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性与非经常性损益分类操纵——来自业绩型股权激励“踩线”达标的证据
详细信息    查看全文 | 推荐本文 |
  • 英文篇名:Classification Shifting Between Recurring and Nonrecurring Items:Evidence from Performance-Based Equity Incentive Plans
  • 作者:谢德仁 ; 张新一 ; 崔宸瑜
  • 英文作者:Xie Deren;Zhang Xinyi;Cui Chenyu;
  • 关键词:经常性损益 ; 非经常性损益 ; 分类操纵 ; 业绩型股权激励 ; 盈余管理
  • 中文刊名:GLSJ
  • 英文刊名:Management World
  • 机构: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学院;
  • 出版日期:2019-07-15
  • 出版单位:管理世界
  • 年:2019
  • 期:v.35
  • 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号为71672098);; 财政部“会计名家培养工程”的资助
  • 语种:中文;
  • 页:GLSJ201907015
  • 页数:16
  • CN:07
  • ISSN:11-1235/F
  • 分类号:173-187+210
摘要
本文基于我国上市公司的业绩型股权激励实践,研究公司是否对经常性与非经常性损益进行分类操纵。本文发现,近20%的观测(公司方案—年)在待权期内年度业绩考核时"踩线"达标行权业绩条件;而这些"踩线"达标公司的异常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与营业外支出正相关性更强;当审计师专业能力较弱或独立性更低时,抑或管理层现金报酬更低时,分类操纵行为更为明显。本文进一步研究还发现,公司更可能在首个业绩考核年度中使用损益分类操纵,而在后续的业绩考核年度中进行真实盈余管理,这意味着管理层在股权激励多期考核情境下对3种盈余管理方式的成本收益做出了综合考量。总体上,本文的发现意味着,股权激励"踩线"达标公司通过将经常性费用藏匿于营业外支出(尤其是识别难度更大的其他营业外支出)的方式对经常性与非经常性损益进行了分类操纵。
        In this paper,we utilize performance-based equity incentive plans implemented by firms listed in China to examine whether firms use classification shifting between recurring and nonrecurring items to boost earnings excluding nonrecurring items. We document that almost 20% of observations slightly meet the vesting performance target. For these suspicious observations,the positive association between unexpected earnings excluding nonrecurring items and nonoperating expenditures are stronger. The effect is more pronounced when firms hire non-big 10 auditors,or when firm executives' cash compensation is relatively more important. Further evidence shows that classification shifting is mainly concentrated in the first performance evaluation period,while firms are more likely to adopt real earnings management in the subsequent evaluation periods. These findings imply that executives balance the pros and cons of different earning management tools under the multi-period performance evaluation requirement. Overall,our paper provides evidence for executives' classification shifting behavior,i.e.,they shift(classify)operating expenses into non-operating expenditures(a part of nonrecurring items)to boost earnings excluding nonrecurring items.
引文
(1)程富、王福胜:《基于分类转移的盈余管理研究--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财经研究》,2015年第7期。
    (2)樊行健、郑珺:《非经常性损益的列报:理论、准则与分析》,《会计研究》,2009年第11期。
    (3)龚启辉、吴联生、王亚平:《两类盈余管理之间的部分替代》,《经济研究》,2015年第6期。
    (4)蒋义宏、王丽琨:《非经常性损益缘何经常发生--来自亏损上市公司年报的证据》,《证券市场导报》,2003年第6期。
    (5)李晓溪、刘静、王克敏:《公开增发公司分类转移与核心盈余异象研究》,《会计研究》,2015年第7期。
    (6)吕长江、郑慧莲、严明珠、许静静:《上市公司股权激励制度设计:是激励还是福利?》,《管理世界》,2009年第9期。
    (7)权小锋、吴世农、文芳:《管理层权力、私有收益与薪酬操纵》,《经济研究》,2010年第11期。
    (8)魏涛、陆正飞、单宏伟:《非经常性损益盈余管理的动机、手段和作用研究--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管理世界》,2007年第1期。
    (9)肖淑芳、刘颖、刘洋:《股票期权实施中经理人盈余管理行为研究--行权业绩考核指标设置角度》,《会计研究》,2013年第12期。
    (10)谢德仁、陈运森:《业绩型股权激励、行权业绩条件与股东财富增长》,《金融研究》,2010年第12期。
    (11)谢德仁、崔宸瑜、汤晓燕:《业绩型股权激励下的业绩达标动机和真实盈余管理》,《南开管理评论》,2018年第1期。
    (12)张子余、张天西:《“特殊损失项目”与“核心费用”之间的归类变更盈余管理研究》,《财经研究》,2012年第3期。
    (13)Baber,W.R.,Kang,S.H.and Li,Y.,2011,“Modeling Discretionary Accrual Reversal and the Balance Sheet as an Earnings Management Constraint”,The Accounting Review,86(4),pp.1189~1212.
