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广州方言有标记被动句中引进施事的介词,19世纪主要用"被"。在语言发展普遍规律的推动下,给予、使役义的"俾"发展出表示被动的意义,并渐渐取代"被"而发展成为广州方言中唯一的被动标记。表达格式方面的发展变化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被动标记后施动者不出现的用法消失了;二是自20世纪初期开始,出现了形式上无主语、受事成分位于VP结构之后的用法。早期广州方言"被"字句是古代汉语在广州方言区内的留存,"俾"取代"被"的过程和结果是广州方言系统自身发展演变的表现。
In the 19~(th) Century, 被 was the passive marker in Cantonese.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俾, gradually, 被 was substituted by 俾, which is growing to be the only passive marker in Cantonese. The development of sentence structure can be concluded as following: I. the disappearance of the agent; II. The emergence of structure"俾/被+N_施+VP+N_受".The 被 sentence in early Cantonese was the remain of ancient Chinese.
引文
(1)如:只碗打烂左(这个碗打破了)。
(2)如:条鱼畀猫担走咗喇(鱼被猫叨走了)。
(3)李新魁等:《广州方言研究》,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72页;高然等:《广州话的被动句》,收入《第8届国际粤方言研讨会论文集》,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558页。
(4)我们考察文献中,意念被动句的出现频率颇高,如“银烛台易打磨。A silver candlestick is easily burnished.(1841:136)”等。在包含语法知识的19世纪广州方言文献中,有的明确指出当时广州话很少用被动句式,如1847第69页:“很少用动词的被动形式”(原文献是英文,笔者译。下文1874D、1888B同);1874D第137页:“英语里的很多被动句子汉语喜欢用主动态来表示,比如'我被他打了'汉语用'佢打亲我'……受过教育的广州人才说'我被打亲'”;1888B第77页:“与主动态相比,被动态极少用……学习者常常要把英语中被动态的动词转换成广州话的主动态……”
(1)为更真实地再现原文面貌,文中用例后面直接引用原文献的英文解释;原文献无英文解释时,笔者用汉语普通话进行解释(置于括号内)。引例后句末括号内第一个数字是用出版年份代替作品名称,冒号后是该用例所在的页码;原作品无页码则标明其课序或标题。
(1)“俾”,在19世纪的有些广州方言文献中写成“捭”,现代广州方言写作“畀”。
(2)王振来:《从语法化和方言的角度考察被动标记》,《汉语学习》2006年第4期。
(3)麦耘:《从粤语的产生和发展看汉语方言形成的模式》,《方言》2009年第3期。
(1)如1856第364页,1874W第669页等。
(2)李炜:《清中叶以来北京话的被动“给”及其相关问题——兼及“南方官话”的被动“给”》,《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3期。
(3)江蓝生:《汉语使役与被动兼用探源》,《近代汉语探源》,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221-236页。
(4)这里的VP不包括宾语是受事的动词性结构。下面几种句式中的VP同此。
(5)李新魁等:《广州方言研究》,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72页。
(1)我们考察范围内844例给予、使役义“俾”,无一例直接位于动词性词语或结构之前。
(2)王力:《汉语史稿》,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49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