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的星占谏政及其阴阳图纬之学探微——以《泰阶六符》和三台星占话语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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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东方朔运用《泰阶六符》谏政之事具有重要的思想史价值,它不仅反映了三台星占话语对汉代政治生活的干预功能,而且将具有浓厚星占色彩的早期谶纬形态的出现时间提前至西汉中期。东方朔的星占图纬素养受益于齐地流行的社会思潮,其"泰阶之谏"的名人效应,促进了后世对三台六符星象的持续解读。该话语个案折射出星占与谶纬思潮之间复杂的离合消长关系,"泰阶平"所寄托的社会理想也积淀为中古时期的文化传统。
Dongfang Shuo's expostulation with Tai Jie Liu Fu is of great value in the history of thought.It not only reflects the function of intervention and prediction of astrological discourse in the political life of Han Dynasty,but also bring the appearance of Chen Wei(divination combined with mystical Confusionist belief which is prevalent during the Eastern Han Dynasty)forward to the Western Han Dynasty..His literacy in " Chen Wei" benefited from the social trend of thought in Qi region.His social influence as a famous historical figure promoted the continuous interpretation of the San Jie Liu Fu(the astrology mentioned in Tai Jie Liu Fu in later generations.This discourse reflected the complex relationship between astrology and the divination " Chen Wei".The social ideal of the social ideal of Tai Jie ping also accumulated into the cultural tradition of the Middle Ages.
Dongfang Shuo's expostulation with Tai Jie Liu Fu is of great value in the history of thought.It not only reflects the function of intervention and prediction of astrological discourse in the political life of Han Dynasty,but also bring the appearance of Chen Wei(divination combined with mystical Confusionist belief which is prevalent during the Eastern Han Dynasty)forward to the Western Han Dynasty..His literacy in " Chen Wei" benefited from the social trend of thought in Qi region.His social influence as a famous historical figure promoted the continuous interpretation of the San Jie Liu Fu(the astrology mentioned in Tai Jie Liu Fu in later generations.This discourse reflected the complex relationship between astrology and the divination " Chen Wei".The social ideal of the social ideal of Tai Jie ping also accumulated into the cultural tradition of the Middle Ages.
引文
[1]夏侯湛:《东方朔画像赞》,萧统编:《文选》卷四十七,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2117页。
