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乐府所见“咸阳”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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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秦都咸阳是商鞅与秦孝公合作变法后建设的空前宏伟的都市。秦国政治领袖在咸阳完成了统一大业。咸阳作为秦王朝的都城,实现行政中枢的作用。随着秦北河经营、南海扩张以及东洋航线的开拓,咸阳成为具有世界影响的政治文化中心。唐人诗作多见对秦代咸阳与汉代长安历史光荣的怀念。其中乐府形式的作品怀古咏史的表达最为生动。考察相关秦都"咸阳"历史记忆的文学遗存,有益于进一步加强对秦代城市史与都会史的认识,加深对秦社会史与秦文化史的理解。对唐代长安人的秦都"咸阳"回顾,也是古都史研究应当关注的文化现象。
Xianyang, the capital of Qin Dynasty, is an unprecedented magnificent city built after Shang Yang andQin Xiaogong.s cooperative reform. The political leaders of the State of Qin accomplished the great cause ofreunification in Xianyang. As the capital of the Qin Dynasty, Xianyang served as the administrative center. With theoperation of the Qinbei River, the expansion of the South China Sea and the opening up of the East China Sea routes,it became a political and cultural center with world influence. Tang poems often miss the glorious history of Xianyangin Qin Dynasty and Chang.an in Han Dynasty. Among them, the works of Yuefu form are most vivid in expressingnostalgia and chanting history. Investigation of the literary relics of the historical memory of Xianyang, the capital ofQin Dynasty, is helpful to further strength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city history and the capital history of QinDynasty, and to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social history and the cultural history of Qin Dynasty. The review ofXianyang, the capital of Qin Dynasty of Chang.an people in Tang Dynasty, is also a cultural phenomenon that shouldbe paid attention to in the study of ancient capital history.
Xianyang, the capital of Qin Dynasty, is an unprecedented magnificent city built after Shang Yang andQin Xiaogong.s cooperative reform. The political leaders of the State of Qin accomplished the great cause ofreunification in Xianyang. As the capital of the Qin Dynasty, Xianyang served as the administrative center. With theoperation of the Qinbei River, the expansion of the South China Sea and the opening up of the East China Sea routes,it became a political and cultural center with world influence. Tang poems often miss the glorious history of Xianyangin Qin Dynasty and Chang.an in Han Dynasty. Among them, the works of Yuefu form are most vivid in expressingnostalgia and chanting history. Investigation of the literary relics of the historical memory of Xianyang, the capital ofQin Dynasty, is helpful to further strength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city history and the capital history of QinDynasty, and to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social history and the cultural history of Qin Dynasty. The review ofXianyang, the capital of Qin Dynasty of Chang.an people in Tang Dynasty, is also a cultural phenomenon that shouldbe paid attention to in the study of ancient capital history.
引文
[1]郦道元,著.陈桥驿,校证.水经注校证[M].北京:中华书局,2007.
