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道教神霄派遣瘟送船仪研究——以《神霄遣瘟送船仪》为中心
摘要
《神霄遣瘟送船仪》完好地保存了宋元神霄派道士施行的以驱逐瘟疫、净境安民为核心宗旨的送船科仪的基本情况,藉此可考察此项法事的场景和过程。本文从宗教文献学角度逐一分析遣瘟送船仪的科介流程及节次内容,并从多视角对文本背后所蕴含的丰富内涵予以论述。
引文
148 《道法会元》卷220,《道藏》,文物出版社、上海书店、天津古籍出版社联合出版,1988年,第30册第369-372、369、370页。
2 有关神霄派之研究,详见李丰楙:《道教神霄派的形成与发展》,《幼狮学志》1987年19卷4期,第146-169页;李丰楙:《宋元道教神霄派的形成与发展》,《东方宗教研究》1988新2期,第141 -162页;刘仲宇著:《道教法术》,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2年;李远国著:《神霄雷法——道教神霄派沿革与思想》,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
3 据道书所言,北魏神瑞二年(415)太上老君亲临嵩岳,授寇谦之以天师之位,命其清整道教、除去“三张伪法”,并赐以《云中音诵新科之诫》而施行乐章诵诫新法(改直诵为乐诵),其中就有“华夏颂”、“步虚声”等。(详见[宋]吕太古集:《道门通教必用集》卷1“寇天师”条,《道藏》第32册第5-6页)今《云中音诵新科之诫》已佚,仅存《正统道藏》本《老君音诵诫经》系其残本或变本。(详见《道藏》第18册第210 -217页)
5 有关学者的研究表明,古本《度人经》及其它元始灵宝旧经似系东晋末葛巢甫等人编造。一卷本《度人经》出世后即被不断地予以增补。今存《正统道藏》首经《元始无量上品度人妙经》共计61卷,其中卷一系北宋以后在旧本基础上又增添了新经文而成,其后60卷均系晚出。(相关研究,详见[法]司马虚(Michel Strickmann),“The Longest Taoist Scripture”,History of Religions17,1978,pp.331-354(中译本:司马虚(Michel Strickmann)著,刘屹译:《最长的道经》,《法国汉学》丛书编辑委员会编:《法国汉学》第7辑(宗教史专号),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第188-211页);[日]福井康顺:《灵宝经の研究》,福井康顺著:《福井康顺著作集》,东京:法藏馆,1987年,第341-447页;[日]砂山稔:《灵宝度人经四注の成立と各注の思想について》,砂山稔著:《隋唐道教思想史研究》,东京:平河出版社,1990年,第272-304页;[日]大渊忍尔:《道教とその经典》第2章《灵宝经の基础的研究》,东京:创文社,1997年,第163-165 页;[日]山田利明:《灵宝度人经诵经仪の形成》,山田利明著:《六朝道教仪礼の研究》,东京:东方书店,1999年,第263-288页;谢聪辉:《一卷本〈度人经〉及其在台湾正一派的运用析论》,(台北)《中国学术年刊》第30期(春季号),2008年3月,第105-136页)
6 《元始无量上品度人妙经》卷1,《道藏》第1册第7页。此外,这段咒文亦见载于《元始无量上品度人妙经》卷7,文字相同。(《道藏》第1册第49页)
7 《无上九霄玉清大梵紫微玄都雷霆玉经》云:“大帝曰:吾为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其次则有东极青华大帝、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九天雷祖大帝、上清紫微碧玉宫太乙大天帝、六天洞渊大帝、六波天主帝君、可韩司丈人真君、九天采访真君,是为神霄九宸。”(《道藏》第1册第752 页)明代朱权编撰《天皇至道太清玉册》卷5 《奉圣仪制章》“天神尊号”条介绍说:“九宸曰长生大帝、青华大帝、普化天尊、雷祖大帝、太乙天帝、洞渊大帝、六波帝群、可韩真君、采访真君,即元始九气化生也,故号九宸上帝。代天以司造化,主宰万物。”(《道藏》第36册第404 页)
9 《临江仙》乃系唐代教坊曲,词牌韵律格式为:⊙仄⊙平平仄仄,⊙平⊙仄平平(韵)。⊙平⊙仄仄平平(韵),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韵)。⊙仄⊙平平仄仄,⊙平⊙仄平平(韵)。⊙平⊙仄仄平平(韵)。⊙平平仄仄,⊙仄仄平平(韵)。