[2]李淳风:《乙巳占·序》,《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049册。
[3]如金春峰著《汉代思想史》(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钟兆鹏著《谶纬论略》(辽宁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孟祥才著《滑稽大师淳于髡与东方朔》(山东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等,均未论及东方朔与占星和谶纬之学的关系。
[4]章启群:《两汉经学观念与占星学思想》(《哲学研究》,2009年第1期)、《论中国古代天文学向占星学的转折:秦汉思想聚变的缘起》(《云南大学学报》,2011年第5期),作者对占星学对汉代经学的影响作出了重要分析。
[1]李中华、张峰屹等先生均提出应将谶纬之学在西汉形成的年代前移的看法,参见李中华撰《谶纬与神秘文化》,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版,第10页;张峰屹撰《汉代谶纬分合演变考》,《先秦两汉学术》(台湾),2012年,总第18期。
[2]东方朔援引三台星象及其占辞进谏,本文将该事件称为“泰阶之谏”,由此突出进谏的话语特色和历史价值。
[3]班固:《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847-2851页;今按,汉武帝扩建上林苑,事在建元三年(前138),所以进谏事件,应在前139-前138年间。
[4]司马迁在《史记》中未予单独立传,将其纳入“滑稽列传”的人物组合系列,“泰阶之谏”未见记载。至班固撰《汉书》,为东方朔独立作传,并不吝笔墨记叙了进谏情节。于是,东方朔形象出现重要的变化,即从单纯的“滑稽之雄”的喜剧角色,到胸怀济世抱负、博学超群的闻达之士的形象重塑。班固的记录更接近人物真实面貌。
[5]江晓原:《中国星占学类型分析》,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
[6]马国翰辑:《玉函山房辑佚书》,第四册,中文出版社(株式会社),1978年版,所收内容为《汉书·东方朔传》的应劭注文,另有马国翰撰写的序文。
[7]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1293页。《集解》:“苏林曰:‘能音台。’”
[8]在中国古代天文学史上,星座的划分有历时性的发展,但不影响本文对泰阶六符的研究。
[9][日]桥本敬造:《中国占星术的世界》,第137页。
[10]班固:《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851页;今按,东汉应劭注在前,唐代司马贞作《史记索隐》在后。
[1]《晋书》卷十一《天文志上·中宫》,中华书局1974年,第293页。
[2]马国翰辑:《玉函山房辑佚书》,第四册,中文出版社(株式会社)1978年。
[3]江晓原:《星占学与传统文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4页。
[4]马王堆出土的《五星占》约两千字篇幅,今举一例占辞:“实填州星,岁(填一宿,其所居国吉,得地)。既已处之,又(西)东去之,其国凶,土地□,不可兴事用兵,战斗不胜。”见刘乐贤《马王堆天文书考释》,中山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48-49页。
[5]以《汉书·艺文志》为例,其中冠以黄帝为书名的就有二十种:《黄帝四经》四篇、《黄帝铭》六篇、《黄帝君臣》十篇、《杂黄帝》五十八篇、《黄帝泰素》二十篇、《黄帝说》四十篇、《黄帝》十六篇、《黄帝杂子气》三十三篇、《黄帝五家历》三十三卷、《黄帝阴阳》二十五卷、《黄帝诸子论阴阳》二十五卷、《黄帝长柳占梦》十一卷、《黄帝内经》十八卷、《泰始黄帝扁鹊俞拊方》二十三卷、《神农黄帝食禁》七卷、《黄帝三王养阳方》二十卷、《黄帝杂子步引》十二卷、《黄帝岐伯按摩》十卷、《黄帝杂子芝菌》十八卷、《黄帝杂子十九家方》二十一卷。见《汉书》卷三十《艺文志》,中华书局1962年版。
[6]瞿昙悉达:《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7]包括有《石氏》《甘氏》《巫咸》《黄帝占》《荆州占》《洛书》《尚书中候》《礼含文嘉》《春秋纬》《春秋纬元命包》《论讖》以及“郗萌曰”“焦延寿曰”等。
[8]李淳风:《观象玩占》卷二十二,《三台》,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9]《黄帝占》曰:“人主有纲,臣下有纪,赋敛惟省,刑罚用轻,则上阶为之蹙;诸侯纳贡,朝聘有礼,三公尽忠,卿大夫无私,则中阶为之比;庶民奉化,闺门和穆,干给以时,徭役有序,下阶为之密。蹙、比、密者,相近也。”
[1]《黄帝占》:“人主徭役肆意纵欲,崇饬台榭,数夺农时,上阶为之奢;诸侯盛车服上僭,三公専权,卿大夫贪夸,则中阶为之疏。”