[2]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3]欧阳询,撰.汪绍楹,校.艺文类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
[4]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
[5]骆天骧.类编长安志[M].黄永年,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0.
[6]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
[7]王琦,注.李太白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7.
[8]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60.
[9]张新科,高益荣,高一农.史记研究资料粹编[M].西安:三秦出版社,2011.
[10]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11]王子今.秦直道的历史文化观照[J].人文杂志,2005(5):
(1)参见王子今:《秦定都咸阳的生态地理学与经济地理学分析》,《人文杂志》2003年5期;王子今:《从雍城到咸阳:秦国成就统一大业的经济动力》,《国家人文地理》2009年9期;王子今:《从鸡峰到凤台:周秦时期关中经济重心的移动》,《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3期。
(2)参见王子今、刘林:《咸阳-长安文化重心地位的形成与上古蜀道主线路的移换》,《长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1期;王子今:《早期中西交通线路上的丰镐与咸阳》,《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1期。
(3)又《艺文类聚》卷七八引《列仙传》曰:“萧史,秦缪公时,善吹箫,能致白鹄孔雀。公女字弄玉,好之,以妻焉。遂敎弄玉作凤鸣。居数十年,凤皇来止其屋。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不下数年,一旦皆随凤皇飞去。故秦氏作凤女祠,雍宫世有箫声。”第1327页。又李昉等撰:《太平御览》卷六六二引葛洪《神仙传》:“萧史,秦缪公时人,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鹄。公女字弄玉,好之,以妻焉。遂教弄玉作凤鸣。居十数年,凤凰来止。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数年仙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雍宫世有箫声。”中华书局用上海涵芬楼影印宋本1960年复制重印本,第2956页。
(4)庾信《奉和赵王西京路春旦》:“直城龙首抗,横桥天汉分。风乌疑近日,露掌定高云。新渠还入渭,旧鼎更开汾。汉猎熊攀槛,秦田雉失群。宜年动春律,御宿敛寒氛。弄玉迎萧史,东方觅细君。杨柳成歌曲,蒲桃学绣文。鸟鸣还独解,花开先自熏。谁知灞陵下,犹有故将军。”参见庾信撰,仇璠注,许逸民标点:《庾子山集:卷四》,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297页。所说都是咸阳、长安附近地方的故事。而“弄玉迎箫史”即在其中。
(5)参见《李群玉集:卷上》,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乐府诗集》卷六〇引李群玉《升仙操》文字略有不同:“嬴女去秦宫,琼箫生碧空。凤台闭烟雾,鸾吹飘天风。复闻周太子,亦遇浮丘公。丛簧发仙弄,轻举紫霞中。浊世不久住,清都路何穷。一去霄汉上,世人那得逢。”第880页。“弄玉”传说与神仙追求的联系,有相当离奇的情节。《古今注》卷中“粉”条:“自三代以铅为粉。秦穆公女弄玉有容德,感仙人。箫史为烧水银作粉,与涂,亦名飞云丹。传以箫曲终而同上升。”见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6)如王融《神仙篇》:“命驾瑶池侧,过息嬴女台。长袖何靡靡,箫2019 1管清且哀。璧门凉月举,珠殿秋风回。青鸟骛高羽,王母停玉杯。举手惭为别,千年将复来。”见《乐府诗集》卷六四,第924页。
(7)胡地乐舞传入中原,典型例证如《后汉书志第十三·五行一》:“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空侯、胡笛、胡舞,京都贵戚皆竞为之。”见《后汉书》,第3272页。相反,也有“胡族”接受汉地“音乐”的史例,如《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时乌孙公主遣女来至京师学鼓琴。”此女后来成为龟兹王夫人。王与夫人“来朝贺”,“赐以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龟兹王归其国,“出入传呼,撞钟鼓,如汉家仪”。见《汉书》,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3916-3917页。也是匈奴喜好汉家“音乐”的例证,如《后汉书》卷八九《南匈奴传》:“二十八年,北匈奴复遣使诣阙,贡马及裘,更乞和亲,并请音乐。”第2946页。
(8)汉代北方和西北方向国家部族称中原人为“秦人”,因秦经营西北联络各族曾经形成长久的历史影响。《史记》卷一二三《大宛列传》:“闻宛城中新得秦人,知穿井。”参见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3177页。《汉书》卷九四上《匈奴传上》:“卫律为单于谋‘穿井筑城,治楼以藏谷,与秦人守之。汉兵至,无奈我何。’”对于“与秦人守之”颜师古注:“秦时有人亡入匈奴者,今其子孙尚号‘秦人’。”第3782-3783页。又《日知录》卷二七《汉书注》:“彼时匈奴谓中国人为‘秦人’,犹今言‘汉人’耳。”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栾保群、吕宗力校点:《日知录集释(全校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1546页。匈奴人和西域人称中原人为“秦人”,史籍文献《史记》《汉书》所见均西汉史例。《龟兹左将军刘平国作关城诵》作为出土文献资料则告知我们,至于东汉时期,西域地方依然“谓中国人为‘秦人’”。详见黄文弼:《释刘平国治关城诵》,收入黄文弼著,黄烈编:《西北史地考古论集》,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
