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藏区社会治理的本土资源及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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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与中国其他区域社会治理相比较,青藏高原藏区社会治理有着较为特殊的语境,涉及深层次的文化问题。这一区域的社会治理,不仅需要关注普适性治理理论,同时更需要关注传统的、本土的和多元文化治理因素,在多元价值取向之间保持合理张力,倡导建立国家核心治理文化与当地少数民族本土治理文化的一元主导、双向互动的特有模式。文章分析了青藏高原藏区社会治理本土资源的价值,从宗教信仰、民间权威、村规民约、藏族习惯法等方面阐述了本土治理资源内容,从而提出藏区社会治理本土资源现代化转型的途径。
Compared with other regions' social governance, the social governance of the Tibetan area in the Qinghai-TibetPlateau has a special context and involves deep cultural issues. The social governance in this area not only needs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general governance theory, but also needs to be cautious about the traditional, local and multicultural gover-nance factors. The governance should maintain reasonable tension between the multiple value orientations, and advocatethe establishment of a unique model of one-direction and two-way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national core governance cul-ture and local ethnic governance culture.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value of the indigenous resources of the Tibetan area inthe Qinghai-Tibet Plateau, and expounds the contents of local governance resources from the aspects of religious belief,folk authority, village rules and the Tibetan customary law, and puts forward the ways of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indige-nous resource transformation in the social governance of the Tibetan areas.
Compared with other regions' social governance, the social governance of the Tibetan area in the Qinghai-TibetPlateau has a special context and involves deep cultural issues. The social governance in this area not only needs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general governance theory, but also needs to be cautious about the traditional, local and multicultural gover-nance factors. The governance should maintain reasonable tension between the multiple value orientations, and advocatethe establishment of a unique model of one-direction and two-way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national core governance cul-ture and local ethnic governance culture.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value of the indigenous resources of the Tibetan area inthe Qinghai-Tibet Plateau, and expounds the contents of local governance resources from the aspects of religious belief,folk authority, village rules and the Tibetan customary law, and puts forward the ways of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indige-nous resource transformation in the social governance of the Tibetan areas.
引文
[1]谢新松.文化的社会治理刍论[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2013(3).
[2][奥]尤根·埃里希.法律社会学原理[M].叶名怡,袁震,译.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14.
[3][英]戴维·英格利斯.文化与日常生活[M].张秋月,周雷亚,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
[4][美]美露丝·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M].何锡章,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
[5]陈晓枫.法律文化:显型、隐型及结构析论[J].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3(6).
[6]陈跃.“因俗而治”与边疆内地一体化——中国古代王朝治边政策的双重变奏[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2012(2).
[7][英]C.W.沃特森.多元文化主义[M].叶兴艺,译.长春:吉林文化出版社,2005.
[8][美]克利福德·吉尔兹.地方性知识——阐释人类学论文集[M].王海龙,张家瑄,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
[9][德]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M]].曹卫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10]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11]铁省林.哈贝马斯宗教哲学思想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9.
[12]秦晖.传统十论——本土社会的制度、文化与其变革[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4.
[13][美]乔万尼·萨托利.民主新论[M].冯克利,阎克文,译.北京:东方出版社,1998.
[14]李玉芬,石恒堂.古稀老人调解纠纷润民心——记“全国模范人民调解员”日巴加布[N].青海法制日报,2017-07-25.
[15]李可.习惯如何进入国法——对当代中国习惯处置理念之追问[J].清华法学,2012(2).
[16]谢晖.再论法律的民间叙事[J].甘肃政法学院学报,2016(1).
[17]吕志祥.藏族习惯法:传统与转型[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18]易承志.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制度供给的理论基础与实践路径[J].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
[19]赵旭东.族群互动中的法律多元与纠纷解决[J].社会科学,2011(4).