[2]关于宗室不附,如《黄帝占》曰:“司中主宗室,间六尺,主乱政急,骨肉亲疏逺,宗室不和附,人君不安,兵起。”(《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贵人夺爵,如《石氏》曰:“黄白星入三能,贵人有赐爵者,苍星出三能,贵人夺爵。”(《开元占经》卷八十三《客星占》七);三公专恣,如《春秋纬》曰:“三公擅恣非其人,则山崩,三台移,鼎折足。”(《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大臣朋党,如“朋党比周,度逾适易,则上阶下星其色白。”(《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宫廷政变,如《黄帝占》曰:“荧惑守三台,三十日天下大乱,兵起宫中,大臣戮死;若守三台间尤甚,急期百八十日。”(《开元占经》卷三十六《荧惑占》七,“荧惑犯三台”五十三);奸臣阴谋,如《文曜钩》曰:“荧惑犯守中台,司中奸臣有谋,若有诛者,中公当之。”(同上);诸侯作乱,如《甘氏》曰:“三能流相抵者,诸侯为乱,天子不见,有亡主,以其日占其国。”(《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夷狄侵边,如《黄帝占》曰:“公侯背叛,率部动兵,则中阶上星其色赤;夷狄侵边境,内骚动,则中阶下星疏而横,其色白。”(同上)。
[3]关于天文学向占星学的转变、占星与阴阳学说的融合,参见陈槃:《古谶纬研讨及其书录解题》,台湾“国立编译馆”,1993年版;章启群:《两汉经学观念与占星学思想》,《哲学研究》,2009年第1期;刘宁:《谶纬天学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8年。
[4]阴阳五行学说如何整合占星学,可参看陈槃:《论早期谶纬及其与邹衍书说之关系》,《古谶纬研讨及其书录解题》,台湾“国立编译馆”,1993年版。
[5]钟兆鹏在《谶纬伦略》中列举了十二种谶纬起源说,较为重要的有五种:谶纬出于《河图》《洛书》说;起源于春秋之世说;起源于战国之末说;始于秦王朝说;出于西汉之末说。最后一种说法,直接来源于东汉张衡。张衡认为西汉刘向“阅定九流,亦无谶。成哀之后,乃始闻之”,“则知图谶成于哀、平之际也”,见《后汉书》卷五十九《张衡传》。钟氏采用了张衡的说法。见氏著《谶纬伦略》,第23页。
[6]安居香山:《纬书与中国神秘思想》,吕宗力等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页、第82页。
[7]吕宗力、栾宝群撰:《纬书集成·解说》,见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70页。
[1]徐兴无:“《河》《洛》的文献特征显示出它们是早期的谶纬文献形式”,见徐氏著《谶纬文献与汉代文化构建》,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17页。
[2]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141页。
[3]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296页。
[4]李中华:《谶纬与神秘文化》,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版,第10页。
[5]瞿昙悉达:《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6]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1293页。
[7]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30页。
[8]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648页。
[9]班固:《汉书》卷三十《艺文志》,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765页。
[10](宋)鲍云龙:《《天原发微》卷八,《少阳》,明正统《道藏》本。
[11]陈槃:《论早期谶纬及其与邹衍书说之关系》,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73页。
[12]除了《泰阶六符》外,《汉书·艺文志》天文类还收录有疑似谶纬之书的《图书秘记》十七卷。
[1]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68页。
[2]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084页。
[3]如江晓原《中国星占学类型分析》,述及《史记·天官书》、《晋书·天文志》、《乙巳占》、《荆州占》等四种分野理论,李勇和刘宁亦述及多种分野说(李勇:《对中国古代恒星分野和分野式盘研究》,《自然科学史研究》1992年第1期,刘宁观点见上揭文),但均漏述汉代谶纬中的三台星分野说。
[4]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05页。
[5]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20页。
