6]陈晋熙:《骆临海集笺注》卷5,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
[7]黄:《山谷年谱》卷26,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湾“故宫博物院”藏。
[8]马兴荣、祝振玉校注:《山谷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9]希世灵彦:《村庵稿》中卷,玉村竹二編:《五山文学新集》第2卷,東京:東京大学出版社,1968年。
[10]佚名:《豫章先生传》,刘琳、李勇先、王蓉贵校点:《黄庭坚全集》第4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11]景徐周麟:《翰林葫芦集》,上村観光編:《五山文学全集》卷4,京都:思文阁,1973年。
[12]尧恕法亲王:《逸堂集》卷上,元禄八年(1695)刻本,京都大学附属图书馆藏。
[13]黄庭坚:《山谷诗》卷末,刘琳、李勇先、李蓉贵校点:《黄庭坚全集》第2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14]梦岩禅师:《旱霖集》,《五山文学全集》第1卷,京都:思文阁,1973年。
[15]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
[16]万里集九:《帐中香》,日本庆长元和年间刊古活字本,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藏。
[17]周裕锴:《宋代〈演雅〉诗研究》,《文学遗产》,2005年3期。
[18]张伯伟编校:《全唐五代诗格汇考》,南京:凤凰出版社,2002年。
[19]卞东波:《谢枋得〈注解章泉涧泉二先生唐诗选〉与唐宋诗学》,《南宋诗选与宋代诗学考论》第5章,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
[20]卞东波:《日藏宋僧诗选〈中兴禅林风月集〉考论》,《南宋诗选与宋代诗学考论》第3章,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
[21]大塜光信編:《新抄物资料集成》第1卷,大阪:清文堂,2000年。
[22]岩城秀夫、根ヶ山彻編:《山谷詩抄》,長州毛利洞春寺藏本,2006年。
[23]月舟寿桂:《山谷幻云抄》,京都建仁寺两足院藏古写本。
[24]黄庭坚:《宋黄文节公全集》正集卷18,刘琳、李勇先、李蓉贵校点:《黄庭坚全集》第2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25]黄庭坚:《宋黄文节公全集》别集卷16,刘琳、李勇先、李蓉贵点校:《黄庭坚全集》第2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26]鹰尾季德:《山谷演雅诗图解》,日本正德二年(1712)刊本,庆应义塾大学图书馆藏。
[27]程颢、程颐:《二程遗书》,《二程集》,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
[28]黎靖德编:《朱子语类》卷15,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
[29]韦勒克:《现代文学批评史》第5卷,章安琪、杨恒达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年。
(1)见此诗前一首《有惠江南帐中香者戏赠二首》。
(2)关于黄庭坚与宋代香文化,参见陈才智:《尘里偷闲药方帖---黄庭坚与香文化之缘》,项楚主编:《中国俗文化研究》第13辑,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7年。
(1)详见卞东波:《东亚汉文化圈的文本旅行:黄庭坚〈演雅〉在东亚汉文学中的拟效与创新》,《江海学刊》,2018年4期。
(1)“‘帐中香’本为南唐李后主时制造的一种名贵熏香”,参见周裕锴:《“天下白”与“帐中香”》,《古典文学知识》,2013年5期。
(2)万里集九生平,参见上村観光編:《五山詩僧傳》第287-290页,東京:民友社,1912年;又参见玉村竹二:《五山禅僧傳記集成》第601-613页,東京:讲谈社,1983年。中川徳之助:《萬里集九》(吉川弘文館,1997年),市木武雄:《梅花無尽蔵注釈》(全6巻)(続群書類従完成会,1993-1998年),市木武雄、梅田薫:《萬里集九著「梅花無尽蔵」の世界》(鵜沼歴史研究会,2005年)。
(3)参见内山精也:《萬里集九と宋詩》,載《アジア遊学》8(93),2006年。后收入所著《宋詩或問:宋詩は「近世」を表象するか?》,東京:研文出版,2018年。
(1)又卞东波:《曾原一〈选诗演义〉与宋代的“文选学”》(《文学遗产》2013年4期),增补版收入卞东波:《域外汉籍与宋代文学研究》(中华书局2017年)。关于“讽寓”,参见苏源熙(Haun Saussy):《中国美学问题》,卞东波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年。
(2)月舟寿桂生平,参见上村観光編:《五山詩僧傳》第354-357页,玉村竹二:《五山禅僧傳記集成》第160-161页。
(3)已失传,但见引于米泽市立米泽图书馆所藏的东坡诗集注中。
(1)苏轼:《东坡志林》,明万历商浚《稗海》本。此条未见于中华书局点校本《东坡志林》。
(1)周裕锴先生认为,《演雅》作于元祐年间,最有可能是元祐四五年间,参见周裕锴:《宋代〈演雅〉诗研究》,《文学遗产》,2005年3期。
(1)吴沆《环溪诗话》:“《演雅》一篇,大抵以物为人,而不失为佳句。”参见《丛书集成初编》第2548册第14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
(2)转引自蒋孔阳编:《美学与艺术评论》第257页,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年。
[2]芳賀幸四郎:《五山文学の展開とその様相》,《国語と国文学》,1957年,第34卷第19号。
[3]任渊:《山谷内集诗注》,刘尚荣校点:《黄庭坚诗集注》,北京:中华书局,2003年。
