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与言
摘要
《传习录》,是明代思想家王阳明的弟子、友人辑录的其师友论学的言谈、书信集。选取这一对谈文本作为论说中心,意在尝试找出一种进入中国古典思想方式的言语之径,希图这个研究文本如同它所论说的对象那样拥有着知几的对谈性,以及因多重境遇的参与而获致的开放生长。“遇与言”,是本论对思想形成的一种描述。在人、事、物所逢遇的情景间,言语交遇的过程本身就是思想的诞生之处。言说者携带着各自不同的境遇,让言说相遇,言语交遇的过程形成了不同境遇构成的多重文本。作为由谈话与书信整理记录而成,以多重境遇间的问答与讨论构成的多向度的对谈文本,《传习录》为我们呈现了思想形成的过程。而一个遇与言的对谈性结构,本身就隐含在“传”与“习”之间。
一种关闭对话的独白式话语则自其出发之刻就从结构上拒绝了不同境遇的参照。这是对人的多重、多面境遇可能性的关闭。从人的生存境况来讲,这种关闭是对人类整体生存遭遇的根本性否决。显现在本文命意论说的思想、言说之维,这种独白式的意识形式不仅是对这片土地上历来的对话传统的抛弃,也是在弱化思想的生命。思想生命的弱化以至熹微,熄灭的将是天人之际的那点灵明。《传习录》作为一部“问答之辞、讨论之书”,更多人著录的记入虽增加了文本源流的复杂性,但更重要的是这多重文本的记入亦增加了多重境遇的参照,思想也因之而显现出它的多重面向,以及它可能的生长性。
本文意在呈现不同出发的相遇与言说所达致的万物一体之仁性的关系。这种言说遇合所经由的提撕譬觉之径,其间所遇及的知儿之应,以及与人、与物所达至的致良知的过程,在思想中被显现为一种故事性。思想的故事性在阳明这里表现为一种变动、多义的境遇性思想,它保有着邀请每一个随时遇经过的人参与其间的可能,亦因着每一个携带自身境遇来源的人的参与而获致一种开放的生长。这个敞开的、交互生长的关系是一体万物间互为的救助。如同对真理不断切近的书写行为从未止息,不断的后来者参与到前人思想书写中的“拟经”行为亦如播撒在大地中不息的“种子”一样是世界日常的生意与发用。在这生意与发用间不变的保有与传递的是,仁性与种子不易的核心：良知。
Chuanxilu(《传习录》)is an epistles compiled by Wang yangming's disciples and friends. By selecting the dialogue-based text, I am trying to find a certain way to explore the Chinese classic thought, hope there exist the nature of dialogue, blooming caused by the joining of multi-situation. Yu(遇)and Yan(言), are the description of forming thought. In various situations, the speech meets at the place where thoughts were born. The speakers bring their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so the parole meets. The meeting of parole is the multi-text constituted by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Chuanxilu implies a mixing construction of meeting and dialogue. Therefore, a closing monologue refused different reference at the beginning. It is a close to a man's multi-circumstances. It is an absolute veto to people's whole living encounter. Revealing in my paper, the monologue conscious not only discarded the traditional dialogue, but weakening the life of thought as well. The spirit between Tian(天)and Ren(人)weakens with the weakening of thought. As a book about question, answer and discussion, the more notes add the complexity of the text origin. The more important is it adds the references of multi-circumstances. The multi-direction appeared in the thought, as well as its growth. My paper aims to represent the relation between all things on earth. The open and mutual relation is a salvation to everything. It is conscience which passed on as Renxing(benevolence仁性)and seed.
一种关闭对话的独白式话语则自其出发之刻就从结构上拒绝了不同境遇的参照。这是对人的多重、多面境遇可能性的关闭。从人的生存境况来讲,这种关闭是对人类整体生存遭遇的根本性否决。显现在本文命意论说的思想、言说之维,这种独白式的意识形式不仅是对这片土地上历来的对话传统的抛弃,也是在弱化思想的生命。思想生命的弱化以至熹微,熄灭的将是天人之际的那点灵明。《传习录》作为一部“问答之辞、讨论之书”,更多人著录的记入虽增加了文本源流的复杂性,但更重要的是这多重文本的记入亦增加了多重境遇的参照,思想也因之而显现出它的多重面向,以及它可能的生长性。
本文意在呈现不同出发的相遇与言说所达致的万物一体之仁性的关系。这种言说遇合所经由的提撕譬觉之径,其间所遇及的知儿之应,以及与人、与物所达至的致良知的过程,在思想中被显现为一种故事性。思想的故事性在阳明这里表现为一种变动、多义的境遇性思想,它保有着邀请每一个随时遇经过的人参与其间的可能,亦因着每一个携带自身境遇来源的人的参与而获致一种开放的生长。这个敞开的、交互生长的关系是一体万物间互为的救助。如同对真理不断切近的书写行为从未止息,不断的后来者参与到前人思想书写中的“拟经”行为亦如播撒在大地中不息的“种子”一样是世界日常的生意与发用。在这生意与发用间不变的保有与传递的是,仁性与种子不易的核心：良知。
Chuanxilu(《传习录》)is an epistles compiled by Wang yangming's disciples and friends. By selecting the dialogue-based text, I am trying to find a certain way to explore the Chinese classic thought, hope there exist the nature of dialogue, blooming caused by the joining of multi-situation. Yu(遇)and Yan(言), are the description of forming thought. In various situations, the speech meets at the place where thoughts were born. The speakers bring their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so the parole meets. The meeting of parole is the multi-text constituted by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Chuanxilu implies a mixing construction of meeting and dialogue. Therefore, a closing monologue refused different reference at the beginning. It is a close to a man's multi-circumstances. It is an absolute veto to people's whole living encounter. Revealing in my paper, the monologue conscious not only discarded the traditional dialogue, but weakening the life of thought as well. The spirit between Tian(天)and Ren(人)weakens with the weakening of thought. As a book about question, answer and discussion, the more notes add the complexity of the text origin. The more important is it adds the references of multi-circumstances. The multi-direction appeared in the thought, as well as its growth. My paper aims to represent the relation between all things on earth. The open and mutual relation is a salvation to everything. It is conscience which passed on as Renxing(benevolence仁性)and seed.