(9)宋敏求纂,李好文绘:《(熙宁)长安志》卷九《唐京城三》,民国二十年铅印本。骆天骧撰,黄永年点校:《类编长安志》卷五《寺观·宫观》“唐昌观”条,第147页。
(10)参见王子今:《秦统一局面的再认识》,《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王子今:《论秦始皇南海置郡》,《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1期。
(11)又《史记》卷一一二《平津侯主父列传》:“(秦始皇)使蒙恬将兵攻胡,辟地千里,以河为境。地固泽卤,不生五谷。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又使天下蜚刍挽粟,起于黄、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秦始皇)欲肆威海外,乃使蒙恬将兵以北攻胡,辟地进境,戍于北河,蜚刍挽粟以随其后。”“秦时常发三十万众筑北河。”第2954、2958、2961页。
(12)《史记》卷一一二《平津侯主父列传》:“臣闻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不在于瓦解,古今一也。何谓土崩?秦之末世是也。陈涉无千乘之尊,尺土之地,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无乡曲之誉,非有孔、墨、曾子之贤,陶朱、猗顿之富也,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呼而天下从风,此其故何也?由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修,此三者陈涉之所以为资也。是之谓土崩。故曰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何谓瓦解?吴、楚、齐、赵之兵是也。”第2956页。
(13)《史记》卷八《高祖本纪》:刘邦“解纵所送徒”,“被酒,夜径泽中”,“有大蛇当径”,“拔剑击斩蛇”,“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第347-348页。
(14)《全唐诗》卷三九一作“汉王今日颁秦印”,“颁”字下注:“一作须”,第4409页。
(15)《史记》卷八七《李斯列传》:“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第2562页。
(16)《史记》卷五五《留侯世家》记载,吕后得“四皓”支持,稳定了刘盈的太子地位。“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嘘唏流涕,上起去,罢酒。”第2047页。
(17)《汉书》卷九七下《外戚传下·孝元冯昭仪》:“建昭中,上幸虎圈斗兽,后宫皆坐。熊佚出圈,攀槛欲上殿。左右贵人傅昭仪等皆惊走,冯婕妤直前当熊而立,左右格杀熊。上问:‘人情惊惧,何故前当熊?’婕妤对曰:‘猛兽得人而止,妾恐熊至御坐,故以身当之。’元帝嗟叹,以此倍敬重焉。傅昭仪等皆惭。”第4005页。
(18)《汉书》卷一九下《百官公卿表下》:“(孝文三年)中郎将张释之为廷尉。”第756页。《史记》卷一〇二《张释之冯唐列传》:“以訾为骑郎,事孝文帝,十岁不得调,无所知名。释之曰:‘久宦减仲之产,不遂。’欲自免归。中郎将袁盎知其贤,惜其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释之既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论,令今可施行也。’于是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而汉所以兴者久之。文帝称善,乃拜释之为谒者仆射。”“上拜释之为公交车令……拜为中大夫。顷之,至中郎将……其后拜释之为廷尉。”第2751页,第2753页。可知“事孝文帝,十岁不得调,无所知名”事不确。以《汉书》“(孝文三年)中郎将张释之为廷尉”推知,“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而汉所以兴者久之”必然在公元前177年之前。
(19)《史记》卷一〇《孝文本纪》裴骃《集解》引孔安国曰:“三十年曰世。”第437页。
(20)如《后汉书》卷四〇上《班彪传》记载班彪对隗嚣分析比较战国与当时形势,说道:“周之废兴,与汉殊异。昔周爵五等,诸侯从政,本根既微,枝叶强大,故其末流有从横之事,埶数然也。汉承秦制,改立郡县,主有专己之威,臣无百年之柄。”中华书局标点本“校勘记”:“‘汉承秦制改立郡县’,按:张森楷校勘记谓‘改’当依《前书》作‘并’,既承秦制,则非汉所改也。”《后汉书》,第1323页,第1352页。参看王子今:《秦汉时期的历史特征与历史地位》,《石家庄学院学报》2018年4期。
(21)班固《西都赋》描述长安地区诸陵邑的形势:“若乃观其四郊,浮遊近县,则南望杜、霸,北眺五陵,名都对郭,邑居相承,英俊之域,黻冕所兴,冠盖如云,七相五公。与乎州郡之豪杰,五都之货殖,三选七迁,充奉陵邑,盖以强干弱枝,隆上都而观万国。”《后汉书》卷四〇上《班固传》,第1338页。参看刘文瑞:《试论西汉长安的卫星城镇》,《陕西地方志通讯》1987年5期;刘文瑞:《我国最早的卫星城镇--试论西汉长安诸陵邑》,《咸阳师专学报》1988年1期;王子今:《西汉帝陵方位与长安地区的交通形势》,《唐都学刊》1995年3期;王子今:《秦汉交通史稿》(增订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1月版,第276页。
[2]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3]欧阳询,撰.汪绍楹,校.艺文类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
[4]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9.
[5]骆天骧.类编长安志[M].黄永年,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0.
[6]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
[7]王琦,注.李太白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7.
[8]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60.
[9]张新科,高益荣,高一农.史记研究资料粹编[M].西安:三秦出版社,2011.