1017《道法会元》卷221,《道藏》第30册第372、324 页。
11唐代徐坚等奉敕撰《初学记》卷1《天部上·天第一·叙事》云:“天河谓之天汉。(亦曰:云汉、星汉、河汉、清汉、银汉、天津、汉津、浅河、银河、绛河。)”([唐]徐坚等著:《初学记》卷1,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2页)
12中国古代关于地上河流上通天河之说法凡计有几种型类:第一种说法是天河与大海相通。据西晋时人张华(232—300)撰《博物志·杂说下》记载:“旧说云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立飞阁于查上,多赍粮,乘槎而去。十余日中犹观星月日辰,自后茫茫忽忽亦不觉昼夜。去十余日,奄至一处,有城郭状,屋舍甚严。遥望宫中多织妇,见一丈夫牵牛渚次饮之。牵牛人乃惊问曰:‘何由至此?’此人具说来意,并问此是何处,答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竟不上岸,因还如期。后至蜀,问君平,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计年月,正是此人到天河时也。”([晋]张华撰,范宁校证:《博物志校证》卷10,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111页)第二种说法是天河与黄河相通,具体而言又可分为两类,分别是:其一、天河与黄河水的源头——昆仑山相通,南宋赵彦卫(约1195年前后在世)撰《云麓漫钞》引《援神契》曰:“(昆仑虚)河水上应天河。”([宋]赵彦卫撰,傅根清点校:《云麓漫钞》卷9,北京:中华书局,1996年,第151页)其二、天河与黄河下游南岸的大支流——洛水相通,传说《洛书》即出于此。
13详见唐代杜甫撰《缆船苦风戏题四韵奉简郑十三判官》、北宋寇准撰《夜泊江上》、北宋余靖撰《送僧惠勤归乡》、明代高启撰《赋得履送衍上人》等。
14[北宋]李昉编纂,夏剑钦、王巽斋校点:《太平御览》卷764,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第7册第163页。
15[明]王肯堂撰:《证治准绳》上册《杂病证治准绳·七窍门下》,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1年,第344页。这段文字亦收录明代张介宾撰《景岳全书》卷35《诸虫》“反蛊及主法”条。([明]张介宾撰:《景岳全书》卷35,《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777册第725页)
16《道法会元》卷221《神霄遣瘟治病诀法》“回向”节次以两句韵文结尾,其中末句云:“吹送神船何处去,直归三岛十洲中。”(《道藏》第30册第374页)
18《道法会元》卷240,《道藏》第30册第485-486页。
19《道法会元》卷207,《道藏》第30册第306页。
20《道法会元》卷162,《道藏》第30册第20页。此外,《道法会元》卷240《正一玄坛元帅六阴草野舞袖雷法》“役邪鬼法”条云:“剔斗一座盖头,存斗柄指前。……望见鬼所,先飞斗罩之,无令走逸。”(《道藏》第30册第485页)这里虽未明言所“剔”之斗是五斗中哪一种,但据文意推测当以北斗的可能性为大。
21《金锁流珠引》原题“中华仙人李淳风注”。有关该书的撰作年代,英国学者巴雷特认为“成书于八世纪末或九世纪初”。(详见[英]巴雷特著,吕鹏志译:《〈金锁流珠引〉年代考》,《宗教学研究》2006年第2期,第24-25页)
22《金锁流珠引》卷28,《道藏》第20册第487页。又《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卷1概述了五斗的各自职属,其谓:“东斗主算,西斗记名,北斗落死,南斗上生,中斗大魁总监众灵。”(《道藏》第1册第4页。这段文字亦大略见载于《太上说中斗大魁保命妙经》,详见《道藏》第11册第355页)
23《道法会元》卷67,《道藏》第29册第216页。此外,《道法会元》卷91《雷霆六乙天喜使者祈祷大法》亦有类似记载:“《雷书》云:北方子丑斗牛之位有斗宿号南斗,居子丑之乡,是天一生水之宗。故南斗六星,横截于天河水中。若能运行逆流玉京山之上,雷门、雨户并临天河之内。”(《道藏》第29册第382页)
24《道法会元》卷91,《道藏》第29册第379页。