引文
1 字形采自ChineseEtymology网站：http://www.intemationalscientific.org/CharacterEtvmology.aspx?submitButtonl=Etyinology & characterInput=%E9%8 1%87
2 引自并参见《汉语大字典》第1059页。(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
1 同人(卦十三)九五,同人先号眺而后笑,大师克,相遇。《象》曰：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大师相遇,言相克也。
2 噬嗑(卦二十一)六三,噬腊肉遇毒,小吝,无咎。《象》曰：“遇毒”,位不当也。
3 暌(卦三十八)九二,遇主于巷,无咎。《象》曰：“遇主于巷”,未失道也。
4 睽(卦三十八)六三,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剿,无初有终。《象》曰：“见舆曳”,位不当也。“无初有终”,遇刚也。
5 暌(卦三十八)九四,暌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象》曰：“交孚无咎”,志行也。
6 暌(卦三十八)上九,暌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象》曰：“遇雨之吉”,群疑亡也。夬(卦四十三)九三,壮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
7 姤(卦四十四)《彖》曰：姤,遇也,柔遇刚也。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刚遇中正,天下大行也。姤之时义大矣哉!初九,遇其配主,虽句无咎,往有尚。
8 丰(卦五十五)《象》曰：“虽句无咎”,过旬灾也。九四,丰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象》曰：“丰其蔀”,位不当也。“日中见斗”,幽不明也。“遇其夷主”,吉行也。
9 小过(卦六十二)六二,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六二,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六五,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弋取彼在穴。上六,弗遇过之,飞鸟离之,凶,是谓灾眚。《象》曰：“弗遇过之”,已亢也。
10 夬,《说文》：“夬,分决也。”《释名》：“夬,决也。有所破坏决裂之于始终也。”(张建铭、张婉如.汉字字根——《说文》声母字语源义考释[M].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10.29.)首先于一体而分,分而后可遇。这个字表明了看起来各自分立的事物却有着共在的来源。
11 这种对变易内里易简联系的发现,给予了这片土地“俟时”、“随遇”的生活观。
1 《王风·中谷有摧》：中谷有蓷,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中谷有摧,其修矣。有女仳离,条其献矣。条其献矣,遇人之不淑矣。中谷有摧,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2 《郑风·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滖。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3 《小雅·巧言》：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献,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冕兔,遇犬获之。
4 《周礼·春官·宗伯第三》：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时聘日问,殷覜曰视。
5 《礼记·曲礼》：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会。
6 《礼记·檀弓》：君遇枢于路,必使人吊之。
7 引自《苟子·非十二子》。
8 引自《苟子·成相》。
9 引自《荀子·宥坐》。
10 引自《庄子·天运》。
1 这时间本身就是每个人的运命、遭逢。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6.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1 《主事陆原静先生澄》,《明儒学案·浙中下门学案四》,卷十四。(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95.)
2 阳明对“澄善问”也有解说,本章第二节“言说的相遇”中笔者有论及。
3 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原文为,一友问：“读书不记得如何?”先生日：“只要晓得,如何要记得?要晓得已是落第二文了,只要明得自家本体。若徒要记得,便不晓得；若徒要晓得,便明不得自家的本体。”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原文为,朋友观书,多有摘议晦庵者。先生曰：“是有心求异即不是。吾说与晦庵时有不同者,为入门下手处有毫厘千里之分,不得不辩。然吾之心与晦庵之心未尝异也。若其余文义解得明当处,如何动得一字?”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8-29.原文为,士德问曰：“格物之说如先生所教,明白简易,人人见得。文公聪明绝世,于此反有未审何也?”先生日：“文公精神气魄大,是他早年合下便要继往开来,故一向只就考索著述上用功。若先切己自修,自然不暇及此。到得德盛后,果忧道之不明。如孔子退修六籍,删繁就简,开示来学,亦大段不费甚考索。文公早岁便著许多书,晚年方悔是倒做了。”士德曰：“晚年之悔,如谓‘向来定本之悟’,又谓‘虽读得书何益于吾事’,又谓‘此与守书籍,泥言语,全无交涉’,是他到此方悔从前用功之错,方去切己自修矣。”日：“然此是文公不可及处。他力量大,一悔便转,可惜不久即去世,平日许多错处皆不及改正。”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0.
