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字韵》编撰与近代官话语音史问题
详细信息    查看全文 | 推荐本文 |
  • 英文篇名:On the Compilation of Menggu Ziyun and the Phonetic History of Modern Mandarin
  • 作者:张民权 ; 田迪
  • 英文作者:ZHANG Min-quan;TIAN Di;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
  • 关键词:《蒙古字韵》 ; 编撰性质 ; 语音分析 ; 声韵系统 ; 近代官话音系
  • 英文关键词:Menggu Ziyun;;the nature of compilation;;speech analysis;;phonology system;;modern mandarin sound system
  • 中文刊名:SXDD
  • 英文刊名:Journal of Shanxi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Edition)
  • 机构:中国传媒大学文学院;
  • 出版日期:2016-03-15
  • 出版单位: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年:2016
  • 期:v.39;No.182
  • 基金: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金代王文郁《新刊韵略》文献整理及相关韵书研究”(14WYB033)
  • 语种:中文;
  • 页:SXDD201602007
  • 页数:21
  • CN:02
  • ISSN:14-1071/C
  • 分类号:42-62
摘要
《蒙古字韵》是元朝初期由政府组织编撰的一部蒙汉对音教科书,也是一部特殊形式的韵书。它的韵字编撰参照金人礼部韵修订本王文郁的《新刊韵略》,按照当时的实际语音就其原来声韵关系进行了调整,尤其是对原有106个韵部3000多个小韵按照新的声韵关系进行了合并,从中可以研究近代官话语音史问题。就其音系而言,总的趋势是简化,但又呈现出复杂多样性特点。声类方面,知庄章三组声母合流,并从中分化出洪细两套声母t?系和t系;牙喉音疑母除一等外,其余二三四等绝大部分声母脱落而零声母化,尽管有疑母、鱼母和喻母之分,其实都是零声母的表现。影母分化出幺母(二三四等),匣母衍生合母(一等);牙喉音二等韵腭化,产生舌面音t、t‘、等。所有这些与韵等有着密切的关系。韵类方面,中古入声基本消失,韵尾-p、-t、-k三分的格局已不复存在,其壁垒关系被打破,与阴声韵融合成一种新的韵类;止摄中产生了新的韵类资思韵,梗摄喉音中的合口字和山摄咸摄唇音中的合口字失落介音而变为洪音,轻唇音韵母全面洪音化等。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语音现象,反映了以《广韵》音系为代表的中古音系向近代汉语音系的发展及其形成。
        Menggu Ziyun,compiled in the early Yuan dynasty by government,is a rhythmic dictionary with alphabetical spellings in the h P'ags- pa script,and it is also the one with speical form. According to the actual speech,it merges more than 3000 groups syllables which come from Xinkan Yunlue. In terms of its sound system,the general trend is simplified,but also present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omplex diversity. Three groups consonants of Zhi( 知)Zhang( 章) and Zhuang( 庄) merge and differentiate into hong( 洪) and xi( 细). The initials of velar( 牙音) and glottal( 喉音) become zero initials besides the fisrt division rhyme. The ying( 影) initial and the xia( 匣) initial divide into two. The second division ryhme of velar( 牙音) and glottal( 喉音) palatalize and come into t、t‘and .All of these have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division. The following changes have occurred in rhyme. The —p coda,the —t coda and the- k coda all have lost their codas and merge with Yin rhymes. The zhi she( 止摄) generated Zisi( 资思) rhyme. The hekou( 合口) rhyming words from glottal( 喉音) of geng she( 梗摄),shan she( 山摄) and xian she( 咸摄) become broad sound( 洪音). The rhyming words from labio- dental also become broad sound. In a word,these reflect the development of Guangyun sound system and the formation of modern Chinese phonology.
引文
[1](元)无名氏.蒙古字韵[M].《续修四库全书》影印本.
    [2]照那斯图,杨耐思.蒙古字韵校本[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7.
    [3]郑光.蒙古字韵研究[M].附录《蒙古字韵》.北京:民族出版社,2013.
    [4]罗常培,蔡美彪.八思巴字与元代汉语[M].增订本.附录《蒙古字韵》及其校勘记.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5]周德清.中原音韵[M].明正统刊本.北京:中华书局影印,1978.
    [6]无名氏.元朝秘史[M].四部丛刊本.