[6]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04页。
[7]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06页。
[8]陈槃:《论早期谶纬及其与邹衍书说之关系》,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39页。
[1]安居香山:“纬书有将近一半的资料属于天文占”。见氏著《纬书与中国神秘思想》,第29页。需指出,既往学术界对占星话语充斥谶纬体系的现象重视不够,如钟兆鹏《谶纬论略》将谶纬内容分为经典解说、典礼制度、解说文字、天文学知识、历法和气象、地理、古史及神话传说、符瑞、灾异共九大类,对占据谶纬半壁江山的星占内容仅仅列入“天文学知识”类。见氏著《谶纬论略》第三章《谶纬的实质和主要内容》。
[2]江晓原:《星占学与传统文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33页。
[3]班固:《汉书》卷六十一《张骞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696页。
[4]刘宁提出“谶纬天学”的概念,来表达谶纬与占星学一体化的内在特质。参见刘宁:《谶纬天学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8年;氏撰《谶纬天学与先秦齐文化》,《理论学刊》,2015年第1期。
[5]司马迁:“昔之传天数者……在齐甘公。”(《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但班固云:“数术者,皆明堂羲和史卜之职也。……六国时楚有甘公。”(《汉书·艺文志》“数术略”小序)本文暂采用《史记》的说法。
[6]章启群认为,“处于当时学术中心齐国稷下的邹衍及其学派,把这种占星学与阴阳五行说整合为一体,提出了‘五德始终’的崭新学说。阴阳五行说与占星学在邹衍的融合中呈现一种共生的形态,获得飞速发展。”见氏撰《两汉经学观念与占星学思想》,《哲学研究》,2009年第1期。
[7]钟兆鹏:《谶纬与齐文化》,《管子学刊》,1993年第3期。钟文论证了齐经学与谶纬之关系,推举谶纬为齐学大宗。
[8]《隋书》卷三十四《经籍志》三,“五行类”,清乾隆武英殿刻本。班固云:“朔之文辞,凡刘向所录朔书具是矣,世所传他事皆非也。”颜师古注:“谓如《东方朔别传》及俗用五行时日之书,皆非实事也。”见《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清人姚振宗也指出:“盖古来杂占之书,托于朔者甚多。”见姚振宗《〈隋书·经籍志〉考证》卷三十六,民国《师石山房丛书》本。
[1]瞿昙悉达:《开元占经》卷九十二,《东方朔占》,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1344页。
[3]《淮南子》:“秦皇挟録图,见其传曰'‘秦者胡也’。因发卒五十万,使蒙公杨翁子将筑修城,西属流沙,起陇西临洮县。”见《淮南子》卷十八《人间训》,《四部丛刊》景钞北宋本。王充:“神怪之言,皆在谶记,所表皆效图书。‘亡秦者胡’,《河图》之文也。”见《论衡》卷二十六《实知篇》,《四部丛刊》景通津草堂本。
[4]李淳风:《乙巳占·序》,《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049册。
[5]王鸣盛:《西庄始存稿》,卷二十九,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影印本。
[6]班固:《汉书》卷二十七下《天文志》下,中华书局,1962年版。
[7]沈约:《宋书》卷一十三《天文志》下。
[1]《周礼》卷五《春官·宗伯》第三,《十三经注疏》本。
[2]郝敬:《周礼完解》卷五,明九部经解本。
[3]《周礼》卷五《春官·宗伯》第三,《十三经注疏》本。
[4]《周礼》卷五《春官·宗伯》第三,《十三经注疏》本。
[5]《续汉志》第七《祭祀》上,中华书局1965年,第3180页。
[6]杜佑:《通典》卷第四十三,礼三,吉礼二《郊天下》,清武英殿刻本。
[7]杜佑:《通典》卷第四十三,礼三,吉礼二《郊天下》,清武英殿刻本。
[8]陈耆卿:《(嘉定)赤城志》卷三十一,《祠庙门》,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清]洪颐煊:《台州札纪》卷四,清钞本。
[9]张君房:《云笈七签》卷二十四,《日月星辰部》,《四部丛刊》景明正统《道藏》本。
[10]《全唐诗》卷八十三,中华书局1980年,第893页。此诗作于武后垂拱三年(687年),系批评武后征伐吐蕃之作。
[11]以上赋作,见陈元龙辑《历代赋汇》,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2]彭士奇:《泰阶六符赋》,陈元龙辑《历代赋汇》卷五《星象》,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李淳风:《乙巳占·序》,《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049册。
