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永久和平论》被视为康德政治哲学中极具独创性的部分,但自它诞生起就遭遇了无数的争议。20世纪以降,以施米特和哈贝马斯为代表的学者对它的评价趋向两极化。在施米特看来,永久和平缺乏人性的基础,只会让人类堕落;而在哈贝马斯看来,康德设计的国家联盟理念,对于今天的欧盟和联合国都有巨大的启示意义。在笔者看来,无论是施米特还是哈贝马斯,对《永久和平论》的评价虽然各有道理,但最终都流于片面,忽略了这一理论在康德思想中的复杂性。有鉴于此,本文试图将《永久和平论》置入康德的人性论、宗教理论和历史哲学之中考察,通过还原康德对永久和平的系统思考,力图给出一个既不悖于施米特与哈贝马斯,又与他们有所不同的回答。
The theory of perpetual peace has always been regarded as the most creative part in Kant' s political philosophy,and has caused many controversies since it was born. Since the 20 th century,its criticism by scholars like Carl Schmitt and Jürgen Habermas has inclined to polarize. In the eyes of Schmitt,the perpetual peace will make human-beings degenerate only because it lacks the foundation of human nature,while Habermas holds that the concept of the national league proposed by Kant has a great inspiration for the present-day European Union and the United Nations. The author of this paper holds that either Schmitt' s or Habermas' criticism of Kant' s perpetual peace which is quite complicated is essentially partial although both seem to be reasonable. Thus,the paper tries to put the theory of perpetual peace in the context of Kant' s theory of human nature,philosophy of religion as well as philosophy of history so as to give an answer not in line exactly with but not much different from Schmitt' s and Habermas' by means of a systematic thinking of Kant' s theory of perpetual theory.
引文
(1)哈贝马斯:《论康德的永久和平观念》,载《包容他者》,曹卫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31页。
(2)有关争论双方观点的详细梳理,可参考张旭:《论康德的政治哲学》,载《世界哲学》2005年第1期。
(1)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理性批判文集》,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年,第114页。
(2)由斯多亚派构想的“世界城邦”是所有人都率属于其中的城邦,而由罗马人开拓的“世界帝国”则是将所有民族和国家都包裹其中的统一性帝国。关于“世界城邦”和“世界帝国”的理论渊源,可参考拙著《上帝与罗马》,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8年,第37-47页。
(3)限于主题,我们无法对六项先决条款和三项正式条款的具体内容做全面讨论。相关讨论可参考杨云飞:《康德的永久和平思想及其理论意义》,载《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3期。
(4)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批判文集》,第108-109页。
(1)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批判文集》,第108-109页。
(2)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批判文集》,第110页。
(3)施特劳斯:《现代性的三次浪潮》,丁耘译,载《现代性基本读本》,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
(4)关于近代国家性质的变化、它与道德的分离及其后果,特别参考吴增定:《利维坦的道德困境》,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年。
(1)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批判文集》,第135页.
(2)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批判文集》,第139页。
(3)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批判文集》,第141页。
(4)康德:《实践理性批判》,邓晓芒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39页。
(5)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理性批判文集》,第143页。
(1)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理性批判文集》,第148页。
(2)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理性批判文集》,第143-148页。
(3)康德对格劳秀斯和国家制衡学派的批评可参考,施特劳斯编《政治哲学史》之“伊曼努尔·康德”部分,李洪润等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9年,第606页。
(1)康德:《单纯理性限度内的宗教》,载《康德论上帝与宗教》,李秋零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300页。
(2)康德:《单纯理性限度内的宗教》,载《康德论上帝与宗教》,李秋零译,第300页。
(3)康德:《单纯理性限度内的宗教》,载《康德论上帝与宗教》,李秋零译,第313页。
(1)摩西·门德尔松:《耶路撒冷,或者论宗教的力量和犹太教》,转引自康德:《论俗语:在这理论上可能是正确的,但不适用于实践》,载《康德历史哲学文集》(注释版),李秋零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第95页。
(2)Allan Wood,“Kant’s Philosophy of History”in Immanuel Kant:Toward Perpetual peace and Other Writings on Politics,Peace and History,Yale University Press,2006,p.243.
(3)康德:《论俗语:在这理论上可能是正确的,但不适用于实践》,载《康德历史哲学文集》(注释版),第96-97页。
(1)施特劳斯等编:《政治哲学史》,李洪润等译,第595页。
(2)康德:《判断力批判》,邓晓芒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3-15页。
(3)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理性批判文集》,第122页。
(4)康德:《永久和平论》,载《历史理性批判文集》,第122-123页。
(1)康德:《重提这个问题:人类是在不断朝着改善前进吗?》,载《历史理性批判文集》,第155页。
(2)洛维特:《世界历史与救赎历史》,李秋零、田薇译,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229页。
(1)施特劳斯等编:《政治哲学史》,第6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