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夫画脉”与“如入岩谷”:清初寄畅园的山水改筑与17世纪江南的“张氏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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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清初寄畅园的改筑奠定了今日园林山水的格局,对当时园主人秦松龄"园成,向之所推为名胜者一切遂废"表述的理解,要进入17世纪明末清初江南园林山水营造转变的具体历史情境,尤其是结合"张氏之山"的认识,并通过改筑前后的对比及对相关文献的分析,从"知夫画脉"的山池经营和"如入岩谷"的谷涧体验两方面认识清初寄畅园山水改筑的具体做法,从而深化对寄畅园的山水营造特色及园林史上"张氏之山"杰出成就的认识。
The landscape structure of Jichang Garden today is based on the reconstruction in the early Qing period, for which the owner Qin Songling had an assertion of "everything having been regarded as a famous spot before is discarded when the garden reconstruction is accomplished". This paper is to understand the reconstruction with the historical context of the great transition of garden making in the Jiangnan area of the 17~(th) century, especially the role of "Zhang's Mountain", as well as with the comparison of garden conditions before and after the event and the analysis of related historical materials. From the two aspects of main view of artificial mountain and pond "knowing the painting vein" and brook valley experience "being like in a ravine", the features of Jichang Garden's mountain-and-water making and the achievements of famous "Zhang's Mountain" in Chinese garden history can be further understood.
The landscape structure of Jichang Garden today is based on the reconstruction in the early Qing period, for which the owner Qin Songling had an assertion of "everything having been regarded as a famous spot before is discarded when the garden reconstruction is accomplished". This paper is to understand the reconstruction with the historical context of the great transition of garden making in the Jiangnan area of the 17~(th) century, especially the role of "Zhang's Mountain", as well as with the comparison of garden conditions before and after the event and the analysis of related historical materials. From the two aspects of main view of artificial mountain and pond "knowing the painting vein" and brook valley experience "being like in a ravine", the features of Jichang Garden's mountain-and-water making and the achievements of famous "Zhang's Mountain" in Chinese garden history can be further understood.
引文
[1]黄晓.锡山秦氏寄畅园考[D].北京:北京大学,2010.
[2]秦松龄,严绳孙.无锡县志[M].(清)徐永言,修.康熙二十九年刻本:卷七.
[3]黄晓,刘珊珊.明代后期秦燿寄畅园历史沿革考[J].建筑史,2012(1):112-135.
[4]黄晓,刘珊珊.寄畅园:一座园林背后的文明轮回[J].中华遗产,2014(6):46-65.
[5]秦志豪.清初寄畅园的归并和改筑[C]//寄畅园建园490周年研讨会论文集,2017:1-9.
[6]毛茸茸.与君犹对秦楼月:惠山秦氏寄畅园研究[D].北京:中国美术学院,2016:97.
[7]曹汛.张南垣的造园叠山作品[A]//王贵祥.中国建筑史论汇刊·第2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327-378.
[8]顾凯.重新认识江南园林早期差异与晚明转折[J].建筑学报,2009(S1):106-110.
[9]曹汛.造园大师张南垣(一):纪念张南垣诞生四百周年[J].中国园林,1988,4(1):21-26.
[10]曹汛.造园大师张南垣(二):纪念张南垣诞生四百周年[J].中国园林,1988,4(3):2-9.
[11]顾凯.画意原则的确立与晚明造园的转折[J].建筑学报,2010(S1):127-129.
[12](清)吴伟业.吴梅村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059-1061.
[13]顾凯.拟入画中行:晚明江南造园对山水游观体验的空间经营与画意追求[J].新建筑,2016(6):44-47.
[14](清)戴名世撰.南山集[M]//续修四库全书·一四一九·集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143.
[15](清)邵长蘅.邵子湘全集[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二四七.济南:齐鲁书社,1997:715.
[16]秦志豪.锡山秦氏寄畅园文献资料长编[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10;24;33-34;37;42;81-82;84-85;88;92;120;123;126;129;131.
[17]顾凯.明代江南园林研究[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0:183.
[18]顾凯.中国传统园林中“亭踞山巅”的再认识:作用、文化与观念变迁[J].中国园林,2016,32(7):78-83.