[3]如金春峰著《汉代思想史》(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钟兆鹏著《谶纬论略》(辽宁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孟祥才著《滑稽大师淳于髡与东方朔》(山东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等,均未论及东方朔与占星和谶纬之学的关系。
[4]章启群:《两汉经学观念与占星学思想》(《哲学研究》,2009年第1期)、《论中国古代天文学向占星学的转折:秦汉思想聚变的缘起》(《云南大学学报》,2011年第5期),作者对占星学对汉代经学的影响作出了重要分析。
[1]李中华、张峰屹等先生均提出应将谶纬之学在西汉形成的年代前移的看法,参见李中华撰《谶纬与神秘文化》,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版,第10页;张峰屹撰《汉代谶纬分合演变考》,《先秦两汉学术》(台湾),2012年,总第18期。
[2]东方朔援引三台星象及其占辞进谏,本文将该事件称为“泰阶之谏”,由此突出进谏的话语特色和历史价值。
[3]班固:《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847-2851页;今按,汉武帝扩建上林苑,事在建元三年(前138),所以进谏事件,应在前139-前138年间。
[4]司马迁在《史记》中未予单独立传,将其纳入“滑稽列传”的人物组合系列,“泰阶之谏”未见记载。至班固撰《汉书》,为东方朔独立作传,并不吝笔墨记叙了进谏情节。于是,东方朔形象出现重要的变化,即从单纯的“滑稽之雄”的喜剧角色,到胸怀济世抱负、博学超群的闻达之士的形象重塑。班固的记录更接近人物真实面貌。
[5]江晓原:《中国星占学类型分析》,上海书店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
[6]马国翰辑:《玉函山房辑佚书》,第四册,中文出版社(株式会社),1978年版,所收内容为《汉书·东方朔传》的应劭注文,另有马国翰撰写的序文。
[7]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1293页。《集解》:“苏林曰:‘能音台。’”
[8]在中国古代天文学史上,星座的划分有历时性的发展,但不影响本文对泰阶六符的研究。
[9][日]桥本敬造:《中国占星术的世界》,第137页。
[10]班固:《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851页;今按,东汉应劭注在前,唐代司马贞作《史记索隐》在后。
[1]《晋书》卷十一《天文志上·中宫》,中华书局1974年,第293页。
[2]马国翰辑:《玉函山房辑佚书》,第四册,中文出版社(株式会社)1978年。
[3]江晓原:《星占学与传统文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第114页。
[4]马王堆出土的《五星占》约两千字篇幅,今举一例占辞:“实填州星,岁(填一宿,其所居国吉,得地)。既已处之,又(西)东去之,其国凶,土地□,不可兴事用兵,战斗不胜。”见刘乐贤《马王堆天文书考释》,中山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48-49页。
[5]以《汉书·艺文志》为例,其中冠以黄帝为书名的就有二十种:《黄帝四经》四篇、《黄帝铭》六篇、《黄帝君臣》十篇、《杂黄帝》五十八篇、《黄帝泰素》二十篇、《黄帝说》四十篇、《黄帝》十六篇、《黄帝杂子气》三十三篇、《黄帝五家历》三十三卷、《黄帝阴阳》二十五卷、《黄帝诸子论阴阳》二十五卷、《黄帝长柳占梦》十一卷、《黄帝内经》十八卷、《泰始黄帝扁鹊俞拊方》二十三卷、《神农黄帝食禁》七卷、《黄帝三王养阳方》二十卷、《黄帝杂子步引》十二卷、《黄帝岐伯按摩》十卷、《黄帝杂子芝菌》十八卷、《黄帝杂子十九家方》二十一卷。见《汉书》卷三十《艺文志》,中华书局1962年版。
[6]瞿昙悉达:《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7]包括有《石氏》《甘氏》《巫咸》《黄帝占》《荆州占》《洛书》《尚书中候》《礼含文嘉》《春秋纬》《春秋纬元命包》《论讖》以及“郗萌曰”“焦延寿曰”等。
[8]李淳风:《观象玩占》卷二十二,《三台》,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9]《黄帝占》曰:“人主有纲,臣下有纪,赋敛惟省,刑罚用轻,则上阶为之蹙;诸侯纳贡,朝聘有礼,三公尽忠,卿大夫无私,则中阶为之比;庶民奉化,闺门和穆,干给以时,徭役有序,下阶为之密。蹙、比、密者,相近也。”
[1]《黄帝占》:“人主徭役肆意纵欲,崇饬台榭,数夺农时,上阶为之奢;诸侯盛车服上僭,三公専权,卿大夫贪夸,则中阶为之疏。”
