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智者疾病观与佛道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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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智顗创立天台宗教义,常借治病讲述他的止观禅修体系。《摩诃止观》《次第禅门》和《童蒙止观》讨论治病的部分,集中体现了智顗的疾病观,反映出当时佛教与道教、印度医学与中国医学交融的历史图景。智顗综合运用印度"四大"和中国"五藏"等术语诠释病相、病因,融会源自佛教、道教和民间方术的各种治病方法,包括汤药、六气治病法、十二息治病法、止心、假想、持咒和忏悔等,形成一个以中医为基础、融合印度佛教医学、兼具宗教与世俗特点的医疗文化系统。他的佛教医学在技术上因循中国传统的"调和"观念,在思想上则以佛教的"观心"为根本。
Zhiyi(智顗) established the Tiantai Sect(天台宗) with its teachings, and often talked about his meditation system while treating an illness. The sections on the treatment of diseases in Maha Samatha(《摩诃止观》), Initial Approach to the Chan Sect(《次第禅门》) and Children's Samatha(《童蒙止观》), embody Zhiyi's view of diseases, and reflect the historical prospect of the interaction of Buddhism with Taoism and the integration of Indian medicine with Chinese medicine at that time. Zhiyi comprehensively utilized the terms of "four great elements"("四大") from India and "five internal organs"("五藏") in China to interpret various diseases and their causes, and integrated various methods of treatment derived from Buddhism, Taoism and folk prescriptions, including decoction, six-qi therapy(六气治病法), twelve-breath therapy(十二息治病法), mind cessation(止心), illusionary imagination(假想), reciting mantras(持咒) and making confessions, thus forming a medical-cultural system on the basi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tegrated with Indian Buddhist medicine, which is with both religious and temporal characteristics. His Buddhist medicine technically followed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concept of "harmony" in medical treatment and ideologically took the Buddhist "mind contemplation" as a genuine end of all treatments.
Zhiyi(智顗) established the Tiantai Sect(天台宗) with its teachings, and often talked about his meditation system while treating an illness. The sections on the treatment of diseases in Maha Samatha(《摩诃止观》), Initial Approach to the Chan Sect(《次第禅门》) and Children's Samatha(《童蒙止观》), embody Zhiyi's view of diseases, and reflect the historical prospect of the interaction of Buddhism with Taoism and the integration of Indian medicine with Chinese medicine at that time. Zhiyi comprehensively utilized the terms of "four great elements"("四大") from India and "five internal organs"("五藏") in China to interpret various diseases and their causes, and integrated various methods of treatment derived from Buddhism, Taoism and folk prescriptions, including decoction, six-qi therapy(六气治病法), twelve-breath therapy(十二息治病法), mind cessation(止心), illusionary imagination(假想), reciting mantras(持咒) and making confessions, thus forming a medical-cultural system on the basi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tegrated with Indian Buddhist medicine, which is with both religious and temporal characteristics. His Buddhist medicine technically followed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concept of "harmony" in medical treatment and ideologically took the Buddhist "mind contemplation" as a genuine end of all treatments.
引文
① 参见智顗《摩诃止观》卷5,他批评当时佛教界的乱象,为了利养“夸谈庄老”,均齐佛法。在他看来,“庄老是真丹边地小国柱下书史、宋国漆园吏。此云何齐?佛以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缠络其身。庄老身如凡流,凡流之形痤小丑篾”。载《大正藏》第46册,第68页中下。
② 南朝发生的“大疫”是在公元468年,当时南北方同时暴发疫情;东晋时期则有8次记载,公元322、350、353、369、379、380、405、411年。参见林富士《中国中古时期的宗教与医疗》,台北:联经出版公司2008年版,第6—7页。
(1)《大般若经》卷331,《大正藏》第6册,第695页下。
(2)参见智顗《次第禅门》卷四,《大正藏》第46册,第505页中。相同的文字,亦见于《童蒙止观》“治病”。
(3)池田鲁参认为此意典出于《治禅病秘要经》卷下。参见氏著《详解摩诃止观(研究注释篇)》,东京:大藏出版1997年版,第425页。另外,《摩诃僧祇律》《佛说五王经》等有同样的表述,《增一阿含经》《大般涅槃经》等多种佛经提及“四百四病”,但未具体说明包括哪些疾病。
(4)“阴中无精”,疑作“胆中无精”。智顗:《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6页下。
