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崧高》《小雅·采芑》《王风·扬之水》本事探析——从周人的南方经营和周楚关系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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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周人为维护王朝统治、掠取江汉流域的青铜等材料,十分重视在南方的经营;楚人在这一区域由弱到强,不断发展,对周的统治和利益逐渐产生影响,因而受到周王朝的讨伐。《大雅·崧高》记载分封申国,是宣王加强南国控制的措施;《小雅·采芑》记载周人伐楚,与楚人不臣服于周且逐渐掌控汉水流域青铜运输之路有密切关系;《王风·扬之水》所载平王戍申、吕、许,应与楚人北上有关,也是周王控守整个南方区域的防御性手段。
The Zhou Dynasty,in order to maintain their rule and appropriating the bronze mineral of Jianghan Basin,put great emphasis on their governance in the south;people of Chu had developed in this region and gradually threatened the rule of the Zhou Dynasty,thus they were attacked by Zhou.From the Song Gao of Da Ya,Emperor Xuan enfeoffed here as Shen to strengthen its control of the South;in Cai Qi of Xiao Ya another reason for the attack refers to the disobedience of people of Chu and their gradual domination of bronze transportation in this basin;according to Yang Zhi shui of Wang Feng,Shen,Lǔand Xu was garrisoned by Emperor Ping,which might relate to people of Chu going northward,meanwhile it was a defense for Zhou to keep the entire southern region under control.
The Zhou Dynasty,in order to maintain their rule and appropriating the bronze mineral of Jianghan Basin,put great emphasis on their governance in the south;people of Chu had developed in this region and gradually threatened the rule of the Zhou Dynasty,thus they were attacked by Zhou.From the Song Gao of Da Ya,Emperor Xuan enfeoffed here as Shen to strengthen its control of the South;in Cai Qi of Xiao Ya another reason for the attack refers to the disobedience of people of Chu and their gradual domination of bronze transportation in this basin;according to Yang Zhi shui of Wang Feng,Shen,Lǔand Xu was garrisoned by Emperor Ping,which might relate to people of Chu going northward,meanwhile it was a defense for Zhou to keep the entire southern region under control.
引文
[1]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7.
[2]傅斯年.诗经讲义稿[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3]彭裕商.周伐猃狁及相关问题[J].历史研究,2004(3):10.
[4]唐兰.西周铜器断代中的“康宫”问题[J].考古学报,1962(1):37.
[5]李学勤.论周初的鄂国[J].中华文史论丛,2008(4):6.
[6]黄凤春,陈树祥,凡国栋.湖北随州叶家山新出西周曾国铜器及相关问题[J].文物,2011(11):78-86.
[7]方勤.曾国历史的考古学观察[J].江汉考古,2014(4):113.
[8]段渝.楚公逆编钟与周宣王伐楚[J].社会科学研究,2004(2):133-139.
[9]李学勤.试论楚公逆编钟[J].文物,1995(2):72.
[10]李学勤.出土文献与古史重建[N].光明日报,2013-09-11(14).
[11]李学勤.由新见青铜器看西周早期的鄂、曾、楚[J].文物,2010(1):42.
[12]张昌平.论随州羊子山新出噩国青铜器[J].文物,2011(11):88.
[13]李学勤.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二)[M].上海:中西书局,2011.
[14]笪浩波.从清华简《楚居》看楚史的若干问题[J].中国史研究,2015(1):93.
[15]李守奎.《楚居》中的樊字及出土楚文献中与樊相关文例的释读[J].文物,2011(3):75-76.
[16]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
[17]顾栋高.春秋大事表[M].北京:中华书局,1981.
[18]李学勤.戎生编钟论释[J].文物,1999(9):81.
[19]易德生.商周青铜矿料开发及其与商周文明的关系研究[D].武汉:武汉大学历史学院,2011.