[20][以]S.N.艾森斯塔特.现代化:抗拒与变迁[M].张旅平,沈原,陈育国,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
[21][法]埃米尔·涂尔干.社会分工论[M].渠东,译.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
[22][德]康德.实践理性批判[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
(1)吉尔兹在谈到法学和民族志的相同之处时说:“法学和民族志,如同驾船、园艺、政治及作诗一般,都是跟所在地方性知识相关联的工作。……两者都致力于在地方性实际状况中看到概括性的原则。如一句非洲言语所说:智慧都是从蚂蚁堆上来的。”
(1)“集体忠诚冲突”概念是美国学者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小G.宾厄姆.鲍威尔在《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一书中提出的。他们认为“集体忠诚冲突”是指“对传统的准国家单位的忠诚同对国家的忠诚和国家的目标发生冲突”。国家认同问题从根本上说是多民族国家内处于非主体地位的民族群体或族裔群体是否认同国家的问题。
(2)关于社会治理的本土资源,贺金瑞教授认为包括:传统基层组织因素;民族习惯法或乡规民约;家庭族长、村落长老、宗教领袖等基层社会权威人士;多元文化因素;宗教信仰。详见鲍志成.中国传统治理资源和现代城市治理学术研讨会综述[J].文化艺术研究,2015(2):4-6.
(3)青海湖湖边一些较大的祭海点(仙女湾、鸟岛、沙岛、甲乙寺、班禅敖包等)附近,被民众投放到湖中的被丝绸包裹的各式瓷质“宝瓶”被湖水拍到岸边,随处可见,因无法降解,成为青海湖主要污染之一。2008年开始,当地政府通过寺院和活佛做工作,一方面让民众认识到宝瓶给青海湖带来的污染,另一方面由寺院负责改进和创新宝瓶制作办法,统一制作可降解“生态宝瓶”(如糌粑宝瓶,遇到水软化分解成为鱼和鸟的食物)。由于是寺院和活佛出面做工作,所以当地民众已经基本能够接受这种新型的生态宝瓶.
(1)恰科日乡的村规民约原版为藏文,由青海民族大学法学院仁青措同学负责翻译为汉语。
(1)吕志祥学者认为藏族习惯法主要表现为部落习惯法,体系简约规定较为简单笼统,但内容丰富,不但涉及民事法规、经济法规、环境法规、刑事法规、程序法规,而且它同人们的习惯禁忌、佛教教义、传统道德以及其他行为规范混合在一起,与成文法相辅而行。吕志祥.藏族习惯法及其转型研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4:20.
(2)俞可平教授在综合了各家在善治(良好的治理)问题上的观点后认为,善治有六个基本要素:合法性、透明性、责任性、法治性、回应、有效。俞可平.治理与善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9-13.
(1)例如笔者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南县塔秀乡搜集到的一份村规民约在其“婚丧嫁娶篇”设定了行政处罚,与国家法冲突。第五条规定:“提倡村民在传统节日、宗教祭祀等期间穿着民族传统服饰。衣着要干净整齐、佩戴简单首饰,不得佩戴重金购置的金银、珊瑚、玛瑙、珍珠首饰及银质刀具等。禁止穿戴野生动物皮袄,如有违反,处罚300-500元。”
[2][奥]尤根·埃里希.法律社会学原理[M].叶名怡,袁震,译.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14.
[3][英]戴维·英格利斯.文化与日常生活[M].张秋月,周雷亚,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
[4][美]美露丝·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M].何锡章,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
[5]陈晓枫.法律文化:显型、隐型及结构析论[J].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13(6).
[6]陈跃.“因俗而治”与边疆内地一体化——中国古代王朝治边政策的双重变奏[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2012(2).
[7][英]C.W.沃特森.多元文化主义[M].叶兴艺,译.长春:吉林文化出版社,2005.
[8][美]克利福德·吉尔兹.地方性知识——阐释人类学论文集[M].王海龙,张家瑄,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
[9][德]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M]].曹卫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10]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11]铁省林.哈贝马斯宗教哲学思想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9.
[12]秦晖.传统十论——本土社会的制度、文化与其变革[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4.