3 参见《年谱一》,及《答徐成之(一、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32-1233.806-810.
4 参见《姚江学案》,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181.记“先生之学始泛滥于词章,继而偏读考亭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开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于是出入于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处困。动心忍性,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自此以后,尽去枝叶,一意本原,以默坐澄心为学的。”
5 阳明弟子王龙溪概括此学为：“恍惚神悟,不离伦物感应,而是是非非,天则自见。”
6 《浙中王门学案一》,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20.
1 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22.
2 据《永州府志》卷二所收的明代万历十五年顾宪成所作的《月岩游记》来看,当时的《府志》就记载了月岩与濂溪悟道的传说。“《志》言：‘岩形如圆廪,中可容数万人。东西两门,通道,当洞之中,而虚其顶。自东望之,如月上弦；自西望之,如月下弦；自中望之,如月之望。先生则之,以画太极图’云。”己晤彭将军哲庵氏,语及之,亦曰：“信然乎?”曰：“有是哉?”想必徐爱与顾宪成一样是到月岩亲自观看了的,而徐爱由此确信此说而记之。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原文为,先生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与‘在新民’之‘新’不同,此岂足为据?‘作’字却与‘亲’字相对,然非‘亲’字义。下面‘治国平天下’处,皆于‘新’字无发明,如云‘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之类,皆是‘亲’字意。‘亲民’犹孟子‘亲亲仁民’之谓,亲之即仁之也。百姓不亲,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所以亲之也。《尧典》‘克明峻德’便是‘明明德’,以‘亲九族’至‘平章协和’,便是‘亲民’,便是‘明明德于天下’。又如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便是‘明明德’,‘安百姓’便是‘亲民’。说‘亲民’便是兼教养意,说‘新民’变觉偏了。”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原文为,先生曰：“如何不讲求?只是有个头脑,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讲求。就如讲求冬温,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讲求夏清,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只是讲求得此心。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求个温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却是须有这诚孝的心,然后有这条件发出来。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条件便是枝叶,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礼记》曰：‘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须是有个深爱做根,便自然如此。”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
3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全集》,卷七)里就明言：“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4-255.)
4 除了徐爱问,还有：守衡问：“《大学》工夫只是诚意,诚意工夫只是格物。修齐治平,只诚意尽矣。又有‘正心之功,有所忿愤好乐,则不得其正’,何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4.)蔡希渊问：“文公《大学》新本,先格致而后诚意工夫,似与首章次第相合。若如先生从旧本之说,即诚意反在格致之前,于此尚未释然。”以及陈九川所记若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8.)
5 比如,马子莘问：“修道之教,旧说谓‘圣人品节,吾性之固有,以为法于天下,若礼乐刑政之属。’此意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7.)
6 比如,子仁问：“‘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先儒以学为效先觉之所为,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1.)黄诚甫问：“先儒以孔子靠颜渊为邦之问,是立万世常行之道,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8.)(黄省曾)问：“‘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朱子作效验说,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0.)
7 比如,(黄省曾)问：“孟子‘巧力圣智’之说,朱子云：‘三子力有余而巧不足。’何如?”(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0.)
8 (陆澄)问上达工夫。先生曰：“后儒教人才涉精微,便谓上达未当学,且说下学。是分下学、上达为二也。夫日可得见,耳可得闻,口可得言,心可得思者,皆下学也；日不可得见,耳不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心不可得思者,上达也。如木之栽培灌溉,是下学也；至于日夜之所息,条达畅茂,乃是上达,人安能预其力哉?故凡可用功可告语者皆下学,上达只在下学里。凡圣人所说,虽极精微,俱是下学。学者只从下学里用功,自然上达去,不必别寻个上达的工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13.)
9 (黄修易)问：“‘生之谓性’,告子亦说得是,孟子如何非之?”先生曰：“固是性,但告子认得一边去了,不晓得头脑。若晓得头脑,如此说亦是。孟子亦曰‘形色天性也’,这也是指气说。”又曰：“凡人信口说,任意行,皆说此是依我心性出来,此是所谓生之谓性。然却要有过差。若晓得头脑,依吾良知上说 出来,行将去,便自是停当。然良知亦只是这口说,这身行,岂能外得气,别有个去行去说?故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气亦性也,性亦气也,但须认得头脑是当。”(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101.)
1 (黄)正之问：“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工夫,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工夫,此说如何?”先生曰：“只是-个工夫,无事时固是独知,有事时亦是独知。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便是作伪,便是见君子而后厌然。此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此处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一是百是,一错百错,正是王霸义利诚伪善恶界头。于此一立立定,便是端木澄源,便是立诚。古人许多诚身的工夫,精神命脉全体只在此处。真是莫见莫显,无时无处,无终无始,只是此个功夫。今若又分戒惧为己所不知,即工夫便支离,亦有间断。既戒惧即是知,己若不知,是谁戒惧?如此见解,便要流入断灭禅定。”日：“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则独知之地更天无念时邪?”曰：“戒惧亦是念。戒惧之念无时可息。若戒惧之心稍有不存,不是昏嘳,更已流入恶念。自朝至暮,自少至老,若要无念,即是已不知,此除是昏睡,除是槁木死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4-35.)