    [7]陈鑫海.《蒙古字韵》入声的性质问题[J].南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10):23-30.
    [8]龙果夫.八思巴字与古官话[M]∥唐虞,译.罗常培,蔡美彪.八思巴字与元代汉语.增订本.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9]罗常培.论龙果夫《八思巴字和古官话》[J].中国语文,1959(10).
    [10]花登正宏.古今韵会举要研究[M].日本:汲古书社,1997.
    [11]李添富.《古今韵会举要》与《礼部韵略七音三十六母通考》比较研究[C].第二届国际暨第十届全国声韵学学术研讨会论文集,1992.
    [12]宁忌浮.古今韵会举要及相关韵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7.
    [13]宁忌浮.《蒙古字韵》与《平水韵》[J].语言研究,1994(2):128-132.
    [14]宁忌浮.《蒙古字韵》校勘补遗[J].内蒙古大学学报,1992(3):9-16.
    [15]宁忌浮.《蒙古字韵》校勘补正[J].民族语文,1994(2).
    [16]宁忌浮.《蒙古字韵》补缺[J].内蒙古大学学报,1996(1):28-30.
    [17]宋洪民.从八思巴字汉语应用文献看《蒙古字韵》的性质与地位[J].语文研究,2014(4).
    [18]田迪.《新刊韵略》研究[D].中国传媒大学硕士论文,2013.
    [19]俞昌均.较定蒙古韵略[M].台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3.
    [20]王力.朱翱反切考,朱熹反切考[M]∥王力文集:第十八卷.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1.
    [21]杨耐思.近代汉语音论[M].增补本.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22]杨耐思.汉语“知、章、庄、日”的八思巴字译音[M]∥音韵学研究:第1辑.北京:中华书局,1984.
    [23]杨耐思.八思巴字汉语音系拟测[J].语言研究,1991(增刊).
    [24]杨耐思.蒙古字韵校本·编后记[J].民族古籍,1988(2).
    [25]杨耐思.《韵会》《七音》与《蒙古字韵》[M]∥语言文字学术论文集.北京:知识出版社,1989.
    [26]张民权.吴棫《韵补》与宋代语音史问题[M]∥中国语言学:第2辑.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9.
    [27]张民权.吴棫《韵补》音系与早期官话音特点(一)(二)(三)[J].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0年第1期,2011年第1期、第2期.
    [28]张民权.欧阳修《州名急就章》音韵特点与宋代语音史问题[M]∥《语言学论丛》第46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29]张民权.论宋代资思韵的形成及其历史发展[M]∥民俗典籍文字研究:第九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30]张民权.论宋代资思韵的语音性质及其嬗变[J].语言研究,2013(1):68-76.
    [31]张民权,田迪.金代《礼部韵略》及相关韵书研究[J].中国语言学报,2014(16).
    [32]赵荫棠.中原音韵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6.
    [33]郑再发.蒙古字韵跟八思巴字有关韵书[M]∥“国立”台湾大学文史丛刊.台北:“国立”台湾大学文学院,1965.
    [34]照那斯图,杨耐思.八思巴字研究[M]∥中国民族古文字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35]竺家宁.古今韵会举要的语音系统[M].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6.
