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书籍的涌入与“脑界不能复闭”——孙宝瑄《忘山庐日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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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文篇名:The Influx of Books About the Western World and the Opening-up Perspective That Can't Be Closed——Studies of Sun Baoxuan's Diary of Wangshanlu
  • 作者:徐雁平
  • 英文作者:Xu Yanping;
  • 关键词:近代日记 ; 晚清社会 ; 孙宝瑄 ; 书籍史 ; 西学书籍
  • 中文刊名:QHDZ
  • 英文刊名:Journal of Tsinghua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 机构:南京大学文学院;
  • 出版日期:2019-07-15
  • 出版单位: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年:2019
  • 期:v.34;No.164
  • 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近代日记文献叙录、整理与研究”(18ZDA259)
  • 语种:中文;
  • 页:QHDZ201904013
  • 页数:23
  • CN:04
  • ISSN:11-3596/C
  • 分类号:150-171+209
摘要
孙宝瑄《忘山庐日记》记载了他在光绪晚期大量阅读西学书籍的经历,从中可以看到孙氏逐渐接受西方婚育学及生理学的过程,其阅读目的在于探求强种、强国之道;日记还反映了孙宝瑄等人在接受西学思想的同时,也从传统的"异端"如颜李之学中寻找精神资源。西学书籍带来了观念的更新、知识结构的更替,以及"脑界"的逐渐打开,传统学问的框架被拆解、重构。孙宝瑄等人有关理想政体、国计民生的诸多思考,处处体现了西学书籍的影响。与晚清其他知识分子相比,孙宝瑄对西学书籍的阅读量更大、范围更广,他是在新学涌入、新词汇引进的大潮中学会使用新词汇、新概念思考的代表人物,由此可以管窥19、20世纪之交中国社会文化的转型。
        Sun Baoxuan's Diary of Wangshanlu recorded his experience of extensively reading books about the Western world during the later years of Emperor Guangxu in an attempt to strengthen the Chinese race and nation. The diary demonstrated his gradual acceptance of Western parenting science and physiological science. It also reflected his search for resources for social change in heretical thoughts such as those from Yanyuan and Ligong's School.Books about the Western world brought updated ideas and knowledge structures,opened-up perspectives,and a reorganized traditional system of knowledge. The influence of these books is evident in Sun Baoxuan's discussion about the ideal regime,the national economy,and people's livelihood. Comparing with other intellectuals during the late Qing Dynasty,Sun Baoxuan read more extensively and in a greater amount about the Western world. He was the representative figure of a group who started to think with new vocabulary and concepts in a period when Western knowledge and vocabulary were flooding in China. His experience enabled a glimpse of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society and culture during the transitional period from the 19 th to the 20 th century.
引文
(1)孙宝瑄:《忘山庐日记》,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29页。下引此书正文,仅随文夹注页码。
    (1)孙宝瑄:《忘山庐日记》卷首“出版说明”,第1页。
    (2)孙宝瑄《忘山庐日记》卷首“出版说明”,第1页。
    (3)据武田雅哉考证,“《男女卫生交欢论》是一位叫忧亚子的中国人把美国法乌罗的著作译成中文,再由上海的王立才增修而成,这本书曾以数种不同的书名出版,如《男女情合欢新论》《绘图房中术》《男女交合秘要新论》《男女秘密种子奇方》《生育指南房中术》等”。见武田雅哉:《构造另一个宇宙:中国人传统时空思维》,任钧华译,北京:中华书局,2017年,第198页。徐惟则《东西学书录》(1899年)有此书提要:“美法乌罗著,日本神田彦太郎、王立才编辑,忧亚子译。首论精神之爱,中论交合之要,终论妊娠之源,其阐发制造儿女之法可谓透辟。读此书于强种改良之道深为有益,世人每作淫书视之则大谬也。”熊月之主编:《晚清新学书目提要》,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14年,第124页。
    (1)顾燮光:《译书经眼录》,见熊月之主编:《晚清新学书目提要》,第316页。
    (2)张仲民:《“淫书”的社会史》,见氏著:《种瓜得豆:清末民初的阅读文化与接受政治》,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79—80页。