(1)季本:《诗说解颐》,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79册,第92-93页。按,季本言“申与甫、许皆与邓相邻之国”,以邓为邓国,不确,应是蔡国地名,参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修订本),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84页。
(1)有关《扬之水》篇的背景和主旨,姜亚林博士曾有《〈诗经·王风·扬之水〉本事考》(载《学术论坛》2006年第11期)《〈诗经·王风·扬之水〉本义新证》(载《黄海学术论坛》2010年第15辑)两篇文章讨论,两文都从周人的南方经营角度入手,前者认为戍守申国与周人掠夺资源有关,后者似放弃此说,探讨诗篇本义在戍守之苦,具有启发意义。但姜先生两文的讨论,所采用学者的观点多已陈旧,同时近年来曾、鄂等国的资料公布,改变了我们以往的认识。基于此点,本文从新资料入手,对《扬之水》《崧高》《采芑》三篇一并予以分析。
(2)如沈长云:《谈“令簋”中的楚及相关诸问题》,载《中华文史论丛》第46辑;《论成康时代及成康时代的青铜器铭文》,载《中原文物》1997年第2期;《静方鼎的年代及相关历史问题》,载《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13年第7期。尹弘兵先生也有相关讨论,如:《商代的楚蛮与西周初年的楚国》,载《华夏考古》2013年第1期;《早期楚文化初论》,载《江汉考古》2011年第3期。
(3)裘锡圭:《史墙盘铭解释》,载《文物》1978年第3期。另,最近张懋镕先生列举过伯簋、小子生尊等18件与南征有关的青铜器,论证周人对南方青铜材料的攫取,参其《再谈西周叶家山曾国墓地》,载《江汉考古》2016年第3期。
(1)从考古资料来看,青铜之路在商代早已存在,前辈学者多有研究,如金正耀《中国铅同位素考古》(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一书对商代青铜、锡等矿料来源、产地、运输路线等有详细分析。
(2)释文参考凡国栋:《曾侯與编钟铭文柬释》,载《江汉考古》2014年第4期;董珊:《随州文峰塔M1出土三种曾侯與编钟铭文考释》,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2339,2014年10月4日。
(3)南国与南土应当区分,依照朱凤瀚先生的界定,“‘南土'是周王国南方的国土,在其南部边域地区设有侯之类具有军事防卫职能的长官。‘南国'则更在其南,大致在今淮水流域、南阳盆地南部与汉淮平原一带。……不宜被理解为周人之国土,它大体上可以认为是西周王国的附属区”。说见朱凤瀚:《论西周时期的“南国”》,载《历史研究》2013年第4期。
(4)有关其间的楚国世系问题,可参李守奎:《根据〈楚居〉解读史书中熊渠至熊延世序之混乱》,载《中国史研究》2011年第1期。
(1)鄂国被消灭(或迁徙)之后,真正填补其地域空白的是曾国,此时曾国统治区域扩展至南阳盆地以南;本来由鄂和曾共同防范南国,现在只有曾国,实力锐减,这是周王朝南方势力亏空的重要原因,也是周人加紧分封申国的缘由所在。
(1)其实,清人崔东壁辨之甚明,其结论是:“平王之戍三国,非私之也。谓平王之戍申为私其舅,则宣王之封申亦为私其舅乎?谓平王之戍甫、许以申同姓故,则宣王之城齐亦以申同姓故乎?惜乎说《经》者不考其时势而但以己意度之者多也!”参见崔述:《崔东壁遗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552页。
[2]傅斯年.诗经讲义稿[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3]彭裕商.周伐猃狁及相关问题[J].历史研究,2004(3):10.
[4]唐兰.西周铜器断代中的“康宫”问题[J].考古学报,1962(1):37.
[5]李学勤.论周初的鄂国[J].中华文史论丛,2008(4):6.
[6]黄凤春,陈树祥,凡国栋.湖北随州叶家山新出西周曾国铜器及相关问题[J].文物,2011(11):78-86.
[7]方勤.曾国历史的考古学观察[J].江汉考古,2014(4):113.
[8]段渝.楚公逆编钟与周宣王伐楚[J].社会科学研究,2004(2):133-139.
[9]李学勤.试论楚公逆编钟[J].文物,1995(2):72.
[10]李学勤.出土文献与古史重建[N].光明日报,2013-09-11(14).
[11]李学勤.由新见青铜器看西周早期的鄂、曾、楚[J].文物,2010(1):42.
[12]张昌平.论随州羊子山新出噩国青铜器[J].文物,2011(11):88.
