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变形记》中家庭权力网的动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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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文篇名:On the Dynamic Equilibrium of the Family-power Network in The Metamorphosis
  • 作者:胡秋冉 ; 邹淑君
  • 英文作者:HU Qiuran;ZOU Shujun;School of Liberal Art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Anshun Xixiu Middle School for Nationalities;
  • 关键词:《变形记》 ; 卡夫卡 ; 权力 ; 动态 ; 亲情
  • 英文关键词:The Metamorphosis;;Kafka;;power;;dynamic;;family
  • 中文刊名:SCSX
  • 英文刊名:Journal of Chongqing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 机构: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安顺市西秀区民族中学;
  • 出版日期:2018-07-09
  • 出版单位:重庆三峡学院学报
  • 年:2018
  • 期:v.34;No.176
  • 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卡夫卡与中国文学、文化关系之研究”(17AWW002)
  • 语种:中文;
  • 页:SCSX201804011
  • 页数:7
  • CN:04
  • ISSN:50-1034/C
  • 分类号:86-92
摘要
弗朗兹·卡夫卡的中篇小说《变形记》中格雷戈尔的变形不可避免地带出家人的"变形",这不是个体的是非善恶问题,而是权力关系流动的本质属性所致。《变形记》明显运用了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创新手法,却也从未抛离"现实主义"的肌质而显得抽象化、泛化。卡夫卡作品的复杂性在于他试图书写在一个不乏温情的家里,当养家人变为"异类",恐惧与同情、嫌恶与愧疚、暴力与爱相纠葛的悲剧故事。梳理萨姆莎一家在家庭剧变中的权力关系流转之始末,揭示卡夫卡如何呈现家庭权力网与亲情之间震撼人心的遭遇。
        In Franz Kafka's novella The Metamorphosis, Gregor's transformation inevitably leads to the "transformations" of the family members, which is not about good and evil, but a consequence of the immanent nature of the dynamic flux of power relations. Apparently a modernist and postmodernist text, the story by no means loses its "realistic" texture or appears abstract. Kafka's complexity is that he writes a tragic story of a loving family in which after the breadwinner metamorphoses into a different species, the other family members' fear and compassion, detestation and remorse, violence and love, get entangled. Borrowing Michel Foucault's theory of power, this essay traces the dynamic flux of power relations in the family during the disaster and reveals its appalling encounter with familial love.
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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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谢莹莹译为“被困”[4]62,张荣昌的翻译“遭囚禁”[5]58似更贴切,英译本作“imprisonment”[6]20。关于囚禁可联想福柯对疯癫的论述:古典时期疯癫被看作人身上的兽性,只能用纪律来驯服;“疯癫在人们的直觉中是异.常.(差.异.):因此,不是医生而是神志正常的人们的自发的集体判断要求做出禁闭一个疯人的决定”[7]66-8,另见第106、220、239页。卡夫卡的文本提供了一个罕见的对立模式:人不是疯了(以福柯之言,“疯癫借用了野兽的面孔”),而是在字面意义上变成动物(甚至不是福柯所谓的野兽,而是备受欺凌的弱小的虫),仍遵循这一社会逻辑;格雷戈尔虽无害却也因是异.类.(异.常./差.异.)而遭囚禁。本文所有着重号为笔者所加。
    (2)转引自[10]265,该文简略引介了Heinz Hillman德语专著的观点:“Hillman将《变形记》看作是对普遍存在于掌权者和受害者头脑中的权力主义结构(authoritarian structures)的批评”。这句话可能与本文的关注点较为相近,不过未及展开。
    (1)虫形的格雷戈尔第一次回屋受权杖的威胁,从此被监禁;第二次遭苹果的暴力袭击;第三次他依然如前两次一样真心希望尽快爬回去,但文本两处强调实际上他既无威胁亦无危险:“当然并没有人来催他,一切都随他自己的意愿”,“他一心想爬快点,根本没注意到家人并未用话语或喊声来干扰他”[4]80,突出了权力不再以暴力而改为以自我规训的模式运作。
    (1)小说另有一次间接写到父亲哭:格雷戈尔死后,一家三口在卧室里谈话后出来,“他们三人眼睛都有点哭过的样子”[4]82。
    (2)卡夫卡曾写信给出版社,强调《变形记》的封面图案绝不能画虫子,而建议“父母和代理在锁着的门前,或者更好的是,父母和妹妹在亮着灯的屋里,而隔壁完全黑暗的房间是开着门的”[6]70(出版社显然领会了作家的意思,首版封面是一个抱头痛哭的男子,他的背后是半开的门--这应该就指上段所述父亲的痛哭)。卡夫卡最中意的插图正是小说第一次“退潮”的情境,可见它有绝对重要的意义。
    (1)卡夫卡一向对自己的作品苛刻,因一次突然的出差打断其写作而对该小说的结尾尤为不满。参见1912年12月6-7日他给女友Felice Bauer的信,又如1914年1月19日的日记,“不忍卒读的结尾”[6]68,69。
    (2)一家人去郊外的途中,文本只在搬家问题上提及一次格雷戈尔,“现在的房子还是格雷戈尔选的呢”[4]83。
    (3)Zilcosky总结说批评界几乎一致同意结尾的讽刺性,并注出德语、英语界6位重要的卡夫卡研究者对结尾的评论[11]196,205-06,笔者的观点与之近似。范劲也认为卡夫卡的不满“可能是因为新生和死亡的对照多少还带有人工的痕迹”[12]。Duttlinger的意见不同,她推测卡夫卡对结尾的不满是因为它“打断了文本的有机整体性”,“叙述焦点不再系于格雷戈尔,而是穿梭于人物和地点之间”。尽管一家三口有哭过的痕迹,但“我们确实只亲眼见到他们对格雷戈尔之死更镇静的反应”;妹妹用的人称代词“它”也“仅仅在他死后”才能改为“他”[13]42-43。此番读解也调用了笔者论及的诸证据,但论述逻辑相反。
    (4)《言与文》第3卷,238,629,转引自[3]263。
    (1)德勒兹和加塔利在批判俄狄浦斯情结解读的基础上提炼出卡夫卡小说中另一种形态的“权力动态关系”(尽管他们未用这个词):一边是父-母-子的家庭三角关系及其他三角关系(即由代理引入的官僚三角关系和由三位房客引入的经济三角关系),以此教育孩子它们的驱力都是屈从,且从家庭扩展至社会;另一边是人变动物这一孤独的逃遁路径[15]14,另参第11-12、47、54页。Robertson具体观照了权力关系如何从家庭衍伸至社会机构:卡夫卡“对机构的理解”源自家庭的压迫之始,但他并非在写作中“抱怨父母的不善或虐待”,“孩子,依赖父母、陷于爱的联系而默默接受统治他们幼小生命的权力,内化这些行为标准,并将传之后代”[16]140-42。
    (2)卡夫卡的写作观可予以佐证:“虚构比发现容易。把极其丰富多彩的现实表现出来恐怕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17]109。布朗肖看到了卡夫卡如何以悖谬的方式实现他的这一追求:“虚构叙述在作者身上塑成一段距离、一条裂缝(其本身亦为虚构),无此他就无法表达自己……他被卷入其中(implicated),在这个模糊之词的双重意义上[即“implicated”的多义性]皆如此:他质询(questions)自己,他也处于故事当中(in question in the story)--尽管他几乎被抹去”[18]21,22。简言之,布朗肖认为卡夫卡小说中的超常故事、神话等其实是抵达现实的特殊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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