[19]陈植.中国历代名园记选注[M].张公弛,选注.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83:182.
[20]顾凯.明末清初太仓乐郊园示意平面复原探析[J].风景园林,2017,24(2):25-33.
[21](清)李念慈.谷口山房诗集[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二三二,济南:齐鲁书社,1997:794.
[22]陈从周.说园[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84:40.
[23]曹汛.江南园林甲天下,寄畅园林甲江南[J].风景园林,2018,25(11):14-16.
[24]董豫赣.双园八法:寄畅园与谐趣园比对[J].建筑师,2014(6):108-117.
[25]高居翰,黄晓,刘珊珊.不朽的林泉:中国古典园林绘画[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193-194.
[26]孟白,刘托,周奕扬.中国古典风景园林图汇(第1册)[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0:11.
[27]孟白,刘托,周奕扬.中国古典风景园林图汇(第2册)[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0:111.
[28]杭州西湖博物馆编.历代西湖书画集(1)[M].杭州:杭州出版社,2010:206.
[29]潘谷西.江南理景艺术[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1:172.
[30]潘谷西.中国建筑史[M].7版.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5.
(1)如朱有玠先生说:“我在诸多明清遗存的江南名园中,最赞赏无锡的寄畅园~([15]);潘谷西先生主编的《中国建筑史》教材,已历7版,寄畅园一直为“明清江南私家园林”案例之首~([30]);曹汛先生称他评选中国的“五个金牌园林”,排第一的就是寄畅园~([23]);董豫赣先生则“许无锡寄畅园为生平所见第一”~([24])等。
(2)关于清初寄畅园改筑的具体时间,目前有2种推断:黄晓推定“在康熙六至七年间”~([1]）,秦志豪则判断“从康熙五年春到康熙六年秋”~([5]),无论何者都认为总体用时不超过2年。
(3)鹤步滩之树在清中期的各图像中即可明显看到,并非只是今日景象。
(4)在康熙十五年吴绮《寄畅园杂咏》九首中其八为“宛转桥”~([1]),在《清高宗南巡名胜图》和钱维城《弘历再题寄畅园诗意卷》中现在“七星桥”的位置都是三折曲桥,可见早期并非如现在的直桥。另外,清中期图像中都尚未出现今日水池东北角的跨水廊桥。
(5)如董豫赣所言:“寄畅园池形的狭长,一笔而两得山高水远--以其狭长之狭,横对逼山则山高;以其狭长之长,纵观水长则水远。~([24])”
(6)清初改筑后的文献中仍多有瀑景提及,如余怀《寄畅园宴集放歌》之“忽闻瀑布声潺潺”、吴绮《寄畅园杂咏·石径》之“飞瀑四时秋”、清高宗《寄畅园》之“不尽烟霞飞瀑潺”等;清中期的图像中也可见入池之瀑的形象。
(7)“小阮”即侄儿。魏末晋初“竹林七贤”中的阮籍与阮咸为叔侄,世称阮籍为大阮,阮咸为小阮,后人便以“大小阮”作为叔侄关系的代称。
(8)当代此涧名为“八音涧”,人们往往认为此名称自清初即有,然而遍查寄畅园史料,“八音涧”的称谓要到20世纪的民国整修时才出现。
[2]秦松龄,严绳孙.无锡县志[M].(清)徐永言,修.康熙二十九年刻本:卷七.
[3]黄晓,刘珊珊.明代后期秦燿寄畅园历史沿革考[J].建筑史,2012(1):112-135.
[4]黄晓,刘珊珊.寄畅园:一座园林背后的文明轮回[J].中华遗产,2014(6):46-65.
[5]秦志豪.清初寄畅园的归并和改筑[C]//寄畅园建园490周年研讨会论文集,2017:1-9.
[6]毛茸茸.与君犹对秦楼月:惠山秦氏寄畅园研究[D].北京:中国美术学院,2016:97.
[7]曹汛.张南垣的造园叠山作品[A]//王贵祥.中国建筑史论汇刊·第2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327-378.
[8]顾凯.重新认识江南园林早期差异与晚明转折[J].建筑学报,2009(S1):106-110.
[9]曹汛.造园大师张南垣(一):纪念张南垣诞生四百周年[J].中国园林,1988,4(1):21-26.