    (3)光绪二十九年六月二十五日日记:“吾始也谓黄种虽不能自立,亦不必灭亡。或与白种人媾合,另化出一种人在黄白之间者,亦未可知。今乃知其难。盖读观云《中国兴亡一问题》内有云:优种人与劣种人结婚,往往能失优种人之性质。吾恐西人入我国后,有鉴于此,遂悬为厉禁,使黄白人不许为婚,则化种一说亦无望矣。虽然,我国人究不得全谓劣种,其聪智能力有突过西人者,或冀西人之不之禁也。”(第701页)
    (4)“与鸡卵同为胚胎久始”,原文如此,似有问题。
    (1)孙氏光绪二十七年五月十八日日记:“昨午于雅叙园见黄益斋,持新译书一册,曰《男女交合新论》,美人法乌罗著。询以售此书处,曰在第一楼后理文轩。”(第351页)孙氏日记所记购书处理文轩,正是此年五月初六《申报》所刊广告中的售书处。又,光绪二十八年十月三十日孙氏所购《吾妻镜》《男女交合无上之快乐》,很可能是在理文轩购买,因购买前他先至第一楼品茶(第580页)。
    (1)蒋维乔:《蒋维乔日记》第1册,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第187、204页。
    (1)胡珠生编:《宋恕集》,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第933页。
    (2)胡珠生编:《宋恕集》,第938页。
    (3)王汎森:《清代儒者的全神堂:〈国史儒林传〉与道光年间顾祠祭的成立》,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2008年第79本第1分,第64页。
    (4)朱一新:《无邪堂答问》卷三,续修四库全书本(据光绪二十一年广雅书局刻本影印),第534页。
    (5)文廷式:《纯常子枝语》卷一四,续修四库全书本(据民国三十二年刻本影印),第191页。
    (1)胡珠生编:《宋恕集》,第952页。
    (1)《交涉公法论》未见《近代汉译西学书目提要》著录,疑为译著。
    (2)袁昶:《袁昶日记》,南京:凤凰出版社,2018年,第589页。
    (3)袁昶:《袁昶日记》,第585页。
    (4)袁昶:《袁昶日记》,第589页。
    (5)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15卷,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89年,第347页。
    (6)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15卷,第348页。宋恕可能还向蔡元培推荐其他书籍,光绪二十三年八月十八日日记:“于谢洪赍许假得唐甄(铸万)《潜书》四册,闻章枚叔在苏州东吴大学堂为教习,以此书及《明夷待访录》为课本。前在杭州时,宋燕生曾为我言,此书甚发平等之义。《经世文编》所选者,皆其中下之驷也。”见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15卷,第357页。
    (1)章炳麟著,徐复注:《訄书详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130页。
    (2)姜义华:《章炳麟评传》,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510—547页。
    (3)上海人民出版社编:《章太炎全集》第3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478页。
    (4)章太炎著,傅杰编校:《国学讲演录》,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192—193页。据姚奠中、董国炎编《章太炎学术年谱》(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6年),《诸子略说》成稿于1935年,见该书第475页。
    (5)杨天石主编:《钱玄同日记》第1册,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199页。
    (1)宋恕:《与孙仲恺书》,见胡珠生编:《宋恕集》,第694页。
    (2)“脑界”一词,孙宝瑄光绪二十八年八月初四日日记已使用:“世界虽紊乱,我脑界中不可无条理;世界虽野蛮,我脑界中不可不文明。(此世界二字,专指支那言之。)”(第547页)
    (3)赵洪钧:《近代中西医论争史》,北京:学苑出版社,2012年,第42—47页。关于中医的内境图、经络和穴位图与西方解剖图的比较及各自重点所在,参见董少新:《西洋解剖图的传入、传播与演变》,见氏著:《形神之间:早期西洋医学入华史稿》,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442—450、457—459页。
    (4)董少新:《形神之间:早期西洋医学入华史稿》,第381—382页。
    (5)《申报》光绪十三年八月初八日(1887年9月24日)有报道:“今夫西医之议论,除辨五脏六腑之外,独重于脑,以为脑有大脑小脑之分,并云人之知觉、运动皆脑之所为也。”钱玄同光绪三十四年闰二月二十三日日记用“脑力”一词:“脑力大减,脑筋昏甚,竟有不知如何是好之现象。”其时钱氏在日本,或此时先进文人已知脑的思想功能。杨天石主编:《钱玄同日记》第1册,第156页。
    (1)这三种学问是孙宝瑄的分类:“人之闻见,以探赜而日广;人之智慧,以穷理而日辟;人之能力,以习法而日充。”(第672页)
    (2)徐雁平:《胡适与整理国故考论》,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21—22页。
    (3)乔伊斯·阿普尔比、林恩·亨特、玛格丽特·雅各布:《历史的真相》,刘北成、薛绚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年,第22页。
    (1)经学如何分类,孙氏在光绪三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日记中有进一步的思考:“余前以史当并列四种体例:一曰年史,一曰事史,一曰政史,一曰人史。具论于数年前日记矣。今于经,又别二类:一曰哲学类,一曰史学类。《尚书》载言,《春秋》(三传附)载事,《周礼》载制度,《仪礼》载典礼,《毛诗》载乐章,皆史学也。《周易》发明阴阳消息,刚柔进退存亡原理,为哲学正宗。《论》《孟》《孝经》乃圣贤语录,其于人伦道德及治国平天下之术,三致意焉,故亦为哲学。《礼记》,丛书也,半哲半史,析而分之,各有附丽,若《大学》《中庸》《礼运》及《内则》《曲礼》等篇,皆哲学也;其他《王制》《玉藻》《丧大记》之类,乃史学中典制一门,宜附于《周礼》《仪礼》。此外尚有《尔雅》一书,古训诂也,学者通是,乃可以读群经;顾其释语言,释名称,释规制、器物,皆三代以前者,考古家有所取资,当附于史学焉。”(第1073页)