25[明]郎瑛撰:《七修类稿》卷5,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第51-52页。
26《道藏》第27册第640页。
27[唐]瞿昙悉达编:《唐开元占经》卷61,北京:中国书店,1989年,第425页。
28《道法会元》卷44,《道藏》第29册第44页。
2 有关神霄派之研究,详见李丰楙:《道教神霄派的形成与发展》,《幼狮学志》1987年19卷4期,第146-169页;李丰楙:《宋元道教神霄派的形成与发展》,《东方宗教研究》1988新2期,第141 -162页;刘仲宇著:《道教法术》,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2年;李远国著:《神霄雷法——道教神霄派沿革与思想》,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
3 据道书所言,北魏神瑞二年(415)太上老君亲临嵩岳,授寇谦之以天师之位,命其清整道教、除去“三张伪法”,并赐以《云中音诵新科之诫》而施行乐章诵诫新法(改直诵为乐诵),其中就有“华夏颂”、“步虚声”等。(详见[宋]吕太古集:《道门通教必用集》卷1“寇天师”条,《道藏》第32册第5-6页)今《云中音诵新科之诫》已佚,仅存《正统道藏》本《老君音诵诫经》系其残本或变本。(详见《道藏》第18册第210 -217页)
5 有关学者的研究表明,古本《度人经》及其它元始灵宝旧经似系东晋末葛巢甫等人编造。一卷本《度人经》出世后即被不断地予以增补。今存《正统道藏》首经《元始无量上品度人妙经》共计61卷,其中卷一系北宋以后在旧本基础上又增添了新经文而成,其后60卷均系晚出。(相关研究,详见[法]司马虚(Michel Strickmann),“The Longest Taoist Scripture”,History of Religions17,1978,pp.331-354(中译本:司马虚(Michel Strickmann)著,刘屹译:《最长的道经》,《法国汉学》丛书编辑委员会编:《法国汉学》第7辑(宗教史专号),北京:中华书局,2002年,第188-211页);[日]福井康顺:《灵宝经の研究》,福井康顺著:《福井康顺著作集》,东京:法藏馆,1987年,第341-447页;[日]砂山稔:《灵宝度人经四注の成立と各注の思想について》,砂山稔著:《隋唐道教思想史研究》,东京:平河出版社,1990年,第272-304页;[日]大渊忍尔:《道教とその经典》第2章《灵宝经の基础的研究》,东京:创文社,1997年,第163-165 页;[日]山田利明:《灵宝度人经诵经仪の形成》,山田利明著:《六朝道教仪礼の研究》,东京:东方书店,1999年,第263-288页;谢聪辉:《一卷本〈度人经〉及其在台湾正一派的运用析论》,(台北)《中国学术年刊》第30期(春季号),2008年3月,第105-136页)
6 《元始无量上品度人妙经》卷1,《道藏》第1册第7页。此外,这段咒文亦见载于《元始无量上品度人妙经》卷7,文字相同。(《道藏》第1册第49页)
7 《无上九霄玉清大梵紫微玄都雷霆玉经》云:“大帝曰:吾为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长生大帝,其次则有东极青华大帝、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九天雷祖大帝、上清紫微碧玉宫太乙大天帝、六天洞渊大帝、六波天主帝君、可韩司丈人真君、九天采访真君,是为神霄九宸。”(《道藏》第1册第752 页)明代朱权编撰《天皇至道太清玉册》卷5 《奉圣仪制章》“天神尊号”条介绍说:“九宸曰长生大帝、青华大帝、普化天尊、雷祖大帝、太乙天帝、洞渊大帝、六波帝群、可韩真君、采访真君,即元始九气化生也,故号九宸上帝。代天以司造化,主宰万物。”(《道藏》第36册第404 页)
9 《临江仙》乃系唐代教坊曲,词牌韵律格式为:⊙仄⊙平平仄仄,⊙平⊙仄平平(韵)。⊙平⊙仄仄平平(韵),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韵)。⊙仄⊙平平仄仄,⊙平⊙仄平平(韵)。⊙平⊙仄仄平平(韵)。⊙平平仄仄,⊙仄仄平平(韵)。
1017《道法会元》卷221,《道藏》第30册第372、324 页。
11唐代徐坚等奉敕撰《初学记》卷1《天部上·天第一·叙事》云:“天河谓之天汉。(亦曰:云汉、星汉、河汉、清汉、银汉、天津、汉津、浅河、银河、绛河。)”([唐]徐坚等著:《初学记》卷1,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2页)