(5)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7页下。
(6)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7页。
(7)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0页上。
(8)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0页中。
(9)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0页中。
(10)智顗引到“五行”的地方,常与他引用《提谓波利经》有关。譬如,《次第禅门》卷八引该经说,“在天法五星,在地法五岳,在阴阳法五行,在世间法五谛(帝)”,并配五藏、五经等。《仁王护国般若经疏》卷二、 《金光明经文句》卷一,亦有类似引文,涉及五行思想。
(11)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8页上。
(12)参见国家体育总局健身气功管理中心编:《健身气功》,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2005年版。
(13)智顗:《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6页中下。
(14)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8页下。
(15)无,《云笈七签》作“元”。此据中华书局王家葵校注本改。
(16)陶弘景集,王家葵校注:《养性延命录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版,第156—157页。
(17)陶弘景集,王家葵校注:《养性延命录校注》,第161—162页。
(18)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卷27“调气法第五”,《孙思邈医学全书》,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年版,第492页。
(19)参见盖建民《唐代女道医胡愔及其道教医学思想》,《中国道教》1999年第1期,第23—24页。
(20)参见《修真十书杂著捷径》卷19,《道藏》(洞真部方法类),第4册第695页上。这首养生歌在明清医书常被题为《孙真人卫生歌》,但作者定非孙思邈,明清时期经常署名宋儒真德秀(1178—1235)。《修真十书》的编者可能是元代人,这首养生歌的出现应在此前。
(21)道宣《续高僧传》卷6记载,昙鸾“调心练气,对病识缘,名满魏都(东魏首府邺城),用为方轨,因出《调气论》。”《大正藏》第50册,第470页下。《旧唐书·经籍志》丁部医术类记载他有《调气方》一卷,疑即《调气论》,或与《隋书经籍书》所记《论气治疗方》相同。
(22)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8页下。
(23)《孙思邈医学全书》,第492页。
(24)《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9页上。《童蒙止观》的十二息顺序,与此略有差异。
(25)十种观心法门的介绍,参见李四龙《天台智者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86—87页。
(26)智顗:《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1页下。
② 南朝发生的“大疫”是在公元468年,当时南北方同时暴发疫情;东晋时期则有8次记载,公元322、350、353、369、379、380、405、411年。参见林富士《中国中古时期的宗教与医疗》,台北:联经出版公司2008年版,第6—7页。
(1)《大般若经》卷331,《大正藏》第6册,第695页下。
(2)参见智顗《次第禅门》卷四,《大正藏》第46册,第505页中。相同的文字,亦见于《童蒙止观》“治病”。
(3)池田鲁参认为此意典出于《治禅病秘要经》卷下。参见氏著《详解摩诃止观(研究注释篇)》,东京:大藏出版1997年版,第425页。另外,《摩诃僧祇律》《佛说五王经》等有同样的表述,《增一阿含经》《大般涅槃经》等多种佛经提及“四百四病”,但未具体说明包括哪些疾病。
(4)“阴中无精”,疑作“胆中无精”。智顗:《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6页下。
(5)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7页下。
(6)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7页。
(7)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0页上。
(8)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0页中。
(9)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0页中。
(10)智顗引到“五行”的地方,常与他引用《提谓波利经》有关。譬如,《次第禅门》卷八引该经说,“在天法五星,在地法五岳,在阴阳法五行,在世间法五谛(帝)”,并配五藏、五经等。《仁王护国般若经疏》卷二、 《金光明经文句》卷一,亦有类似引文,涉及五行思想。
(11)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8页上。
(12)参见国家体育总局健身气功管理中心编:《健身气功》,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2005年版。
(13)智顗:《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6页中下。
(14)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8页下。
(15)无,《云笈七签》作“元”。此据中华书局王家葵校注本改。
(16)陶弘景集,王家葵校注:《养性延命录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版,第156—157页。
(17)陶弘景集,王家葵校注:《养性延命录校注》,第161—162页。
(18)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卷27“调气法第五”,《孙思邈医学全书》,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年版,第492页。
(19)参见盖建民《唐代女道医胡愔及其道教医学思想》,《中国道教》1999年第1期,第23—24页。
(20)参见《修真十书杂著捷径》卷19,《道藏》(洞真部方法类),第4册第695页上。这首养生歌在明清医书常被题为《孙真人卫生歌》,但作者定非孙思邈,明清时期经常署名宋儒真德秀(1178—1235)。《修真十书》的编者可能是元代人,这首养生歌的出现应在此前。
(21)道宣《续高僧传》卷6记载,昙鸾“调心练气,对病识缘,名满魏都(东魏首府邺城),用为方轨,因出《调气论》。”《大正藏》第50册,第470页下。《旧唐书·经籍志》丁部医术类记载他有《调气方》一卷,疑即《调气论》,或与《隋书经籍书》所记《论气治疗方》相同。
(22)智顗: 《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8页下。
(23)《孙思邈医学全书》,第492页。
(24)《摩诃止观》卷八上,《大正藏》第46册,第109页上。《童蒙止观》的十二息顺序,与此略有差异。
(25)十种观心法门的介绍,参见李四龙《天台智者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86—87页。
(26)智顗:《摩诃止观》卷八下,《大正藏》第46册,第111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