    (1)《提要》:“且刊本久佚,今所存者惟写本。其点画既非钞胥所能知,其舛误亦非文士所能校。不过彷佛钩摹,依稀形似,尤不可据为典要。”按今本《蒙古字韵》正如清人所言,八思巴字母多有讹写,而汉字讹误更甚,八思巴字母勘正可参阅照那斯图《蒙古字韵校本》,汉字讹误勘正可参阅宁忌浮相关研究:《蒙古字韵》与《平水韵》,《语言研究》1994(2);《<蒙古字韵>校勘补遗》,《内蒙古大学学报》1992(3);《<蒙古字韵>校勘补正》,《民族语文》1994(2);《<蒙古字韵>补缺》,《内蒙古大学学报》1996(1)。以上论文又见《宁忌浮文集》,吉林人民出版社2010年出版。最近我们对《蒙古字韵》也作了全面校正,曰《新校蒙古字韵》,《文献语言学》第二辑2016年,待发表。
    (1)照片附录在其著作《蒙古字韵研究》之后。见郑光:《蒙古字韵研究》附录《蒙古字韵》,民族出版社,2013。
    (1)现存《蒙古字韵》八思巴字头及韵字数各家统计略有出入,宁忌浮先生统计韵字为9129个,韩国学者郑光《蒙古字韵研究》统计数字亦同。杨耐思先生统计八思巴字字头818个,韵字为9118个,唐作藩主编《汉语大辞典》亦为9118个。补缺韵字也不一致,宁先生依据《新刊韵略》补出34个八思巴字音节和300个韵字。《蒙古字韵校本》则补出37个八思巴字头,390个韵字。以上参见:宁忌浮《古今韵会举要及相关韵书》,中华书局1997,以及杨耐思《近代汉语音论》(增补本,商务印书馆2012)中相关文章。各家统计韵字出入原因大致是:今韵书残本有五处小注误作大字,应当减去这五处;而残本萧韵等叶下韵字多有漫漶脱缺,或未计算在内。
    (1)宁忌浮《礼部韵略七音三十六字母通考的几个问题》:“字母韵数目,通考217个,《韵会》216个,……《蒙古字韵》增2减6,为213个。”宁忌浮《古今韵会举要及相关韵书》第252页,中华书局1997。
    (1)《礼部韵略》指宋代官韵书,同时包括后来各种增修互注类韵本,如无名氏《附释文互注礼部韵略》、毛晃《增韵》和欧阳德隆《押韵释疑》等。
    (2)朝鲜刊本《排字礼部韵略》为《新刊韵略》改版本,系出元大德四年(1300)梅溪书院刊本。原本失传,敦煌出土的韵书残叶《排字匀(韵)》为其系列。
    (3)朝鲜刊本《排字礼部韵略》不误。
    (1)《新刊韵略》韵系与《广韵》相同,这里不说《新刊》,主要是表述上的需要。
    (2)确切地说,是在宋金时期。因为语音变化总是在《韵书》之前,《蒙古字韵》形成于宋末元初,正如陆法言编写《切韵》,其语音音系反映的是隋之前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语音。
    (1)有一个文献材料可以说明《蒙古韵略》编纂年代的下限问题。元人王义山《稼村类藁》卷五有《李宏道编蒙古韵类序》一文,载李宏道编撰《蒙古韵编》教人,所述内容与今之《蒙古字韵》同。王义山,江西丰城人,宋景定中(1260-1264)进士。该书前有自序,作于元世祖忽必烈至元二十四年丁亥(1287),是为该书完稿时间。可以推定,李宏道编撰《蒙古韵编》时间,上至至元十六年(此年南宋灭亡),下至至元二十四年间,也由此可以推定《蒙古字韵》编纂年代下限时间一定是在至元十六年之前。一些八思巴字碑文材料也可以印证这一点。这点可以参阅宋洪民:《从八思巴字汉语应用文献看<蒙古字韵>的性质与地位》,《语文研究》,2014(4)。
    (1)《通考》在注明小韵声韵关系时,常有讹误,如永注鱼母拱韵,而去声咏亦注拱类,按应为供类。
    (2)在类似uei或iuei这样的合口呼中隐而不现,如“归”韵母,“窥”韵母等。
    (3)参见张民权:《欧阳修<州名急就章>音韵特点与宋代语音史问题》,《语言学论丛》第46辑,2012;《论宋代资思韵的形成及其历史发展》,《民俗典籍文字研究》第九辑,2012;《论宋代资思韵的语音性质及其嬗变》,《语言研究》,2013(1)。
    (1)参见张民权:《吴棫<韵补>与宋代语音史问题》,《中国语言学》2009年第2辑;《吴棫<韵补>音系与早期官话音特点》(一)(二)(三),《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0年第1期,2011年第1期、第2期。
    (2)行文例式:[雌]资思韵字,(千西)反切,伎枝知溪离,韵文韵脚字。
    (3)《韵补》将“俟涘”叶读为羽已切,喻(三)母,是吴棫认为此二字古声韵如“矣”,并非喻母与齿音字不分。