12中国古代关于地上河流上通天河之说法凡计有几种型类:第一种说法是天河与大海相通。据西晋时人张华(232—300)撰《博物志·杂说下》记载:“旧说云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立飞阁于查上,多赍粮,乘槎而去。十余日中犹观星月日辰,自后茫茫忽忽亦不觉昼夜。去十余日,奄至一处,有城郭状,屋舍甚严。遥望宫中多织妇,见一丈夫牵牛渚次饮之。牵牛人乃惊问曰:‘何由至此?’此人具说来意,并问此是何处,答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竟不上岸,因还如期。后至蜀,问君平,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计年月,正是此人到天河时也。”([晋]张华撰,范宁校证:《博物志校证》卷10,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111页)第二种说法是天河与黄河相通,具体而言又可分为两类,分别是:其一、天河与黄河水的源头——昆仑山相通,南宋赵彦卫(约1195年前后在世)撰《云麓漫钞》引《援神契》曰:“(昆仑虚)河水上应天河。”([宋]赵彦卫撰,傅根清点校:《云麓漫钞》卷9,北京:中华书局,1996年,第151页)其二、天河与黄河下游南岸的大支流——洛水相通,传说《洛书》即出于此。
13详见唐代杜甫撰《缆船苦风戏题四韵奉简郑十三判官》、北宋寇准撰《夜泊江上》、北宋余靖撰《送僧惠勤归乡》、明代高启撰《赋得履送衍上人》等。
14[北宋]李昉编纂,夏剑钦、王巽斋校点:《太平御览》卷764,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第7册第163页。
15[明]王肯堂撰:《证治准绳》上册《杂病证治准绳·七窍门下》,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1年,第344页。这段文字亦收录明代张介宾撰《景岳全书》卷35《诸虫》“反蛊及主法”条。([明]张介宾撰:《景岳全书》卷35,《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777册第725页)
16《道法会元》卷221《神霄遣瘟治病诀法》“回向”节次以两句韵文结尾,其中末句云:“吹送神船何处去,直归三岛十洲中。”(《道藏》第30册第374页)
18《道法会元》卷240,《道藏》第30册第485-486页。
19《道法会元》卷207,《道藏》第30册第306页。
20《道法会元》卷162,《道藏》第30册第20页。此外,《道法会元》卷240《正一玄坛元帅六阴草野舞袖雷法》“役邪鬼法”条云:“剔斗一座盖头,存斗柄指前。……望见鬼所,先飞斗罩之,无令走逸。”(《道藏》第30册第485页)这里虽未明言所“剔”之斗是五斗中哪一种,但据文意推测当以北斗的可能性为大。
21《金锁流珠引》原题“中华仙人李淳风注”。有关该书的撰作年代,英国学者巴雷特认为“成书于八世纪末或九世纪初”。(详见[英]巴雷特著,吕鹏志译:《〈金锁流珠引〉年代考》,《宗教学研究》2006年第2期,第24-25页)
22《金锁流珠引》卷28,《道藏》第20册第487页。又《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卷1概述了五斗的各自职属,其谓:“东斗主算,西斗记名,北斗落死,南斗上生,中斗大魁总监众灵。”(《道藏》第1册第4页。这段文字亦大略见载于《太上说中斗大魁保命妙经》,详见《道藏》第11册第355页)
23《道法会元》卷67,《道藏》第29册第216页。此外,《道法会元》卷91《雷霆六乙天喜使者祈祷大法》亦有类似记载:“《雷书》云:北方子丑斗牛之位有斗宿号南斗,居子丑之乡,是天一生水之宗。故南斗六星,横截于天河水中。若能运行逆流玉京山之上,雷门、雨户并临天河之内。”(《道藏》第29册第382页)
24《道法会元》卷91,《道藏》第29册第379页。
25[明]郎瑛撰:《七修类稿》卷5,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第51-52页。
26《道藏》第27册第640页。
27[唐]瞿昙悉达编:《唐开元占经》卷61,北京:中国书店,1989年,第425页。
28《道法会元》卷44,《道藏》第29册第4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