[10]曹汛.造园大师张南垣(二):纪念张南垣诞生四百周年[J].中国园林,1988,4(3):2-9.
[11]顾凯.画意原则的确立与晚明造园的转折[J].建筑学报,2010(S1):127-129.
[12](清)吴伟业.吴梅村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059-1061.
[13]顾凯.拟入画中行:晚明江南造园对山水游观体验的空间经营与画意追求[J].新建筑,2016(6):44-47.
[14](清)戴名世撰.南山集[M]//续修四库全书·一四一九·集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143.
[15](清)邵长蘅.邵子湘全集[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二四七.济南:齐鲁书社,1997:715.
[16]秦志豪.锡山秦氏寄畅园文献资料长编[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10;24;33-34;37;42;81-82;84-85;88;92;120;123;126;129;131.
[17]顾凯.明代江南园林研究[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0:183.
[18]顾凯.中国传统园林中“亭踞山巅”的再认识:作用、文化与观念变迁[J].中国园林,2016,32(7):78-83.
[19]陈植.中国历代名园记选注[M].张公弛,选注.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83:182.
[20]顾凯.明末清初太仓乐郊园示意平面复原探析[J].风景园林,2017,24(2):25-33.
[21](清)李念慈.谷口山房诗集[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二三二,济南:齐鲁书社,1997:794.
[22]陈从周.说园[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84:40.
[23]曹汛.江南园林甲天下,寄畅园林甲江南[J].风景园林,2018,25(11):14-16.
[24]董豫赣.双园八法:寄畅园与谐趣园比对[J].建筑师,2014(6):108-117.
[25]高居翰,黄晓,刘珊珊.不朽的林泉:中国古典园林绘画[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193-194.
[26]孟白,刘托,周奕扬.中国古典风景园林图汇(第1册)[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0:11.
[27]孟白,刘托,周奕扬.中国古典风景园林图汇(第2册)[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0:111.
[28]杭州西湖博物馆编.历代西湖书画集(1)[M].杭州:杭州出版社,2010:206.
[29]潘谷西.江南理景艺术[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1:172.
[30]潘谷西.中国建筑史[M].7版.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5.
(1)如朱有玠先生说:“我在诸多明清遗存的江南名园中,最赞赏无锡的寄畅园~([15]);潘谷西先生主编的《中国建筑史》教材,已历7版,寄畅园一直为“明清江南私家园林”案例之首~([30]);曹汛先生称他评选中国的“五个金牌园林”,排第一的就是寄畅园~([23]);董豫赣先生则“许无锡寄畅园为生平所见第一”~([24])等。
(2)关于清初寄畅园改筑的具体时间,目前有2种推断:黄晓推定“在康熙六至七年间”~([1]）,秦志豪则判断“从康熙五年春到康熙六年秋”~([5]),无论何者都认为总体用时不超过2年。
(3)鹤步滩之树在清中期的各图像中即可明显看到,并非只是今日景象。
(4)在康熙十五年吴绮《寄畅园杂咏》九首中其八为“宛转桥”~([1]),在《清高宗南巡名胜图》和钱维城《弘历再题寄畅园诗意卷》中现在“七星桥”的位置都是三折曲桥,可见早期并非如现在的直桥。另外,清中期图像中都尚未出现今日水池东北角的跨水廊桥。
(5)如董豫赣所言:“寄畅园池形的狭长,一笔而两得山高水远--以其狭长之狭,横对逼山则山高;以其狭长之长,纵观水长则水远。~([24])”
(6)清初改筑后的文献中仍多有瀑景提及,如余怀《寄畅园宴集放歌》之“忽闻瀑布声潺潺”、吴绮《寄畅园杂咏·石径》之“飞瀑四时秋”、清高宗《寄畅园》之“不尽烟霞飞瀑潺”等;清中期的图像中也可见入池之瀑的形象。
(7)“小阮”即侄儿。魏末晋初“竹林七贤”中的阮籍与阮咸为叔侄,世称阮籍为大阮,阮咸为小阮,后人便以“大小阮”作为叔侄关系的代称。
(8)当代此涧名为“八音涧”,人们往往认为此名称自清初即有,然而遍查寄畅园史料,“八音涧”的称谓要到20世纪的民国整修时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