2 陆澄问：“主一之功,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接客则一心社接客上,可以为主一乎?”先生曰：“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可以为主一乎?是所谓逐物,非主一也。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
3 (陆澄)问：“延平云‘当理而无私心’。当理与无私心如何分别?”先生口：“心即理也,无私心即是当理,未当理便是私心。若析心与理言之,恐亦未善。”又问：“释氏于世间—切情欲之私都不染着,似无私心。但外弃人伦,却似未当理。”曰：“亦只是—统事,都只是成就他一个私己的心。”(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
4 惠请问二氏之妙。先生日：“向汝说圣人之学简易广大,汝却不问我悟的,只问我悔的。”惠惭谢,请问圣人之学。先生曰：“己与汝一句道尽,汝尚自不会。”(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37.)
5 (陆澄)问《律吕新书》,先生曰：“学者当务为急。算得此数熟,亦恐未有用,必须心中先具礼乐之本方可。且如其书说多用管以候气,然至冬至那一刻时,管灰之飞,或有先后,须臾之间,焉知那管正值冬至之刻?须自中心先晓得冬至之刻始得。此便有不通处。学者须先后礼乐本原上用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6 分别见于《徐爱录》、《陆澄录》及《答陆原静书》。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9.69.
7 先生曰：“初学丁夫,如此用亦好：但要使知出入无时,莫知其向。心之神明,原是如此工夫,方有着落。若只死死守着,恐于工夫上又发病。”(王守仁._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
8 一友举虚明意思。先生曰：“此是说光景。”一友叙今昔异同。先生曰：“此是说效验。”二友惘然,请是。先生曰：“吾辈今日用功,只是要为善之心真切。此心真切,见善即迁,有过即改,方是真切工夫。如此则人欲日消,天理日明。若只管求光景,说效验,却是助长外驰病痛,不是工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0.
2 比如,社笔者念及《答聂文蔚》一书时,身心倏尔被收束,又忽而被放置。整页抄写并念出声,像是在念写给自己的信。笔者在本文第二章第一节“见在知几”部分略有论及,可参见。
3 参见钱穆：《阳明学述要》,第85-91页,钱穆在此节最后作判语和提醒：“把庄老逍遥、齐物的见解,来补孔孟尽性知命的精谊,这是千古大议论,讲究王学德人,不要轻易看过。”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8.
1 这一点,我们只要从阳明所写的公移、榜文、乡约等文本就可见阳明社会性、制度性的面向。如一疏文中对贫民百姓为寇的情况,阳明并不从个体的道德自律去责谴,而是言“计穷势迫,匿而为奸,肆而为寇··无怪也,彼无家业衣食之资,无父母妻子之恋,而又旁有追呼之苦,上有捶剥之灾,自非礼义之上,孰肯闭口枵腹,坐以待死乎?”(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28.)如一禁言“大抵天下之不治,皆由有司职失职,而有司之失职,独非小官下吏偷惰苟安侥幸度日,亦由上司之人,不遵国宪,不恤民事,不以地方为念,不以职业经心,既无身率之教,又无警戒之行,是以荡驰日甚,亦宜分受其责可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30.)如《南赣乡约》之社会性、制度性的落实与效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99-60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7.此回应前的原文为：澄在鸿胪寺仓居,忽家信至,言儿病危。澄心甚忧闷不能堪。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5 参见邓艾民.传习录注疏[M].台北：台北法严出版社,2000：136.注释1。
6 王守仕.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5.
7 语本《五灯会元》达摩与惠可的问答：“曰：‘诸佛法印,可得闻乎?’祖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可曰：‘我心未宁,乞师与安。’祖口：‘将心来,与汝安。’可良久曰：‘觅心了不可得。’祖曰：‘吾与汝安心竟。’”《景德传灯录》卷三,亦有僧璨初见慧可大师时问答：“曰：‘弟子身缠风恙,请和尚忏罪。’曰：‘将罪来,与汝忏。’”克己如同安心或者忏悔,都是向内的工夫。并且只有自我要求这一个方向。
1 朱子集注《论语章句·先进篇》第十二章引程顾所说。(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125.)
2 张载《正蒙·有德篇》。(张载.张载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8.)
3 《易·系辞上传》第四章。
4 先生曰：“只是平时不能集义,而心有所慊,故怕。若素行合于神明,何怕之有?”子莘曰：“正直之鬼,不须怕；恐邪鬼不管人善恶,故未免怕。”先生曰：“岂有邪鬼能迷正人乎?只此一怕,即是心邪,故有迷之者,非鬼迷也,心自迷耳。如人好色,即是色鬼迷；好货,即是货鬼迷；怒所不当怒,是怒鬼迷；惧所不当惧,是惧鬼迷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6.)
5 先生曰：“未培未去耳。”少间,口：“此等看善恶,皆从躯壳起念,便会错。”(王守仁.五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9.)