[10]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11]王子今.秦直道的历史文化观照[J].人文杂志,2005(5):
(1)参见王子今:《秦定都咸阳的生态地理学与经济地理学分析》,《人文杂志》2003年5期;王子今:《从雍城到咸阳:秦国成就统一大业的经济动力》,《国家人文地理》2009年9期;王子今:《从鸡峰到凤台:周秦时期关中经济重心的移动》,《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3期。
(2)参见王子今、刘林:《咸阳-长安文化重心地位的形成与上古蜀道主线路的移换》,《长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1期;王子今:《早期中西交通线路上的丰镐与咸阳》,《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1期。
(3)又《艺文类聚》卷七八引《列仙传》曰:“萧史,秦缪公时,善吹箫,能致白鹄孔雀。公女字弄玉,好之,以妻焉。遂敎弄玉作凤鸣。居数十年,凤皇来止其屋。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不下数年,一旦皆随凤皇飞去。故秦氏作凤女祠,雍宫世有箫声。”第1327页。又李昉等撰:《太平御览》卷六六二引葛洪《神仙传》:“萧史,秦缪公时人,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鹄。公女字弄玉,好之,以妻焉。遂教弄玉作凤鸣。居十数年,凤凰来止。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数年仙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雍宫世有箫声。”中华书局用上海涵芬楼影印宋本1960年复制重印本,第2956页。
(4)庾信《奉和赵王西京路春旦》:“直城龙首抗,横桥天汉分。风乌疑近日,露掌定高云。新渠还入渭,旧鼎更开汾。汉猎熊攀槛,秦田雉失群。宜年动春律,御宿敛寒氛。弄玉迎萧史,东方觅细君。杨柳成歌曲,蒲桃学绣文。鸟鸣还独解,花开先自熏。谁知灞陵下,犹有故将军。”参见庾信撰,仇璠注,许逸民标点:《庾子山集:卷四》,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297页。所说都是咸阳、长安附近地方的故事。而“弄玉迎箫史”即在其中。
(5)参见《李群玉集:卷上》,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乐府诗集》卷六〇引李群玉《升仙操》文字略有不同:“嬴女去秦宫,琼箫生碧空。凤台闭烟雾,鸾吹飘天风。复闻周太子,亦遇浮丘公。丛簧发仙弄,轻举紫霞中。浊世不久住,清都路何穷。一去霄汉上,世人那得逢。”第880页。“弄玉”传说与神仙追求的联系,有相当离奇的情节。《古今注》卷中“粉”条:“自三代以铅为粉。秦穆公女弄玉有容德,感仙人。箫史为烧水银作粉,与涂,亦名飞云丹。传以箫曲终而同上升。”见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6)如王融《神仙篇》:“命驾瑶池侧,过息嬴女台。长袖何靡靡,箫2019 1管清且哀。璧门凉月举,珠殿秋风回。青鸟骛高羽,王母停玉杯。举手惭为别,千年将复来。”见《乐府诗集》卷六四,第924页。
(7)胡地乐舞传入中原,典型例证如《后汉书志第十三·五行一》:“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空侯、胡笛、胡舞,京都贵戚皆竞为之。”见《后汉书》,第3272页。相反,也有“胡族”接受汉地“音乐”的史例,如《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时乌孙公主遣女来至京师学鼓琴。”此女后来成为龟兹王夫人。王与夫人“来朝贺”,“赐以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龟兹王归其国,“出入传呼,撞钟鼓,如汉家仪”。见《汉书》,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3916-3917页。也是匈奴喜好汉家“音乐”的例证,如《后汉书》卷八九《南匈奴传》:“二十八年,北匈奴复遣使诣阙,贡马及裘,更乞和亲,并请音乐。”第2946页。
(8)汉代北方和西北方向国家部族称中原人为“秦人”,因秦经营西北联络各族曾经形成长久的历史影响。《史记》卷一二三《大宛列传》:“闻宛城中新得秦人,知穿井。”参见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3177页。《汉书》卷九四上《匈奴传上》:“卫律为单于谋‘穿井筑城,治楼以藏谷,与秦人守之。汉兵至,无奈我何。’”对于“与秦人守之”颜师古注:“秦时有人亡入匈奴者,今其子孙尚号‘秦人’。”第3782-3783页。又《日知录》卷二七《汉书注》:“彼时匈奴谓中国人为‘秦人’,犹今言‘汉人’耳。”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栾保群、吕宗力校点:《日知录集释(全校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1546页。匈奴人和西域人称中原人为“秦人”,史籍文献《史记》《汉书》所见均西汉史例。《龟兹左将军刘平国作关城诵》作为出土文献资料则告知我们,至于东汉时期,西域地方依然“谓中国人为‘秦人’”。详见黄文弼:《释刘平国治关城诵》,收入黄文弼著,黄烈编:《西北史地考古论集》,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