[2]关于宗室不附,如《黄帝占》曰:“司中主宗室,间六尺,主乱政急,骨肉亲疏逺,宗室不和附,人君不安,兵起。”(《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贵人夺爵,如《石氏》曰:“黄白星入三能,贵人有赐爵者,苍星出三能,贵人夺爵。”(《开元占经》卷八十三《客星占》七);三公专恣,如《春秋纬》曰:“三公擅恣非其人,则山崩,三台移,鼎折足。”(《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大臣朋党,如“朋党比周,度逾适易,则上阶下星其色白。”(《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宫廷政变,如《黄帝占》曰:“荧惑守三台,三十日天下大乱,兵起宫中,大臣戮死;若守三台间尤甚,急期百八十日。”(《开元占经》卷三十六《荧惑占》七,“荧惑犯三台”五十三);奸臣阴谋,如《文曜钩》曰:“荧惑犯守中台,司中奸臣有谋,若有诛者,中公当之。”(同上);诸侯作乱,如《甘氏》曰:“三能流相抵者,诸侯为乱,天子不见,有亡主,以其日占其国。”(《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夷狄侵边,如《黄帝占》曰:“公侯背叛,率部动兵,则中阶上星其色赤;夷狄侵边境,内骚动,则中阶下星疏而横,其色白。”(同上)。
[3]关于天文学向占星学的转变、占星与阴阳学说的融合,参见陈槃:《古谶纬研讨及其书录解题》,台湾“国立编译馆”,1993年版;章启群:《两汉经学观念与占星学思想》,《哲学研究》,2009年第1期;刘宁:《谶纬天学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8年。
[4]阴阳五行学说如何整合占星学,可参看陈槃:《论早期谶纬及其与邹衍书说之关系》,《古谶纬研讨及其书录解题》,台湾“国立编译馆”,1993年版。
[5]钟兆鹏在《谶纬伦略》中列举了十二种谶纬起源说,较为重要的有五种:谶纬出于《河图》《洛书》说;起源于春秋之世说;起源于战国之末说;始于秦王朝说;出于西汉之末说。最后一种说法,直接来源于东汉张衡。张衡认为西汉刘向“阅定九流,亦无谶。成哀之后,乃始闻之”,“则知图谶成于哀、平之际也”,见《后汉书》卷五十九《张衡传》。钟氏采用了张衡的说法。见氏著《谶纬伦略》,第23页。
[6]安居香山:《纬书与中国神秘思想》,吕宗力等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页、第82页。
[7]吕宗力、栾宝群撰:《纬书集成·解说》,见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70页。
[1]徐兴无:“《河》《洛》的文献特征显示出它们是早期的谶纬文献形式”,见徐氏著《谶纬文献与汉代文化构建》,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17页。
[2]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141页。
[3]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296页。
[4]李中华:《谶纬与神秘文化》,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版,第10页。
[5]瞿昙悉达:《开元占经》卷六十七,《石氏中官》,《三台占》五十三,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6]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1293页。
[7]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30页。
[8]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648页。
[9]班固:《汉书》卷三十《艺文志》,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765页。
[10](宋)鲍云龙:《《天原发微》卷八,《少阳》,明正统《道藏》本。
[11]陈槃:《论早期谶纬及其与邹衍书说之关系》,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73页。
[12]除了《泰阶六符》外,《汉书·艺文志》天文类还收录有疑似谶纬之书的《图书秘记》十七卷。
[1]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68页。
[2]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084页。
[3]如江晓原《中国星占学类型分析》,述及《史记·天官书》、《晋书·天文志》、《乙巳占》、《荆州占》等四种分野理论,李勇和刘宁亦述及多种分野说(李勇:《对中国古代恒星分野和分野式盘研究》,《自然科学史研究》1992年第1期,刘宁观点见上揭文),但均漏述汉代谶纬中的三台星分野说。
[4]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05页。
[5]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420页。