6 先生口：“天地气机,元无一息之停：然有个主宰,故不先不后,不急不缓,虽千变万化,而主宰常定：人得此而生。若主宰定时,与天运一般不息,虽酬酢万变,常是从容自在,所谓‘天君泰然,百体从令’若无主宰,便只是这气奔放,如何不忙?”(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3.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1.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2.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山版社,1992：94.(先生闻之曰：“我何尝教尔离了薄书讼狱,悬空去讲学?尔既有官司之事,便从官司的事上为学,才是真格物。如问一词讼,不可因其应对无状,起个怒心；不可因他言语圆转,生个喜心；不可恶其嘱托,加意治之；不可因其请求,屈意从之；不可因自己事务烦冗,随意苟且断之；不可因旁人谮毁罗织,随人意思处之：这许多意思皆私,只尔自知,须精细省察克治,惟恐此心有一毫偏倚,杜人是非,这便是格物致知。薄书讼狱之间,无非实学；若离了事物为学,却是著空。”)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4.(“琴瑟简编,学者不可无；盖有业以居之,心就不放。”先生叹曰：“世间知学的人,只有这些病痛打不破,就不是善与人同。”崇一曰：“这病痛只是个好高不能忘己尔。”)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3.(先生曰：“你萌时这一知处,便是你的命根。当下即去消磨,便是立命工夫。”“夫子说‘性相近’,即孟子说‘性善’,不可专在气质上说。若说气质,如刚与柔对,如何相近得?惟性善则同耳。人生初时,善原是同的。但刚的习于善则为刚善,习于恶则为刚恶；柔的习十善则为柔善,习于恶则为柔恶,便1]相远了。”先生尝语学者曰：“心体上着不得一念留滞,就如眼着不得些子尘沙。些子能得几多?满眼便昏天黑地了。”又曰：“这一念不但是私念,便好的念头,亦着不得些子。如眼中放些金玉屑,眼亦开不得了。”)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0.(侃曰：“从前岁自谓此病已轻,比来精察.乃知全未,岂必务外为人,只闻誉而喜,闻毁而闷,即是此病发来?”曰：“量是。名与实对,务实之心重一分,则务名之心轻一分；全是务实之心,即全无务名之心;若务实之心如饥之求食,渴之求饮,安得更有工夫好名?”又曰：“‘疾没世而名不称’,称字去声读,亦‘声闻过情,君子耻之’之意。实不称名,生犹可补,没则无及矣。四十五十而无闻,是不闻道,非无声闻也。孔子云‘是闻也,非达也’,安肯以此望人?”)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1.(“今诚得豪杰同志之士,扶持匡翼,共明良知之学于天下,使天下之人皆知自致其良知,以相安相养,去其自私自利之蔽,一洗谗妒胜忿之习,以济于大同。则仆之狂病固将脱然以愈,而终免于表心之患矣。岂不快哉。”)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为子而傲必不孝,为臣而傲必不忠,为父而傲必不慈,为友而傲必不信：故象与丹朱俱不肖,亦只一傲字,便结果了此生。诸君常要体此人心本是天然之理,精精明明,无纤介染着,只是一无我而己；胸中切不可有,有即傲也。古先圣人许多好处,也只是无我而已,无我自能谦。谦者众善之基,傲者众恶之魁。”)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4.
4 阳明甚至不赞成门人记录他的言谈,在徐爱的《传习录序》里可看到阳明有关记言的态度：“门人有私录阳明先生之言者。先生闻之,谓之口：‘圣贤教人如医用药,皆因病立方,酌其虚实温凉阴阳内外而时时加减之,要在去病,初无定说。若拘执一方,鲜不杀人矣。今某与诸君不过各就偏蔽箴切砥砺,但能改化,即吾言以为赘疣。若遂守为成训,他日误己误人,某之罪过可为追赎乎?’”(卷四十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6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3.“提撕譬觉”是阳明子在《答聂文蔚》的信里用到的,我在经过这四个很有指向感的词时停了下来,即刻觉得它们正可应对问答之间言语迎逆的各种意义关系,遂取用之。提,提升或提至别处；撕,分开分解；譬,比喻,打比方,一种更多向、更深层、更圆融的比对、映照、迁移;觉,较之“提”、“撕”、“譬”更不可见,是一种自反之醒。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
3 参见方祖猷.王畿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105-111.并《王龙溪先生全集》卷二十,及《王阳明全集》卷三十八之《世德纪·讣告同门》。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6.
1 这里可以想见王畿所记的阳明对“究极之说”的提醒,“汝辈既已见得,正好更相切劘,默默保任,弗轻漏泄也。”其中“既己”的顺承,“更相切劘,默默保任”体用工夫上的告诫,“弗轻漏泄”的究极暗示,不能不说是对至极偏用的担心。
2 那么,进一步想,如果我们的记言传统是剔出了言语境遇的、关闭了对谈性的格言式独白,那可能的阅读情形就是神示,宣谕,而神从来是那么容易被假名,被替代。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9.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
7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逻辑与此同。
8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逻辑与此同。
9 “人须有为己之心,方能克己；能克己,方能成己。”(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5.)
10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2.
1 “先生己病,疏请告,至南安,门人周積侍疾,问遗言。先生曰：‘此心光明,亦复何言。’顷之而逝。七年戊子十一月二十九日也。年五十七。”(卷十《姚江学案》,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81.)
2 学界普遍认为“严滩问答”是“天泉证道”的继续,可参见陈来.有无之境——王阳明哲学的精神[M].北京：三联书店,2009：260-261.“四句”为：“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1.此答显然有着无根据的随意性,一句短小的猜测把从一人的“持静”到程子所称“主敬”之间的问题给移开(提)或者取消(撕)了。尽管朱子亦是这么认为。
1 参看《汉语大字典》譬字注释,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676.《墨子·小取篇·释辟》曰：“辟也者,举他物以明之也。”唐君毅在《中国哲学原论》之“原辩”章“辨‘辟’篇说,“譬喻生于‘直告之不明,故以他物为喻以明之’”。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6.