(9)宋敏求纂,李好文绘:《(熙宁)长安志》卷九《唐京城三》,民国二十年铅印本。骆天骧撰,黄永年点校:《类编长安志》卷五《寺观·宫观》“唐昌观”条,第147页。
(10)参见王子今:《秦统一局面的再认识》,《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期;王子今:《论秦始皇南海置郡》,《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1期。
(11)又《史记》卷一一二《平津侯主父列传》:“(秦始皇)使蒙恬将兵攻胡,辟地千里,以河为境。地固泽卤,不生五谷。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又使天下蜚刍挽粟,起于黄、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秦始皇)欲肆威海外,乃使蒙恬将兵以北攻胡,辟地进境,戍于北河,蜚刍挽粟以随其后。”“秦时常发三十万众筑北河。”第2954、2958、2961页。
(12)《史记》卷一一二《平津侯主父列传》:“臣闻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不在于瓦解,古今一也。何谓土崩?秦之末世是也。陈涉无千乘之尊,尺土之地,身非王公大人名族之后,无乡曲之誉,非有孔、墨、曾子之贤,陶朱、猗顿之富也,然起穷巷,奋棘矜,偏袒大呼而天下从风,此其故何也?由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修,此三者陈涉之所以为资也。是之谓土崩。故曰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何谓瓦解?吴、楚、齐、赵之兵是也。”第2956页。
(13)《史记》卷八《高祖本纪》:刘邦“解纵所送徒”,“被酒,夜径泽中”,“有大蛇当径”,“拔剑击斩蛇”,“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第347-348页。
(14)《全唐诗》卷三九一作“汉王今日颁秦印”,“颁”字下注:“一作须”,第4409页。
(15)《史记》卷八七《李斯列传》:“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第2562页。
(16)《史记》卷五五《留侯世家》记载,吕后得“四皓”支持,稳定了刘盈的太子地位。“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我欲易之,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嘘唏流涕,上起去,罢酒。”第2047页。
(17)《汉书》卷九七下《外戚传下·孝元冯昭仪》:“建昭中,上幸虎圈斗兽,后宫皆坐。熊佚出圈,攀槛欲上殿。左右贵人傅昭仪等皆惊走,冯婕妤直前当熊而立,左右格杀熊。上问:‘人情惊惧,何故前当熊?’婕妤对曰:‘猛兽得人而止,妾恐熊至御坐,故以身当之。’元帝嗟叹,以此倍敬重焉。傅昭仪等皆惭。”第4005页。
(18)《汉书》卷一九下《百官公卿表下》:“(孝文三年)中郎将张释之为廷尉。”第756页。《史记》卷一〇二《张释之冯唐列传》:“以訾为骑郎,事孝文帝,十岁不得调,无所知名。释之曰:‘久宦减仲之产,不遂。’欲自免归。中郎将袁盎知其贤,惜其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释之既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论,令今可施行也。’于是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而汉所以兴者久之。文帝称善,乃拜释之为谒者仆射。”“上拜释之为公交车令……拜为中大夫。顷之,至中郎将……其后拜释之为廷尉。”第2751页,第2753页。可知“事孝文帝,十岁不得调,无所知名”事不确。以《汉书》“(孝文三年)中郎将张释之为廷尉”推知,“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而汉所以兴者久之”必然在公元前177年之前。
(19)《史记》卷一〇《孝文本纪》裴骃《集解》引孔安国曰:“三十年曰世。”第437页。
(20)如《后汉书》卷四〇上《班彪传》记载班彪对隗嚣分析比较战国与当时形势,说道:“周之废兴,与汉殊异。昔周爵五等,诸侯从政,本根既微,枝叶强大,故其末流有从横之事,埶数然也。汉承秦制,改立郡县,主有专己之威,臣无百年之柄。”中华书局标点本“校勘记”:“‘汉承秦制改立郡县’,按:张森楷校勘记谓‘改’当依《前书》作‘并’,既承秦制,则非汉所改也。”《后汉书》,第1323页,第1352页。参看王子今:《秦汉时期的历史特征与历史地位》,《石家庄学院学报》2018年4期。
(21)班固《西都赋》描述长安地区诸陵邑的形势:“若乃观其四郊,浮遊近县,则南望杜、霸,北眺五陵,名都对郭,邑居相承,英俊之域,黻冕所兴,冠盖如云,七相五公。与乎州郡之豪杰,五都之货殖,三选七迁,充奉陵邑,盖以强干弱枝,隆上都而观万国。”《后汉书》卷四〇上《班固传》,第1338页。参看刘文瑞:《试论西汉长安的卫星城镇》,《陕西地方志通讯》1987年5期;刘文瑞:《我国最早的卫星城镇--试论西汉长安诸陵邑》,《咸阳师专学报》1988年1期;王子今:《西汉帝陵方位与长安地区的交通形势》,《唐都学刊》1995年3期;王子今:《秦汉交通史稿》(增订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1月版,第27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