[4]绿川英树:《山谷诗在日本五山禅林的流传与阅读---以万里集九〈帐中香〉为例》,《新宋学》第6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7年。
[5]惟忠通恕:《云壑猿吟》,上村観光編:《五山文学全集》第3卷,京都:思文阁,1973年。
[6]陈晋熙:《骆临海集笺注》卷5,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
[7]黄:《山谷年谱》卷26,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湾“故宫博物院”藏。
[8]马兴荣、祝振玉校注:《山谷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
[9]希世灵彦:《村庵稿》中卷,玉村竹二編:《五山文学新集》第2卷,東京:東京大学出版社,1968年。
[10]佚名:《豫章先生传》,刘琳、李勇先、王蓉贵校点:《黄庭坚全集》第4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11]景徐周麟:《翰林葫芦集》,上村観光編:《五山文学全集》卷4,京都:思文阁,1973年。
[12]尧恕法亲王:《逸堂集》卷上,元禄八年(1695)刻本,京都大学附属图书馆藏。
[13]黄庭坚:《山谷诗》卷末,刘琳、李勇先、李蓉贵校点:《黄庭坚全集》第2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14]梦岩禅师:《旱霖集》,《五山文学全集》第1卷,京都:思文阁,1973年。
[15]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
[16]万里集九:《帐中香》,日本庆长元和年间刊古活字本,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藏。
[17]周裕锴:《宋代〈演雅〉诗研究》,《文学遗产》,2005年3期。
[18]张伯伟编校:《全唐五代诗格汇考》,南京:凤凰出版社,2002年。
[19]卞东波:《谢枋得〈注解章泉涧泉二先生唐诗选〉与唐宋诗学》,《南宋诗选与宋代诗学考论》第5章,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
[20]卞东波:《日藏宋僧诗选〈中兴禅林风月集〉考论》,《南宋诗选与宋代诗学考论》第3章,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
[21]大塜光信編:《新抄物资料集成》第1卷,大阪:清文堂,2000年。
[22]岩城秀夫、根ヶ山彻編:《山谷詩抄》,長州毛利洞春寺藏本,2006年。
[23]月舟寿桂:《山谷幻云抄》,京都建仁寺两足院藏古写本。
[24]黄庭坚:《宋黄文节公全集》正集卷18,刘琳、李勇先、李蓉贵校点:《黄庭坚全集》第2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25]黄庭坚:《宋黄文节公全集》别集卷16,刘琳、李勇先、李蓉贵点校:《黄庭坚全集》第2册,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
[26]鹰尾季德:《山谷演雅诗图解》,日本正德二年(1712)刊本,庆应义塾大学图书馆藏。
[27]程颢、程颐:《二程遗书》,《二程集》,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
[28]黎靖德编:《朱子语类》卷15,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
[29]韦勒克:《现代文学批评史》第5卷,章安琪、杨恒达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年。
(1)见此诗前一首《有惠江南帐中香者戏赠二首》。
(2)关于黄庭坚与宋代香文化,参见陈才智:《尘里偷闲药方帖---黄庭坚与香文化之缘》,项楚主编:《中国俗文化研究》第13辑,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7年。
(1)详见卞东波:《东亚汉文化圈的文本旅行:黄庭坚〈演雅〉在东亚汉文学中的拟效与创新》,《江海学刊》,2018年4期。
(1)“‘帐中香’本为南唐李后主时制造的一种名贵熏香”,参见周裕锴:《“天下白”与“帐中香”》,《古典文学知识》,2013年5期。
(2)万里集九生平,参见上村観光編:《五山詩僧傳》第287-290页,東京:民友社,1912年;又参见玉村竹二:《五山禅僧傳記集成》第601-613页,東京:讲谈社,1983年。中川徳之助:《萬里集九》(吉川弘文館,1997年),市木武雄:《梅花無尽蔵注釈》(全6巻)(続群書類従完成会,1993-1998年),市木武雄、梅田薫:《萬里集九著「梅花無尽蔵」の世界》(鵜沼歴史研究会,2005年)。
(3)参见内山精也:《萬里集九と宋詩》,載《アジア遊学》8(93),2006年。后收入所著《宋詩或問:宋詩は「近世」を表象するか?》,東京:研文出版,2018年。
(1)又卞东波:《曾原一〈选诗演义〉与宋代的“文选学”》(《文学遗产》2013年4期),增补版收入卞东波:《域外汉籍与宋代文学研究》(中华书局2017年)。关于“讽寓”,参见苏源熙(Haun Saussy):《中国美学问题》,卞东波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年。
(2)月舟寿桂生平,参见上村観光編:《五山詩僧傳》第354-357页,玉村竹二:《五山禅僧傳記集成》第160-161页。
(3)已失传,但见引于米泽市立米泽图书馆所藏的东坡诗集注中。
(1)苏轼:《东坡志林》,明万历商浚《稗海》本。此条未见于中华书局点校本《东坡志林》。
(1)周裕锴先生认为,《演雅》作于元祐年间,最有可能是元祐四五年间,参见周裕锴:《宋代〈演雅〉诗研究》,《文学遗产》,2005年3期。
(1)吴沆《环溪诗话》:“《演雅》一篇,大抵以物为人,而不失为佳句。”参见《丛书集成初编》第2548册第14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
(2)转引自蒋孔阳编:《美学与艺术评论》第257页,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