3 “与其为数顷无源之塘水,不若为数尺有源之井水,生意不穷。”时先生在塘边坐,傍有井,故以之喻学云。(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3 譬如眼有喜时的眼,有怒时的眼,直视就是看的眼,微视就是觑的眼。总而言之,只是这个眼,若见得怒时眼,就说未尝有喜的眼,见得看时眼,就说未尝有觑的眼,皆是执定,就知是错。(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4 殊不知私欲日生,如地上尘,一日不扫,便又有一层。着实用功,便见道无终穷,愈探愈深,必使精自无一毫不彻方可。(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5 若不用克己工夫,终日只是说话而已,天理终不自见,私欲亦终不自见。如人走路一般,走得一段,方认得一段,走到歧路处,有疑便问,问了又走,方渐能到欲到之处。(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古籍出版社,1992：20.)数公虽未知专在良知上用功,而或滥于多歧,疑迷于影响,是以或离或会而未纯。(几位前辈,虽然还不知专在良知上用功,有的像在岔路上徘徊,有的像在影子和回声中迷惑。)……但后儒之所谓著、察者,亦是狃十闻见之狭,蔽于沿习之非,而依拟仿像于影响形迹之间,尚非圣门之所谓著、察者。(对圣人的影子、回声、身形、足迹之类的模拟仿照而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9.)
7 譬之驱车,既已由于康庄大道之中,或时横斜迂曲者,乃马性未调,衔勒小齐之故,然已只在康庄大道中,决不赚入旁蹊曲径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2.)
8 是犹未免骑驴觅驴之蔽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
9 为学须得个头脑工夫,方有着落。纵未能无间,如舟之有舵,一提便醒。(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0.)
1 三子譬如射：一能步箭,一能马箭,一能远箭；他射得到,俱谓之力,中处俱可谓之巧。但步不能马,马不能远,各有所长,便是才力分限有不同处。(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0.)
2 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精字从米,姑以米譬之。要得此米纯然洁白,便是惟一意。然非加春簸筛拣惟精之工,则不能纯然洁白也。春簸筛拣是惟精之功,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3.)
3 今却不去“必有事”上用工,而乃悬空守著一个“勿忘勿助”,此正如烧锅煮饭,锅内不会渍水下米,而乃专去添柴放火,不知毕竟煮出个什么物来!吾恐火候未及调停,而锅已先破裂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3.)
4 初下乎功夫,如何腔子里便得光明?譬如奔流浊水,才贮在缸里,初然虽定,也只是昏浊的。须臾澄定既久,自然渣滓尽去,复得清来。汝只要在良知上用功。良知存久,黑窣窣自能光明矣。今便要责效,便是助长,不成功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
5 虽未相着,然平日好色、好利、好名之心,原未尝无,既未尝无,即谓之有,既谓之有,则亦不可谓无偏倚。譬之病疟之人,虽有时不发,而病根原不曾除,则亦不得谓之无病之人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3.)病疟之人,疟虽未发,而病根自社,则亦安可以其疟之未发,而遂忘其服药调理之功乎?若必待疟发而后服药调理,则即晚矣。无闲于有事无事,而岂论于病之己发未发邪?(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侃多悔。先生曰：“悔悟是去病之药,然以改之为贵。若留滞于中,则又因药发病。”(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1.)今欲去此之蔽,不知致力于此,而欲以外求,是犹目之不明者,不务服药调理以治其日,而徒倀倀然求明于其外。明岂可以自外而得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6.)
6 “哑子吃苦瓜,与你说不得,你要知此苦,须你自吃。”时曰仁在旁,曰：“如此才是真知,即使行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7.)
7 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清奉养的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若是者,纷纷籍籍,群起角立于天下,又不知其几家。万径千蹊,莫知所适。世之学者如入百戏之场,戏谑跳浪,骋奇斗巧,献笑争妍者,四面而竞出,前瞻后盼,应接不遑,而耳目眩瞀,精神恍惑,日夜遨游淹息其间,如病狂丧心之人,莫自知其家业之所归。(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6.)
8 省察克治之功,则无时而可闲,如去盗贼,须有个扫除廓清之意。无事时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欲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复起,方始为快。常如猫之捕鼠,一眼看着,一耳听着,才有一念萌动,即与克去,斩钉截铁,不可姑容,与他方便。不可窝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实用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6.)
9 圣人之所以为圣,只是其心纯乎天理而无人欲之杂。犹精金之所以为精,但以其成色足而无铜铅之杂也,人到纯乎天理方是圣,金到足色方是精。然圣人之才力,亦有大小不同,犹金之分两有轻重。尧舜犹万镒,文王、孔子犹九千镒,禹、汤、武王犹七、八千镒,伯夷、伊尹犹四、五千镒。才力不同,而纯乎天理则同,皆可谓之圣人。犹分两虽不同,而足色则同,皆可谓之精金。……盖所以为精金者,在足色,而不在分两。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凡圣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犹一两之金,比之万镒,分两虽悬绝,而其到足色处,可以无愧。……故不务去天理上着工夫,徒弊精竭力,从册子士钻研,名物上考察,形迹上比拟。知识愈广而人欲愈滋,才力愈多而愈蔽。正如见人有万镒精金,不务锻炼成色,求无愧于彼之精纯,而乃妄希分两,务同彼之万镒,锡、铅、铜、铁杂然而投,分两愈增二成色愈下,既其梢未,无复有金矣。(王守仁.上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先生此喻,足以破世儒支离之惑,大有功于后学。)
10 曰：“无所偏倚是何等气象?”曰：“如明镜然,全体荣彻,略无纤尘染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3.)