    (14)Barua,A.,Lin,S.and Sbaraglia,A.M.,2010,“Earnings Management Using Discontinued Operations”,The Accounting Review,85(5),pp.1485~1509.
    (15)Bettis,C.,Bizjak,J.,Coles,J.,Kalpathy,S.,2010,“Stock and Option Grants with Performance-based Vesting Provisions”,Review of Financial Studies,23(10),pp.3849~3888.
    (16)Bergstressera,D.and Philipponb,T.,2006,“CEO Incentives and Earnings Management”,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80(3),pp.511~529.
    (17)Cleary,S.,1999,“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irm Investment and Financial Status”,Journal of Finance,54(2),pp.673~692.
    (18)Cohen,D.A.,Aiyesha,D.and Lys,T.Z.,2008,“Real and Accrual-Based Earnings Management in the Pre-and Post-SarbanesOxley Periods”,The Accounting Review,83(3),pp.757~787.
    (19)Cohen,D.A.and Zarowin,P.,2010,“Accrual-Based and Real Earnings Management Activities around Seasoned Equity Offerings”,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50(1),pp.2~19.
    (20)Cready,W.M.,Lopez,T.J.and Sisneros,C.A.,2012,“Negative Special Items and Future Earnings:Expense Transfer or Real Improvements?”The Accounting Review,87(4),pp.1165~1195.
    (21)Dechow,P.M.,Sloan,R.G.and Sweeney,A.P.,1995,“Detecting Earnings Management”,The Accounting Review,70(2),pp.193~225.
    (22)Donelson,D.C.,McInnis,J.and Mergenthaler,R.D.,2016,“Explaining Rules-Based Characteristics in U.S.GAAP:Theories and Evidence”,Journal of Accounting Research,54(3),pp.827~861.
    (23)Lyu,C.,Wang,K.,Zhang,F.and Zhang,X.,2018,“GDP Management to Meet or Beat Growth Targets”,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66(1),pp.318~338.
    (24)McVay,S.E.,2006,“Earnings Management Using Classification Shifting:An Examination of Core Earnings and Special Items”,The Accounting Review,81(3),pp.501~531.
    (25)Roychowdhury,S.,2006,“Earnings Management through Real Activities Manipulation”,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42(3),pp.335~370.
    (26)Zang,A.Y.,2012,“Evidence on the Trade-off between Real Activities Manipulation and Accrual-Based Earnings Management”,The Accounting Review,87(2),pp.675~703.
    (27)Zhou,X.,2001,“Understanding the Determinants of Managerial Ownership and The Link between Ownership and Performance:Comment”,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62(3),pp.559~571.