    (1)根据我们的研究,《元朝秘史》全部音译汉字523个,使用入声字136个,占1/4弱。
    (2)谋字,《韵会》和《四声通解》引述“蒙韵”作微母。
    (1)《诗集传》“雰”下注敷云反,虽未注“叶”字,但此处仍是叶音。《诗集传》中多有此例。
    (2)据戴震考证,贾昌朝合并“十三处窄韵”为:文与欣同用,吻与隐同用,问与焮同用,物与迄同用;代队与废同用;盐添与严同用,琰忝与广同用,艳与酽同用,叶帖与业同用;咸衔与凡同用,豏槛与范同用,陷鉴与梵同用,洽狎与乏同用。
    (3)王力《朱翱反切考》认为:“元韵唇音字也转入寒韵。”(王力.《朱翱反切考》,《朱熹反切考》,《王力文集》第十八卷第212页,山东教育出版社,1991)虽然没有直接援引朱翱反切例子,但这个看法却值得我们关注。如此,则元韵唇音字五代末就开始由细音变为洪音,反切例子有璠父兰反。
    (1)参见:周德清.《中原音韵》,明正统刊本,中华书局影印,1978。
    (2)参见:王力.《朱翱反切考》,《朱熹反切考》,《王力文集》第十八卷,山东教育出版社,1991。
    (3)参见:张民权.《吴棫<韵补>与宋代语音史问题》,《中国语言学》2009年第2辑。
    (4)参见:张民权.《吴棫<韵补>音系与早期官话音特点》(一)(二)(三),《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0年第1期,2011年第1期、第2期。
    (1)当然它不是舌面音系,因为牙喉音二等韵腭化后已经占据了这个位置,详见:宁忌浮《古今韵会举要及相关韵书》,中华书局1997。
    (1)《通考》107韵标注鱼母的小韵有64处,有些开口字标注鱼母是错误的,如上声蟹韵騃字、去声号韵傲字标写鱼母属明显错误,《蒙韵》前一字为喻母,后一字为疑母。《蒙古字韵》十五韵部八思巴字母标记为鱼母的为11处,全部为合口呼字;标记为疑母的16处,全部是开口呼字。
    (1)《通考》所载小韵有《蒙古字韵》不载者,如齐韵“烓”,佳韵“挨”,均不见于《蒙古字韵》中。
    (2)《通考》有一个“娟”小韵,幺母,《蒙古字韵》与“渊”小韵合并。又齐韵有“烓”小韵,幺母规字母韵,但《蒙古字韵》不载。《韵会》:“烓,渊畦切,羽清音。”按当为羽次清次音。
    (1)竺氏之说见《古今韵会举要的语音系统》,台湾学生书局1986年出版,第二章《韵会的声母》,第51-52页。宁忌浮亦有引述:宁忌浮.《古今韵会举要及相关韵书》(第44页),中华书局1997。
    (2)《韵会》此处五音标记有误,应为角次浊音,例(7)乐字误同,后一个次字衍文。
    (3)《通考》嵒岩二小韵皆注疑母甘韵,疑误。
    (4)以上《韵会》“雅”“雁”“乐”三字反切上字有误,既然《韵会》从《蒙古字韵》严格区分疑母与鱼母,而反切上字“语”“鱼”皆属于鱼母字,例应改用疑母反切上字才对。
    (1)《通考》在标注时多有错误。如模韵胡小韵、咍韵孩小韵和桓韵桓小韵标注为匣母,错误。《韵会》也是如此,其七音标注错误非常严重。
    (1)不过这项编撰工作只能是熊忠所为,而不是黄公绍《韵会》原本的行为。熊忠根据黄氏原本《韵会》改编加工成《古今韵会举要》,改编时加进了《蒙古字韵》的内容。从情理上说,黄公绍在宋代获取功名,入元以后就基本上隐居了,所以引用《蒙古字韵》讨论时音问题,应该是熊忠所为。而且我们还认为,卷首《礼部韵略七音三十六字母通考》声韵表,也是熊忠参考《蒙古字韵》声韵系统摘录编撰的。编撰过程中有所加工,并羼杂进自己的一些看法,故今之《通考》与《蒙韵》声韵关系略有差异,主要在牙喉音方面。但总体上差异甚小,《通考》与《蒙韵》声韵关系还是一致的。抛砖引玉,以俟高明。
    (2)在此我们仍然坚持,《四声通解》引述的“蒙韵”就是《蒙古字韵》,而不是一般学者所认为的是《蒙古韵略》之类。台湾学者郑再发先生、韩国学者俞昌均先生等均有此看法,本文不取。

© 2004-2018 中国地质图书馆版权所有 京ICP备05064691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17129号

地址: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29号 邮编:100083

电话:办公室:(+86 10)66554848;文献借阅、咨询服务、科技查新:66554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