11 既去恶念,便是善念,便复心之本体矣。譬如日光,被云来遮蔽,云去,光已复矣。若恶念既去,又要存个善念,即是日光之中添燃一灯。(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
12 质美者,渣滓原少,无多障蔽,略加致知之功,此良知便自莹彻,些少渣滓,如汤中浮雪,如何能作障蔽。(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8.)
1 《论语·述而》：“子日：‘志于道,据十德,依于仁,游于艺。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
3 王守仁.王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00.
5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4.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9.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9.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6.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116.
2 北宋邵雍《皇极经世》里记天地的历史,以元、会、远、世计算,一元十二会,一会三十运,一运十二世,一世三十年。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22.
4 引自《夜气说》(乙亥, 与天泽),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4.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7-18.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7.,朱注孟子“平旦未与物接,其气清明之际,良心尤必有发见者。”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4.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8.及《论语·子张》。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3.,参见“圣人之知,如青天之日,贤人如浮云天日,愚人如阴霾天日。虽有昏明不同,其能辨黑白则一。虽昏黑夜里,亦影影见得黑白,就是日之余光未尽处。”(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6.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7.(萧惠问死生之道。先生曰：“知昼夜即知死生。”问昼夜之道。曰：“知昼则知夜。”曰：“昼亦有所不知乎?”先生曰：“汝能知昼?懵懵而兴,蠢蠢而食,行不著,习不察,终日昏昏,只是梦昼。惟‘息有养,瞬有存’,此心惺惺明明,天理无一息间断,才是能知昼。这便是天德,便是通乎昼夜之道而知,便有甚么死生?”)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6.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5.
6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529.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88.
2 《南中学案·一》,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589-590.
3 语出《论语·子张》,于此子贡的回应是：“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
1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16.
2 《周易正义》：“几是离无入有,在有无之际。”周濂溪在《通书·圣第四》中说：“寂然不动者诚也；感而遂通者神也；功而未形,有无之间者,几也。”
3 在陈立胜的王阳明研究综述(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3.)里看到牟宗三在《王阳明致良知教》(《牟宗三先生全集·八》,联经出版公司,2003)一书的第七章里“将王阳明的万物一体论缕析为由感应之几而建立的客观的本体论原则(本体论的涵盖原则),此原则又复涵天地万物的存在原则(实现原则、实现原理)。”牟先生也以“感应之几”为进路,笔者深以认同。虽笔者并不认同“客观本体论”、“存在”等说法,但因笔者未收集到此书,所以无法评述,补注于此,留待来日。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9.
2 参见潘立勇《一体万化》第七章,心上工夫之“缘机体认”。(潘立勇.一体万化——阳明心学的美学智慧[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139-142.)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9.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9.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1.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
4 《年谱二》,工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77.
5 五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8.以下引文若不复讲明都引自此封答书。
2 此信启自：“某顿首启：昨承教及《大学》,发舟匆匆,未能奉答。晓来江行稍暇,复取手教而读之。恐至赣后人事复纷沓,先具其以请。”
3 据邹守益编《王阳明先生图谱》正德九年甲戌条载：“取朱子悔悟语,作朱子悔悟语,作《晚年定论》。可知《未子晚年定论》起草于1514年。(转引自吴震.《传习录》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215.注1)
4 社信末,阳明还期待着再一次的见面对谈：“执事所以教反复数百言,皆以未悉鄙人格物之说。若鄙说一明,则此数百言皆可以不待辨说而释然无滞。故今不敢缕缕以滋琐屑之渎。然鄙说非面陈口析,断亦未能了了于纸笔间也。嗟呼!执事所以开导启迪于我者,可谓恳到详切矣!人之爱我,宁有如执事者乎?仆虽甚愚下,宁不知所感刻佩服?然而不敢遽舍其中心之诚,然而姑以听受云者,正不敢有负于深爱,亦思有以报之耳。秋习东还,必求一面,以卒所请,千万终教。
5 “惟其工夫之详密,而要之只是一事,此所以为精一之学,此正不可不思者也。夫理无内外,性无内外,故学无内外；讲习讨论,未尝非内也；反观内省,未尝遗外也。”
1 《明史》,卷二八二
2 参见钱穆.阳明学述要[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0：21-34.