[13]李学勤.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二)[M].上海:中西书局,2011.
[14]笪浩波.从清华简《楚居》看楚史的若干问题[J].中国史研究,2015(1):93.
[15]李守奎.《楚居》中的樊字及出土楚文献中与樊相关文例的释读[J].文物,2011(3):75-76.
[16]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
[17]顾栋高.春秋大事表[M].北京:中华书局,1981.
[18]李学勤.戎生编钟论释[J].文物,1999(9):81.
[19]易德生.商周青铜矿料开发及其与商周文明的关系研究[D].武汉:武汉大学历史学院,2011.
(1)季本:《诗说解颐》,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79册,第92-93页。按,季本言“申与甫、许皆与邓相邻之国”,以邓为邓国,不确,应是蔡国地名,参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修订本),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84页。
(1)有关《扬之水》篇的背景和主旨,姜亚林博士曾有《〈诗经·王风·扬之水〉本事考》(载《学术论坛》2006年第11期)《〈诗经·王风·扬之水〉本义新证》(载《黄海学术论坛》2010年第15辑)两篇文章讨论,两文都从周人的南方经营角度入手,前者认为戍守申国与周人掠夺资源有关,后者似放弃此说,探讨诗篇本义在戍守之苦,具有启发意义。但姜先生两文的讨论,所采用学者的观点多已陈旧,同时近年来曾、鄂等国的资料公布,改变了我们以往的认识。基于此点,本文从新资料入手,对《扬之水》《崧高》《采芑》三篇一并予以分析。
(2)如沈长云:《谈“令簋”中的楚及相关诸问题》,载《中华文史论丛》第46辑;《论成康时代及成康时代的青铜器铭文》,载《中原文物》1997年第2期;《静方鼎的年代及相关历史问题》,载《中国国家博物馆馆刊》2013年第7期。尹弘兵先生也有相关讨论,如:《商代的楚蛮与西周初年的楚国》,载《华夏考古》2013年第1期;《早期楚文化初论》,载《江汉考古》2011年第3期。
(3)裘锡圭:《史墙盘铭解释》,载《文物》1978年第3期。另,最近张懋镕先生列举过伯簋、小子生尊等18件与南征有关的青铜器,论证周人对南方青铜材料的攫取,参其《再谈西周叶家山曾国墓地》,载《江汉考古》2016年第3期。
(1)从考古资料来看,青铜之路在商代早已存在,前辈学者多有研究,如金正耀《中国铅同位素考古》(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一书对商代青铜、锡等矿料来源、产地、运输路线等有详细分析。
(2)释文参考凡国栋:《曾侯與编钟铭文柬释》,载《江汉考古》2014年第4期;董珊:《随州文峰塔M1出土三种曾侯與编钟铭文考释》,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2339,2014年10月4日。
(3)南国与南土应当区分,依照朱凤瀚先生的界定,“‘南土'是周王国南方的国土,在其南部边域地区设有侯之类具有军事防卫职能的长官。‘南国'则更在其南,大致在今淮水流域、南阳盆地南部与汉淮平原一带。……不宜被理解为周人之国土,它大体上可以认为是西周王国的附属区”。说见朱凤瀚:《论西周时期的“南国”》,载《历史研究》2013年第4期。
(4)有关其间的楚国世系问题,可参李守奎:《根据〈楚居〉解读史书中熊渠至熊延世序之混乱》,载《中国史研究》2011年第1期。
(1)鄂国被消灭(或迁徙)之后,真正填补其地域空白的是曾国,此时曾国统治区域扩展至南阳盆地以南;本来由鄂和曾共同防范南国,现在只有曾国,实力锐减,这是周王朝南方势力亏空的重要原因,也是周人加紧分封申国的缘由所在。
(1)其实,清人崔东壁辨之甚明,其结论是:“平王之戍三国,非私之也。谓平王之戍申为私其舅,则宣王之封申亦为私其舅乎?谓平王之戍甫、许以申同姓故,则宣王之城齐亦以申同姓故乎?惜乎说《经》者不考其时势而但以己意度之者多也!”参见崔述:《崔东壁遗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5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