    (2)“学日文”,原文如此,似有问题。
    (1)近看史蒂芬·平克(Steven Pink)《白板》,亦有类似观点:“马尔萨斯式预言最直接的问题是,它们低估了技术变革在增加舒适生活所需要的资源供给方面的作用。”见史蒂芬·平克:《白板》,袁冬华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281页。
    (2)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十一日日记:“化学家肥田之物曰壁他利亚,以其能吸留淡气也。植物最喜淡气,故能滋茂。”(第188页)
    (1)光绪二十五年十二月宋恕在《与孙仲恺书》中指出:“《天演论》奉上两部,严幼陵译文,墨卷气甚重,且原书亦无大好处。盖赫胥黎不过英国一生理学家,小名士,非大名士,其中议论可笑者甚多。虽然,此等书在我国译书中亦可称彼善于此者,不可不作平心之论也。弟前年曾作《驳赫胥黎此诣》数篇,皆东西洋政理家之深谊,使赫胥黎见之,决无词以反驳;惜未通英文,不能译寄英国耳。”见胡珠生编:《宋恕集》,第694—695页。
    (2)彭春凌:《章太炎译〈斯宾塞尔文集〉原作底本问题研究》,《安徽大学学报》2017年第3期,第67页。
    (3)张杰:《火车的文化政治学》,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年,第4页。
    (1)《中国铁路建设史》编委会:《中国铁路建设史》,北京:中国铁道出版社,2003年,第15页。
    (1)孙氏云:“王安石变法,尚专制,不取决于公议,病根在此。”(第408页)
    (2)光绪二十四年七月初三日日记:“余谓中国今日如不图富强,但开议院,修内政,或可自保种类。枚叔谓然。”(第237 页)
    (1)江氏日记留存有光绪二十一年,光绪二十三年至二十五年、光绪二十七年至二十九年、光绪三十四年、宣统元年。见郑园整理:《江瀚日记》,南京:凤凰出版社,2017年。
    (2)贺葆真,字性存,直隶深州武强县人,桐城派晚期重要古文家贺涛之子。贺葆真的日记有钞本16册,现藏于国家图书馆,自光绪十六年至民国八年(1919),日记基本连续。贺氏日记1919年题为“收愚斋日记”,列为卷三○,自此至1929年日记缺失,1930年日记仍题为“收愚斋日记”,列为第41册。总体看来,前三十年的记载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文本,从日记记录的时代以及贺氏的家庭背景来看,这一日记应有一定的史料价值。
    (1)顾廷龙编:《汪康年师友书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259页。
    (2)顾廷龙编:《汪康年师友书札》,第260页。
    (3)顾廷龙编:《汪康年师友书札》,第261页。
    (4)顾廷龙编:《汪康年师友书札》,第260页。
    (1)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年,第48页。
    (2)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64页。
    (3)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103页。
    (4)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120页。
    (5)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121页。
    (6)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127—128页。
    (7)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150页。
    (1)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53页。
    (2)徐雁平整理:《贺葆真日记》,第95页。
    (3)蒋维乔也是同年阅读此书。见蒋维乔:《蒋维乔日记》第1册,第185页。
    (4)邹振环:《影响中国近代社会的一百种译作》,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6年,第137页。
    (1)此节据邹振环《影响中国近代社会的一百种译作》中“《泰西史揽要》:最乏味的残余与最风行的读物”一部分编选,特此说明。见邹振环:《影响中国近代社会的一百种译作》,第101—103页。
    (2)胡珠生编:《宋恕集》,第539页。
    (3)关于此书的全面研究,见邹振环:《李提摩太与〈泰西新史揽要〉:“世纪史”的新内容与新形式》,见氏著:《西方传教士与晚清西史东渐》,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267—307页。以上文字及数据皆从邹书中摘出,特此说明。
    (4)格林布拉特(Stephen Greenblatt)认为一部作品孕育于文化观念和社会实践,并参与其中,因此蕴含社会能量。社会能量是在文化协商和交流的过程中聚集的。主要表现为作品中的某些语词,它们能够开创、塑造、组织对于书籍的集体体验、身体的和精神的体验。见戴联斌:《从书籍史到阅读史》,北京:新星出版社,2017年,第47—48页。
    (5)恽毓鼎著,史晓风整理:《恽毓鼎澄斋日记》,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253页。
    (1)王汎森:《中国近代思想与学术的系谱》,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158页。
    (2)谭汝谦:《中国译日本书综合目录》代序,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80年,第41页。
    (3)梁启超《论学日本文之益》:“学英文者经五六年始成,其初学成也尚多窒碍,犹未必能读其政治学、资生学、智学、群学等之书也。而学日本文者,数日而小成,数月而大成,日本之学,已尽为我所有矣,天下之事,孰有快于此者。”转引自谭汝谦:《中国译日本书综合目录》代序,第59页。
    (4)转引自谭汝谦:《中国译日本书综合目录》代序,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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