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转型视野下的环境政治学研究——郇庆治教授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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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郇庆治教授是中国环境政治学研究领域的拓荒者之一,自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来一直致力于中国环境政治学的系统性建构,已出版专(译、编)著《自然环境价值的发现》《绿色乌托邦:生态主义的社会哲学》《欧洲绿党研究》《当代欧洲政党政治》《环境政治国际比较》等20余部,并在(英)《环境政治学》(Environmental Politics)、(英)《资本主义、自然、社会主义》(Capitalism Nature Socialism)、(英)《当代中国事务》(Journal of Current Chinese Affairs)、(英)《包容性民主国际学报》(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clusive Democracy)以及《中国社会科学》《欧洲研究》《政治学研究》《现代国际关系》《马克思主义研究》《马克思主义与现实》等国内外知名杂志发表论文近300篇,近年来主持"国内外生态文化重大理论及其主要流派研究""生态资本主义及其批评研究""西方绿色左翼政治思潮研究""生态社会主义研究"等国家、省部级课题10余项,对于推进环境政治学研究的议题领域拓展、研究层次深化、学科体系优化、中西方研究交流与争鸣等均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在下面的访谈中,郇教授在人类文明转型视野下比较分析国内外环境政治理念与实践,从一种更明确的中国学者主体意识来探讨当今中国的环境政治议题,欧美绿党政治与中国环境社会运动的新进展,以及中外可持续发展与转型实践。这种明显呈现为一种"从西方到东方"的环境政治理论与实践的阐释,将会为处在重要转折阶段的中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与环境政治学发展提供积极参考。
An overview of the research work by Professor Huan Qingzhi at Peking University during the past decades to a large extent reveals the development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as a discipline in China. This dialogue starts with Researcher Hu's definition and redefinition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and focuses on one of his major arguments on environmental politics study in China that Chinese scholars have gradually turned their attention to "China-oriented" issues and begun their research from a perspective of civilizational transformation. In his opinion, this broader perspective helps us to better understand that the"green" development should be the long-term theme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in China today. Moreover,he argues that it is not just a task for Chinese scholars to broaden their horizon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becaus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emocratic politics in a rational sense and realizing a comprehensive transformation is far from an issue with a clear answer, and this difficulty is shown in the western cases during the 2008-2010 economic crisis. Therefore, from his point of view, there is no reason to overestimate the achievements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study in China in the past decades; however, it is also quite true that Chinese scholars are now ready to equally participate in the global efforts to promote a green reconstruction of modern civilization.
An overview of the research work by Professor Huan Qingzhi at Peking University during the past decades to a large extent reveals the development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as a discipline in China. This dialogue starts with Researcher Hu's definition and redefinition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and focuses on one of his major arguments on environmental politics study in China that Chinese scholars have gradually turned their attention to "China-oriented" issues and begun their research from a perspective of civilizational transformation. In his opinion, this broader perspective helps us to better understand that the"green" development should be the long-term theme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in China today. Moreover,he argues that it is not just a task for Chinese scholars to broaden their horizon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becaus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emocratic politics in a rational sense and realizing a comprehensive transformation is far from an issue with a clear answer, and this difficulty is shown in the western cases during the 2008-2010 economic crisis. Therefore, from his point of view, there is no reason to overestimate the achievements of environmental politics study in China in the past decades; however, it is also quite true that Chinese scholars are now ready to equally participate in the global efforts to promote a green reconstruction of modern civilization.
引文
(1)郇庆治:《欧洲绿党研究》,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1—2页。
(1)郇庆治:《环境政治国际比较》,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3页。
(2)Environmental Politics是由英国罗特里奇(Routledge)公司自1992年起出版的环境政治学季刊,目前每年出版5期,其中1期是专辑。
(3)举一个也许并不十分恰当的例子,2010年前后,受访人遇到的数位国外马克思主义专业博士研究生,仍计划撰写关于戴维·佩珀(David Pepper)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博士论文,却对于他自2005年起就不再有更多著述的事实不甚了了,更不用说这种研究对于当代中国环境政治的相关性。
(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5页。
(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6页。
(3)郇庆治:《“碳政治”的生态帝国主义逻辑批判及其超越》,《中国社会科学》2016年第3期。
(1)受访人近年来的国际学术交流经历也在印证着这一判断。与20世纪90年代末相比,欧美同行如今显然更愿意听取中国学者对中国议题的看法,因为当今中国的大多数议题往往就是世界性议题,而中国政府的立场往往具有世界性影响。比如,欧美学界对于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议题已经由最初的简单性质疑或不屑逐渐变成现今的认真倾听。
(1)郇庆治:《“增长经济”及其对中国的生态影响》,《绿叶》2008年第6期;卢风:《“资本的逻辑”:看透与限制》,《绿叶》2008年第6期。
(2)郇庆治:《发展的“绿化”:中国环境政治的时代主题》,《南风窗》2012年第2期。
(3)约翰·德赖泽克:《地球政治学:环境话语》,蔺雪春、郭晨星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2年;罗宾·埃克斯利:《绿色国家:重思民主与主权》,郇庆治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2年。
(4)Miriam Lang and Dunia Mokrani,eds.,Beyond Development:Alternative Visions from Latin America,Quito:RLS,2013.