[6]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04页。
[7]安居香山、中村璋八辑:《纬书集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506页。
[8]陈槃:《论早期谶纬及其与邹衍书说之关系》,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139页。
[1]安居香山:“纬书有将近一半的资料属于天文占”。见氏著《纬书与中国神秘思想》,第29页。需指出,既往学术界对占星话语充斥谶纬体系的现象重视不够,如钟兆鹏《谶纬论略》将谶纬内容分为经典解说、典礼制度、解说文字、天文学知识、历法和气象、地理、古史及神话传说、符瑞、灾异共九大类,对占据谶纬半壁江山的星占内容仅仅列入“天文学知识”类。见氏著《谶纬论略》第三章《谶纬的实质和主要内容》。
[2]江晓原:《星占学与传统文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33页。
[3]班固:《汉书》卷六十一《张骞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696页。
[4]刘宁提出“谶纬天学”的概念,来表达谶纬与占星学一体化的内在特质。参见刘宁:《谶纬天学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8年;氏撰《谶纬天学与先秦齐文化》,《理论学刊》,2015年第1期。
[5]司马迁:“昔之传天数者……在齐甘公。”(《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但班固云:“数术者,皆明堂羲和史卜之职也。……六国时楚有甘公。”(《汉书·艺文志》“数术略”小序)本文暂采用《史记》的说法。
[6]章启群认为,“处于当时学术中心齐国稷下的邹衍及其学派,把这种占星学与阴阳五行说整合为一体,提出了‘五德始终’的崭新学说。阴阳五行说与占星学在邹衍的融合中呈现一种共生的形态,获得飞速发展。”见氏撰《两汉经学观念与占星学思想》,《哲学研究》,2009年第1期。
[7]钟兆鹏:《谶纬与齐文化》,《管子学刊》,1993年第3期。钟文论证了齐经学与谶纬之关系,推举谶纬为齐学大宗。
[8]《隋书》卷三十四《经籍志》三,“五行类”,清乾隆武英殿刻本。班固云:“朔之文辞,凡刘向所录朔书具是矣,世所传他事皆非也。”颜师古注:“谓如《东方朔别传》及俗用五行时日之书,皆非实事也。”见《汉书》卷六十五《东方朔传》。清人姚振宗也指出:“盖古来杂占之书,托于朔者甚多。”见姚振宗《〈隋书·经籍志〉考证》卷三十六,民国《师石山房丛书》本。
[1]瞿昙悉达:《开元占经》卷九十二,《东方朔占》,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司马迁:《史记》卷二十七《天官书》,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1344页。
[3]《淮南子》:“秦皇挟録图,见其传曰'‘秦者胡也’。因发卒五十万,使蒙公杨翁子将筑修城,西属流沙,起陇西临洮县。”见《淮南子》卷十八《人间训》,《四部丛刊》景钞北宋本。王充:“神怪之言,皆在谶记,所表皆效图书。‘亡秦者胡’,《河图》之文也。”见《论衡》卷二十六《实知篇》,《四部丛刊》景通津草堂本。
[4]李淳风:《乙巳占·序》,《续修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049册。
[5]王鸣盛:《西庄始存稿》,卷二十九,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影印本。
[6]班固:《汉书》卷二十七下《天文志》下,中华书局,1962年版。
[7]沈约:《宋书》卷一十三《天文志》下。
[1]《周礼》卷五《春官·宗伯》第三,《十三经注疏》本。
[2]郝敬:《周礼完解》卷五,明九部经解本。
[3]《周礼》卷五《春官·宗伯》第三,《十三经注疏》本。
[4]《周礼》卷五《春官·宗伯》第三,《十三经注疏》本。
[5]《续汉志》第七《祭祀》上,中华书局1965年,第3180页。
[6]杜佑:《通典》卷第四十三,礼三,吉礼二《郊天下》,清武英殿刻本。
[7]杜佑:《通典》卷第四十三,礼三,吉礼二《郊天下》,清武英殿刻本。
[8]陈耆卿:《(嘉定)赤城志》卷三十一,《祠庙门》,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清]洪颐煊:《台州札纪》卷四,清钞本。
[9]张君房:《云笈七签》卷二十四,《日月星辰部》,《四部丛刊》景明正统《道藏》本。
[10]《全唐诗》卷八十三,中华书局1980年,第893页。此诗作于武后垂拱三年(687年),系批评武后征伐吐蕃之作。
[11]以上赋作,见陈元龙辑《历代赋汇》,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2]彭士奇:《泰阶六符赋》,陈元龙辑《历代赋汇》卷五《星象》,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