    (1)证监会《公开发行证券的公司信息披露内容与格式准则第2号:年度报告的内容与格式》。
    (2)以张子余和张天西(2012)定义的核心收益为例,该文定义为“营业收入-营业成本-销售费用-管理费用+固定资产折旧、油气资产折耗、生物性资产折旧+无形资产摊销+长期待摊费用”;而扣非后净利润等于“净利润-非经常性损益”。二者衡量上的差异包括(但不限于):(I)计算扣非后净利润时,各类长期资产的折旧摊销并不需要加回;(II)扣非后净利润还包括营业税金及附加、财务费用等损益项目;(III)扣非后净利润是归属于母公司股东享有的,而核心盈余的计算是基于合并主体,二者的口径不同。经笔者计算,在本文的样本区间下(2009~2016年),A股所有上市公司依据张子余和张天西(2012)定义的核心收益的中位数为1.92亿元,而扣非后净利润的中位数为0.65亿元,二者相差1.27亿元,这一差异无论是在统计意义还是经济意义上均显著异于0。此外,笔者检索了2001年以来所有涉及业绩门槛的相关政策,并在样本区间内每年随机抽取10份年报(共计80份)进行翻阅,并未能找到有政策监管采用如张子余和张天西(2012)定义(或近似定义)的核心收益作为业绩门槛或者公司披露核心收益的证据。
    (3)即便是采用了行权业绩条件的方案,大部分也是与股价相挂钩而非会计业绩(Bettis et al.,2010)。这一方案设计的内在逻辑在于资本市场能够发挥治理与激励的作用:当管理层努力程度不高时,即便其获得激励工具的行权权,投资者也可以用脚投票,使得管理层不能通过行权激励工具获得收益。
    (4)以汇兑损益为例,由于汇率风险是企业经营面临的常规风险,且往往与企业正常业务密切相关,并不属于证监会界定的非经常性损益项目。因此,将汇兑损益列报为非经常性损益往往是事后分类操纵行为的体现(详情可参考证监会会计部编写的《上市公司执行企业会计准则案例解析(2016)》中的案例)。但并非所有汇兑损益均不能列报为非经常性损益。例如,中国中铁2008年年报将41.4亿元的汇兑损失列报为非经常性损益。该损失系中国中铁2007年在香港公开发行配售H股募集外币资金受国际金融市场汇率大幅波动及未能及时结汇产生。由于该损失与公司正常业务无直接关系,性质特殊且具有偶发性,因此符合证监会《非经常性损益披露规则》的定义。
    (5)要求扣非前与扣非后净利润均满足业绩条件的方案并不一定存在损益分类操纵的动机。例如,当公司实际经营中已经有较多的非经常性损失时,提升扣非前净利润反而是公司盈余管理的首要目标,此时传统的应计盈余管理或真实盈余管理才是公司的首选。若回归分析中不剔除这一部分样本,实证结果将低估损益分类操纵行为的严重性,且可能纳入其他未知的噪音。因此,我们剔除这部分样本以准确描绘公司分类操纵损益的真实面貌,尽管本文的主要结论在保留这部分样本后依然稳健成立。限于篇幅未能列示具体表格,结果留存备索。而行权业绩条件极为特殊的方案则如益生股份2014年的股权激励方案,该方案设置了行权业绩条件的上下限,当报告业绩介于上下限之间时,限制性股票可解锁的比例基于报告业绩情况浮动(不存在“一刀切”特征)。详情可参见《益生股份2014年股票期权与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草案)》。
    (6)业绩考核指标为“扣非后净利润增长”的具体股权激励方案中,公司会采用基期利润增长率、复合增长率或环比增长率等不同增长形式设定业绩条件,甚至直接给出利润的目标值。我们将不同增长形式统一转换为对应的目标值,基于实际值与目标值之间的差异计算达标率以提高可比性。
    (7)尽管McVay(2006)的模型拟合的是美国的核心盈余(Core Earnings),并不针对于我国的扣非后净利润,但我们发现,该模型对扣非后净利润有着极高的解释力。具体地,在2008~2016年139个“行业-年”截面中,变量平均符合预测方向的比例高达74%,模型平均调整R2高达70%。这说明该模型能够很好地捕捉影响扣非后净利润的正常因素。限于篇幅未能列示具体表格,结果留存备索。
    (8)按照证监会的规定,一般情形下,公司应把营业外支出账户的全部(包括非流动资产处置损失和其他所有营业外支出)列报为非经常性损失,如果公司不列报营业外支出账户中的金额为非经常性损失,则需要在年报中作专门说明。但这一现象极为罕见,因为不列报营业外支出为非经常性损失反而降低了扣非后净利润,公司并没有相应动机。
