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诗论中的“两镜取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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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王夫之诗论中有"取影""两镜取影"说,对于前者,研究者多从审美想象角度给予阐释,而对后者尚无辨析。所谓"两镜取影"与其诗论中另一语词——"两镜相入"表述相近,应当都是受到华严宗"若两镜互照,传耀相写"之说的启发,与"取影"是同样的概念,都强调主体与客体、"宾"与"主"相因相依、彼此互现。"两镜"可以解释为"天"之镜与"人"之镜,在王夫之看来,最好的诗歌就产生在天人相感的刹那,前者照彻大自然的无边光影,后者照彻人心的"窅窅摇摇",这样诗歌就能做到无微不至、穷形尽相,即所谓"通天尽人""曲尽人情之极至"。
In Wang Fuzhi's theory of poetry,there were"Taking Shadow"and"Taking Shadow From Two Mirrors". For the former,researchers mostly explained i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esthetic imagination,but there was no analysis on the latter. The saying so-called"Taking Shadow From Two Mirrors"was similar to the other expression of"Two Mirror Embedding"in the theory of Wang Fuzhi's poetry. Both of them should be inspired by the saying of"If two mirror were mutual illumination,they had blazed infinitely"which had the same meaning of"Taking Shadow". They emphasized mutual dependence of the subject and object."Two Mirrors"could be interpreted as a mirror of the sky and of a man. In Wang's opinion, the best poetry arose from the instant interac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 The former could shone the boundless light and shadow of nature,and the latter could illuminate all aspects of the human heart. In this way,poetry could be meticulous and had the vivid description. In other words,that was"The Induction of the World with the Human Heart","The Extreme of Human Feelings".
In Wang Fuzhi's theory of poetry,there were"Taking Shadow"and"Taking Shadow From Two Mirrors". For the former,researchers mostly explained i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esthetic imagination,but there was no analysis on the latter. The saying so-called"Taking Shadow From Two Mirrors"was similar to the other expression of"Two Mirror Embedding"in the theory of Wang Fuzhi's poetry. Both of them should be inspired by the saying of"If two mirror were mutual illumination,they had blazed infinitely"which had the same meaning of"Taking Shadow". They emphasized mutual dependence of the subject and object."Two Mirrors"could be interpreted as a mirror of the sky and of a man. In Wang's opinion, the best poetry arose from the instant interac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 The former could shone the boundless light and shadow of nature,and the latter could illuminate all aspects of the human heart. In this way,poetry could be meticulous and had the vivid description. In other words,that was"The Induction of the World with the Human Heart","The Extreme of Human Feelings".
引文
(1)(25)(26)(28)(29)(清)王夫之著,李利民等校点:《古诗评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313页,第161页,第205页,第202页,第154页。
(2)(5)张志烈等主编:《苏轼全集校注》(第十九册、第五册),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7909页,第3170页。
(3)(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八),丛书集成初编八本,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52页。
(4)王云五主编:《书谱及其他三种》,《丛书集成初编》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第4页。
(6)(清)无名氏《杜诗言志》卷二评杜甫《丽人行》语,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23页。
(7)吴企明:《第六讲取影》,《古典文学知识》,2006年第6期。
(8)按:王夫之《姜斋诗话》中题此诗作《少年行》,据现行王昌龄诗集,实为《青楼曲》(二首其一)。
(9)(20)戴鸿森:《姜斋诗话笺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12-13页,第16页。
(10)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480-482页。
(11)陶水平:《船山诗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第312页。
(12)羊列荣:《“影”的哲学与船山诗学的“取影”说》,《文学评论》,1999年青年学者专号。
(13)(14)(22)(清)王夫之著,王学太校点:《唐诗评选》,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7年,第169页,第55页,第3页。
(15)(唐)释智俨《华严一乘十玄门》首创此门,清光绪二十二年金陵刻经处刻本。
(16)(唐)法藏著,方立天校释:《华严金师子章校释》(增订本),台北:文津出版社,1992年,第64、94页。