(1)乌尔里希·布兰德、马尔库斯·威森:《绿色经济战略与绿色资本主义》,《国外理论动态》2014年第10期。
(2)詹姆斯·佩索库基斯:《美国经济复苏可能快于预期的原因》,《参考消息》2008年12月28日。当然,单纯从经济增长率的标准来说,希腊这个一度接近破产的欧盟国家直到2014年11月才正式宣布已走出“经济衰退的隧道”。
(1)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在某些西方国家比如德国、英国、日本和澳大利亚出现了马克思的《资本论》《共产党宣言》等经典著作重新畅销的现象,但真正能够称得上一种社会主义立场的,大概只有那些已经社会民主主义化了的共产党人和传统的民主社会主义者,因而很难产生重大现实政治影响,即“很可能是一时性的现象,而非革命的开始”。
(1)对于这方面的相关内容,受访人已在其他著作中详细论及。参见郇庆治主编:《当代西方绿色左翼政治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郇庆治、李宏伟、林震:《生态文明建设十讲》,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年;郇庆治、高兴武、仲亚东:《绿色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
(2)郇庆治:《雾霾政治与环境政治学的崛起》,《探索与争鸣》2014年第9期。
(1)联邦德国气候(全球)变化政策专家、杜伊斯堡-埃森大学教授迪克·麦斯纳(Dirk Messner)于2014年12月2日在联邦德国驻华使馆所作的以“创造达成一个巴黎气候协定的动力:一种新责任架构的因素”为题的学术演讲中,着重强调了“问题压力”对国际社会合作努力的促动作用。
(2)郇庆治:《环境政治学研究在中国:回顾与展望》,《鄱阳湖学刊》2010年第2期。
(3)郇庆治:《2010年以来的中国环境政治学研究论评》,《南京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
(1)郇庆治、何娟:《2016年国内生态马克思主义研究:进展与评估》,《云梦学刊》2017年第4期;郇庆治:《布兰德批判性政治生态学述评》,《国外社会科学》2015年第4期。
(1)郇庆治:《拉美超越发展理论述评》,《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7年第6期;贾雷、郇庆治:《资本主义“红绿”批判的三重维度》,《国外社会科学》2017年第2期。
(1)郇庆治:《环境政治国际比较》,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3页。
(2)Environmental Politics是由英国罗特里奇(Routledge)公司自1992年起出版的环境政治学季刊,目前每年出版5期,其中1期是专辑。
(3)举一个也许并不十分恰当的例子,2010年前后,受访人遇到的数位国外马克思主义专业博士研究生,仍计划撰写关于戴维·佩珀(David Pepper)生态社会主义思想的博士论文,却对于他自2005年起就不再有更多著述的事实不甚了了,更不用说这种研究对于当代中国环境政治的相关性。
(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5页。
(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6页。
(3)郇庆治:《“碳政治”的生态帝国主义逻辑批判及其超越》,《中国社会科学》2016年第3期。
(1)受访人近年来的国际学术交流经历也在印证着这一判断。与20世纪90年代末相比,欧美同行如今显然更愿意听取中国学者对中国议题的看法,因为当今中国的大多数议题往往就是世界性议题,而中国政府的立场往往具有世界性影响。比如,欧美学界对于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议题已经由最初的简单性质疑或不屑逐渐变成现今的认真倾听。
(1)郇庆治:《“增长经济”及其对中国的生态影响》,《绿叶》2008年第6期;卢风:《“资本的逻辑”:看透与限制》,《绿叶》2008年第6期。
(2)郇庆治:《发展的“绿化”:中国环境政治的时代主题》,《南风窗》2012年第2期。
(3)约翰·德赖泽克:《地球政治学:环境话语》,蔺雪春、郭晨星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2年;罗宾·埃克斯利:《绿色国家:重思民主与主权》,郇庆治译,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2年。
(4)Miriam Lang and Dunia Mokrani,eds.,Beyond Development:Alternative Visions from Latin America,Quito:RLS,2013.
(1)乌尔里希·布兰德、马尔库斯·威森:《绿色经济战略与绿色资本主义》,《国外理论动态》2014年第10期。
(2)詹姆斯·佩索库基斯:《美国经济复苏可能快于预期的原因》,《参考消息》2008年12月28日。当然,单纯从经济增长率的标准来说,希腊这个一度接近破产的欧盟国家直到2014年11月才正式宣布已走出“经济衰退的隧道”。
(1)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在某些西方国家比如德国、英国、日本和澳大利亚出现了马克思的《资本论》《共产党宣言》等经典著作重新畅销的现象,但真正能够称得上一种社会主义立场的,大概只有那些已经社会民主主义化了的共产党人和传统的民主社会主义者,因而很难产生重大现实政治影响,即“很可能是一时性的现象,而非革命的开始”。
(1)对于这方面的相关内容,受访人已在其他著作中详细论及。参见郇庆治主编:《当代西方绿色左翼政治理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郇庆治、李宏伟、林震:《生态文明建设十讲》,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年;郇庆治、高兴武、仲亚东:《绿色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
(2)郇庆治:《雾霾政治与环境政治学的崛起》,《探索与争鸣》2014年第9期。
(1)联邦德国气候(全球)变化政策专家、杜伊斯堡-埃森大学教授迪克·麦斯纳(Dirk Messner)于2014年12月2日在联邦德国驻华使馆所作的以“创造达成一个巴黎气候协定的动力:一种新责任架构的因素”为题的学术演讲中,着重强调了“问题压力”对国际社会合作努力的促动作用。
(2)郇庆治:《环境政治学研究在中国:回顾与展望》,《鄱阳湖学刊》2010年第2期。
(3)郇庆治:《2010年以来的中国环境政治学研究论评》,《南京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
(1)郇庆治、何娟:《2016年国内生态马克思主义研究:进展与评估》,《云梦学刊》2017年第4期;郇庆治:《布兰德批判性政治生态学述评》,《国外社会科学》2015年第4期。
(1)郇庆治:《拉美超越发展理论述评》,《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7年第6期;贾雷、郇庆治:《资本主义“红绿”批判的三重维度》,《国外社会科学》201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