    (9)为了尽可能不损失样本,本文根据变量的可得性保留最大样本量进行分析。基于此,我们在描述性统计中没有统一变量观测,使之与各图表之间对应,以便于读者理解样本量变化的原因。本文的实证分析在统一样本前后高度一致,限于篇幅未能列示具体表格,结果留存备索。
    (10)自2006年国资委出台《国有控股上市公司(境内)实施股权激励试行办法》后,开始有国有控股上市公司推出股权激励方案。但出于国有资产流失的顾虑,施行公司数极少。2013年党的十八大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允许混合所有制经济实行企业员工持股”后,实行股权激励方案的国有上市公司数开始增加。在本文的样本中,87.4%的国有上市公司观测均在2013年之后。
    (11)具体地,相较于其他观测,“踩线”达标公司营业外支出(SEXP)变动一个标准差,异常扣非后净利润提高110.69%;其他营业外支出(SEXP_S)变动一个标准差,异常扣非后净利润提高156.47%,经济意义提高41.36%。
    (12)相对于单一的事务所规模指标,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对会计师事务所的综合评价考虑了事务所的业务收入、处罚和惩戒情况、注册会计师人数等综合信息,更全面地反映了事务所的专业能力与独立性。
    (13)在表6和表7的实证分析中,我们还借鉴Cleary(1999)的自抽样模拟方法(Bootstrap Simulation)进行组间系数差异检验。具体地,我们首先将两组样本混合,每一次有放回地抽取与实际样本分组对应的观测数进行回归分析并计算组间系数差异;然后重复上述步骤500次;最后我们观察获得的500次组间系数差异,比较其中大于按实际情况分组时的组间系数差异的频次,基于此计算经验p值(Empirical p-value)。上述方法由于不事前假设组间系数的分布形式,因此在更严格的条件下检验两组回归系数的差异是否存在显著差别。经检验,无论是表6还是表7,我们关注的变量(SEXP×MEET、SEXP_S×MEET)组间系数均在1%水平下存在显著差异。
    (14)本文未将后续年度进一步区分的主要原因是我国股权激励方案的待权期普遍在3~4年(如表2所示),若进一步区分后续年度,会导致激励方案后期的观测较少,与首年观测对比不均衡。在样本失衡的情况下,检验效力亦不均衡,难以稳健地做出结论。
    (15)3种盈余管理手段(应计盈余管理、真实盈余管理与损益分类操纵)中,只有应计盈余管理行为能在降低业绩条件的同时,又为未来业绩考核提供反转储备。其余两种盈余管理手段只能实现降低业绩条件的目的,但无法对未来业绩产生影响(真实盈余管理行为由于偏离了公司最优经营策略,可能还有负面影响)。我们的研究结论在控制滞后一期应计盈余管理的连续值时亦稳健成立。
    (16)实际上,本文受样本、研究问题等因素所限,并不一定适合控制公司固定效应,原因如下:(I)股权激励方案的待权期普遍较短(如表2所示)。若控制公司固定效应,一方面仅有一个业绩考核年度的公司观测将会损失;另一方面,对于占样本绝大多数的只有两个或3个业绩考核年度的公司观测,由于跨期太短,公司内部跨期变异程度(Within Firm Variation)在计量上不足以说明问题(Zhou,2001)。(II)在本文的进一步分析中,我们通过划分业绩考核期的前后阶段检验损益分类操纵与传统盈余管理行为之间的关系,这一方法在控制公司固定效应后将在计量上失效,导致我们失去分析不同盈余管理手段的场景。尽管如此,本文的主要结论在控制公司固定效应后依然稳健成立。

© 2004-2018 中国地质图书馆版权所有 京ICP备05064691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17129号

地址: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29号 邮编:100083

电话:办公室:(+86 10)66554848;文献借阅、咨询服务、科技查新:66554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