(17)宋代释净源《金师子章云间类解》即从澄观的疏解中拈举出最精要的两句以释“因陀罗网境界门”:“若两镜互照。传耀相写。”(《中华大藏经》第九十七册,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第298页)
(18)(唐)释澄观:《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中华大藏经》(第八十六册),1994年,第225页。
(19)按,此处指出王夫之“两镜取影”说或渊源于佛经,事实上,早在陆德明(约550-630)注庄子时已经提出一种十分相近的说法。其《经典释文》释庄子“今日适越而昔来”句云:“智之适物,物之适智,形有所止,智有所行,智有所守,形有所从,故形智往来,相为逆旅也。鉴以鉴影而鉴亦有影,两鉴相鉴,则重影无穷。”(郭庆藩撰,王孝鱼点校:《庄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2016年,第1106页)可与本文合观。
(21)(清)王夫之著,周柳燕校点:《明诗评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34页。
(23)(27)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中说:“异端之说曰:‘若见相非相,是为见如来’;唯相非相,乃如两镜相参,同异互摄,而还相为有也。”可与此处合观。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727页,第675页。
(24)(清)王夫之著,王孝鱼点校:《诗广传》,北京:中华书局,1964年,第68页。
(30)(宋)李纲:《梁溪集》(卷一百四十二、卷一百十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26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598页,第350页。
(31)(宋)释惠洪:《石门文字禅》(卷二十四、卷十八、卷十九),四部丛刊景明径山寺本。
(32)(宋)汪莘:《方壶存稿》(卷七),清抄本。
(33)(明)金堡:《徧行堂集》(文集卷三),四库禁毁书丛刊集部127,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年,第103页。
(34)(清)钱谦益:《牧斋有学集》(卷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408页。
(35)(清)释际醒撰,(清)释了亮辑:《彻悟禅师遗稿》(卷上),清同治七年刻本。
(36)陈寅恪:《柳如是别传》(下),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第1120-1121页。
(37)(宋)王质:《雪山集》(卷十六),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49册,第500页。
(38)(明)罗大纮:《紫原文集》(卷六),四库禁毁书丛刊集部139,第691页。
(2)(5)张志烈等主编:《苏轼全集校注》(第十九册、第五册),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7909页,第3170页。
(3)(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八),丛书集成初编八本,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52页。
(4)王云五主编:《书谱及其他三种》,《丛书集成初编》本,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第4页。
(6)(清)无名氏《杜诗言志》卷二评杜甫《丽人行》语,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23页。
(7)吴企明:《第六讲取影》,《古典文学知识》,2006年第6期。
(8)按:王夫之《姜斋诗话》中题此诗作《少年行》,据现行王昌龄诗集,实为《青楼曲》(二首其一)。
(9)(20)戴鸿森:《姜斋诗话笺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12-13页,第16页。
(10)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480-482页。
(11)陶水平:《船山诗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第312页。
(12)羊列荣:《“影”的哲学与船山诗学的“取影”说》,《文学评论》,1999年青年学者专号。
(13)(14)(22)(清)王夫之著,王学太校点:《唐诗评选》,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7年,第169页,第55页,第3页。
(15)(唐)释智俨《华严一乘十玄门》首创此门,清光绪二十二年金陵刻经处刻本。
(16)(唐)法藏著,方立天校释:《华严金师子章校释》(增订本),台北:文津出版社,1992年,第64、94页。
(17)宋代释净源《金师子章云间类解》即从澄观的疏解中拈举出最精要的两句以释“因陀罗网境界门”:“若两镜互照。传耀相写。”(《中华大藏经》第九十七册,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第298页)
(18)(唐)释澄观:《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中华大藏经》(第八十六册),1994年,第225页。
(19)按,此处指出王夫之“两镜取影”说或渊源于佛经,事实上,早在陆德明(约550-630)注庄子时已经提出一种十分相近的说法。其《经典释文》释庄子“今日适越而昔来”句云:“智之适物,物之适智,形有所止,智有所行,智有所守,形有所从,故形智往来,相为逆旅也。鉴以鉴影而鉴亦有影,两鉴相鉴,则重影无穷。”(郭庆藩撰,王孝鱼点校:《庄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2016年,第1106页)可与本文合观。
(21)(清)王夫之著,周柳燕校点:《明诗评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第34页。
(23)(27)王夫之《读四书大全说》卷十中说:“异端之说曰:‘若见相非相,是为见如来’;唯相非相,乃如两镜相参,同异互摄,而还相为有也。”可与此处合观。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727页,第675页。
(24)(清)王夫之著,王孝鱼点校:《诗广传》,北京:中华书局,1964年,第68页。
(30)(宋)李纲:《梁溪集》(卷一百四十二、卷一百十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26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598页,第350页。
(31)(宋)释惠洪:《石门文字禅》(卷二十四、卷十八、卷十九),四部丛刊景明径山寺本。
(32)(宋)汪莘:《方壶存稿》(卷七),清抄本。
(33)(明)金堡:《徧行堂集》(文集卷三),四库禁毁书丛刊集部127,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年,第103页。
(34)(清)钱谦益:《牧斋有学集》(卷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408页。
(35)(清)释际醒撰,(清)释了亮辑:《彻悟禅师遗稿》(卷上),清同治七年刻本。
(36)陈寅恪:《柳如是别传》(下),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第1120-1121页。
(37)(宋)王质:《雪山集》(卷十六),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49册,第500页。
(38)(明)罗大纮:《紫原文集》(卷六),四库禁毁书丛刊集部139,第6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