[13][美]乔万尼·萨托利.民主新论[M].冯克利,阎克文,译.北京:东方出版社,1998.
[14]李玉芬,石恒堂.古稀老人调解纠纷润民心——记“全国模范人民调解员”日巴加布[N].青海法制日报,2017-07-25.
[15]李可.习惯如何进入国法——对当代中国习惯处置理念之追问[J].清华法学,2012(2).
[16]谢晖.再论法律的民间叙事[J].甘肃政法学院学报,2016(1).
[17]吕志祥.藏族习惯法:传统与转型[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18]易承志.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制度供给的理论基础与实践路径[J].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
[19]赵旭东.族群互动中的法律多元与纠纷解决[J].社会科学,2011(4).
[20][以]S.N.艾森斯塔特.现代化:抗拒与变迁[M].张旅平,沈原,陈育国,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
[21][法]埃米尔·涂尔干.社会分工论[M].渠东,译.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
[22][德]康德.实践理性批判[M].关文运,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
(1)吉尔兹在谈到法学和民族志的相同之处时说:“法学和民族志,如同驾船、园艺、政治及作诗一般,都是跟所在地方性知识相关联的工作。……两者都致力于在地方性实际状况中看到概括性的原则。如一句非洲言语所说:智慧都是从蚂蚁堆上来的。”
(1)“集体忠诚冲突”概念是美国学者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小G.宾厄姆.鲍威尔在《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一书中提出的。他们认为“集体忠诚冲突”是指“对传统的准国家单位的忠诚同对国家的忠诚和国家的目标发生冲突”。国家认同问题从根本上说是多民族国家内处于非主体地位的民族群体或族裔群体是否认同国家的问题。
(2)关于社会治理的本土资源,贺金瑞教授认为包括:传统基层组织因素;民族习惯法或乡规民约;家庭族长、村落长老、宗教领袖等基层社会权威人士;多元文化因素;宗教信仰。详见鲍志成.中国传统治理资源和现代城市治理学术研讨会综述[J].文化艺术研究,2015(2):4-6.
(3)青海湖湖边一些较大的祭海点(仙女湾、鸟岛、沙岛、甲乙寺、班禅敖包等)附近,被民众投放到湖中的被丝绸包裹的各式瓷质“宝瓶”被湖水拍到岸边,随处可见,因无法降解,成为青海湖主要污染之一。2008年开始,当地政府通过寺院和活佛做工作,一方面让民众认识到宝瓶给青海湖带来的污染,另一方面由寺院负责改进和创新宝瓶制作办法,统一制作可降解“生态宝瓶”(如糌粑宝瓶,遇到水软化分解成为鱼和鸟的食物)。由于是寺院和活佛出面做工作,所以当地民众已经基本能够接受这种新型的生态宝瓶.
(1)恰科日乡的村规民约原版为藏文,由青海民族大学法学院仁青措同学负责翻译为汉语。
(1)吕志祥学者认为藏族习惯法主要表现为部落习惯法,体系简约规定较为简单笼统,但内容丰富,不但涉及民事法规、经济法规、环境法规、刑事法规、程序法规,而且它同人们的习惯禁忌、佛教教义、传统道德以及其他行为规范混合在一起,与成文法相辅而行。吕志祥.藏族习惯法及其转型研究[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4:20.
(2)俞可平教授在综合了各家在善治(良好的治理)问题上的观点后认为,善治有六个基本要素:合法性、透明性、责任性、法治性、回应、有效。俞可平.治理与善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9-13.
(1)例如笔者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南县塔秀乡搜集到的一份村规民约在其“婚丧嫁娶篇”设定了行政处罚,与国家法冲突。第五条规定:“提倡村民在传统节日、宗教祭祀等期间穿着民族传统服饰。衣着要干净整齐、佩戴简单首饰,不得佩戴重金购置的金银、珊瑚、玛瑙、珍珠首饰及银质刀具等。禁止穿戴野生动物皮袄,如有违反,处罚300-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