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正>一语言问题对柳青挑战极大。他笔下农民并非没有自己的语言。在他们自己的世界,农民的语言极其丰富,因此作家要写农民,首先必须学习农民的语言。柳青善于学习、提炼和运用农民语言,这是大家熟知的。但是,哪怕非常熟悉农民语言的作家柳青也发现农民语言有时竟会那么贫乏,因为他要写的农民挣扎于新旧两个世界的夹缝,这种处境令他们失去了在以往生活世界如鱼得水的那份安妥,被硬推到全然陌生
引文
(1)本文引用《创业史》小说原文,若不特别注明,第一部皆为中国青年出版社1960年6月第1版,第二部上卷皆为中国青年出版社1977年6月第1版。
(2)柳青:《提出几个问题来讨论》,《延河》1963年8月号。
(3)鲁迅:《答曹聚仁先生信》,《鲁迅全集》第6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79页。
(4)比如李希凡《漫谈〈创业史〉的思想和艺术》就认为“改霞并没有写好”,“尽管作者用了大量的漂亮词句,渲染这个美丽姑娘的容貌和性格,用不少篇幅细腻描绘她的内心生活,但是,终于由于她的生活、性格没有扎根在蛤蟆滩的现实生活土壤里,而不能取得像梁生宝那样的感人的效果,相反的,有时还会引起厌烦,使人觉得这个脱离斗争和梁生宝纠缠爱情的女孩子,并无多少可爱之处!”李希凡把改霞形象的塑造提到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结合的高度,认为“缺乏丰厚的现实生活基础的空虚的夸大的幻想,绝不是革命浪漫主义精神”,他的结论是,“从《创业史》整个的艺术形象的创造来看,改霞的形象只是我认为的个别失败的例子。它像游丝一样粘附在《创业史》的生活和形象世界里”,“只要扯断它,《创业史》仍然是很大程度上表现了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好作品”。换言之,必须将改霞删掉,才能保证《创业史》的整体思想与艺术成就。该文原刊《文艺报》1960年17-18期合刊,转引自山东大学中文系编《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柳青专集》,1979年4月,第148-150页。
(5)比如,在《延河》1961年10月号登完《创业史》第二部六、七章之后,柳青在“作者附记”中郑重其事地要求所有的改编者:“不要把徐改霞当作女主人公安排。这不符合《创业史》的总意图。”
(6)何文轩:《论〈创业史〉的艺术方法--史诗效果的探求》,《延河》1962年2月号。
(7)《流派开山之作》,《延河》2006年9月号,这是何西来先生为《创业史》重印本所作的序言,参见仵埂、邢小利、董颖夫编:《柳青研究文集》,西安出版社,2016年版,第5页。
(8)姚文元:《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革命史--读〈创业史〉》,《文艺报》1960年17-18期。
(9)前揭何文轩(西来):《论〈创业史〉的艺术方法--史诗效果的探求》,《延河》1962年2月号。
(10)阎纲:《〈创业史〉与小说艺术》,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版,第225页。
(11)中青社版删除了《延河》版中梁生宝对素芳之哭的不少过火的反应,“‘真个没彩!咳!真的没彩!……’生宝想着素芳从前的为人,甚至气呼呼的。他想不来这号女人,怎样在世上活着哩。”“生宝看也不喜看那个可怜的女社员一眼。”“俗气!俗气透了!生宝心里直发呕。”“大伙都回头看,生宝没回头看,有什么好看呢?不嫌羞!”
(12)鲁迅:《俄文译本〈阿Q正传〉序》,《鲁迅全集》第8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84页。
(13)(14)刘可风:《柳青传》,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413页,第4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