3 上海古籍本《王阳明全集》和邓艾民《传习录注疏》里韩愈文的后引号都在此处,但据韩愈引文的出处《与孟简尚书书》(《韩昌黎全集》卷十八)可查证此引号为误,即笔者标注的“莫之救以死也”之后。
1 可参见：王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朋友观书,多有摘议晦庵者。先生口：“是有心求异即不是。吾说与晦庵时有不同者,为入门下手处有毫厘千里之分,不得不辩。然吾之心与晦庵之心未尝异也。若其余文义解得明当处,如何动得一字?”及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8-29.士德问曰：“格物之说如先生所教,明白简易,人人见得。文公聪明绝世,于此反有未审何也?”先生日：“文公精神气魄大,是他早年合下便要继往开来,故一向只就考索著述上用功。若先切己白修,自然不暇及此。到得德盛后,果忧道之不明。如孔子退修六籍,删繁就简,开示来学,亦大段不费甚考索。文公早岁便著许多书,晚年方悔是倒做了。”士德口：“晚年之悔,如谓‘向来定本之悟’,又谓‘虽读得书何益于吾事’,又谓‘此与守书籍,泥言语,全无交涉’,是他到此方悔从前用功之错,方去切己白修矣。”日：“然此是文公不可及处。他力量大,一悔便转,可惜不久即去世,平日许多错处皆不及改正。”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0.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0.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8.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5.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4.
1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52.
2 程颖、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51.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
1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公孙丑上》)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L海古籍出版社,1992：108.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
4 《年谱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22.
5 唐君毅门人霍韬晦导读记乃师所言。(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导论篇)[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4.)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9.
2 出自《孟子·尽心上》：“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此“良知”主要是指人先天的道德意识。选择“良知”一词的好处在于：“良”之良善、良好等意涵接通了理想形态的本体维度,“知”之知识、认知等意涵接通了现实形态的认识维度。良知一词本然的构造,也为良知即本体即工夫的致良知描述打下语意基础。可参看《答欧阳崇一》：“‘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既云‘择’,又云‘识’,其良知亦未尝不行于其间。”(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
3 钱穆先生说,万物一体是宋明理学的基本精神。而其实,“万物一体”说也并非宋明儒的发明,从孟子“万物皆备于我”,庄子“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以及石门慈照禅师“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古尊宿语录》)等都是此说的来源。而张载的《大心篇》、《西铭》,周敦颐的《太极图说》,程颢的《识仁篇》,朱子的《西铭解》,陈白沙的《自然书》等宋明儒则确立了“万物一体”与“仁”、“心”的关联。而到了王阳明,他将自己整个的身心体验给予了这个意义空间以一体仁心的融会,从而确立了仁心本体的工夫论向度。详细考证请参见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3-39.
4 此说法参见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41-43.
5 此说法参见杨国荣.心学之思——王阳明哲学的阐释[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102.“完善的的道德行为总是理性的判断、意志的选择、情感的认同之融合：如果说,理性的评判赋予行为以自觉的品格、意志的选择赋予行为以自愿的品格,那么情感的认同则赋予行为以自然的品格。”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2.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3 这也是“良知”在阳明这里拥有复杂意涵的缘由,没有什么比一个生命体更复杂的了。这就是很多研究王学的著作因不得不借助西学超验、先验,理性、感性,主体、客体等等这些本体分立的概念来解释阳明,而把问题表面上看来是复杂细化了而实际只是简化了阳明义核的复杂。但西学视域于现代汉语表达己然是一个命定的内化的现实。于是,对镜中阳明的支离工夫就是我们常做的。倘若阳明天地有知,也会蹙眉一笑吧。
4 参见“心得其宜之谓义。能致良知,则心得其宜矣,故集义亦是致良知。君子之酬酢万变,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斟酌调停,无非是致其良知,以求自慊而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3.)这里良知之行即阳明所说的格物。依良知而行的过程也就是一种求自慊的过程。如好色恶恶一样,为善去恶的格物之行,有着自然的情感之维。
5 此说法参见杨国荣.心学之思——王阳明哲学的闸释[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102.及[德]康德著,邓晓芒译.实践理性批判[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30.
6 《书朱守乾卷》,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9.
7 《与陈惟睿》,十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22.
1 《大学问》,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68.
2 《孟子·尽心上》。
3“见”字的说法参见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54.
4 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53.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可参看“意未有悬空的,必着事物。故欲诚意,则虽意所在某事格之,去其人欲而归于天理,则良知之在此事者,无蔽而得致矣。此便是诚意的功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1.
2 转引自邓艾民.传习录注疏[M].台北：台北法严出版社,2000：423.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2.
4 王阳明着重强调的是本体惟有在工夫的历史展开中才能为主体所自觉把握并获得现实的品格。
1 参见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0.
2 汉语的时态问题是笔者大学期间杨义先生的叙事学课上提醒我们注意的,特此致谢。
3 而这种“见(现)在时”的永(恒性,或者也可说明为何我们的日用常行拥有着超拔的可能。因为所有平常人的言说、行为都和“神”与“圣”分享着同样的“言”与“行”,因而“凡”、“圣”、“神”之间有着“灵明一点”的通途。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
5 但从《薛侃录》里薛侃称孟源字(伯生)看来,孟源应年轻于陆澄,长于薛侃。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3-94.
2 参见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0.
3 参见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4 参见《年谱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78-1279.
5 其实,早在《徐爱录》里阳明就讲过：“知是心之本体,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若良知之发,更无私意障碍,即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胜私复理。即心之良知更无障碍,得以充塞流行,便是致其知。知致则意诚。”(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黄宗羲就因此判言：“则三字之提,不始于江右明矣。”只是“江右以后,以此为宗旨耳。”(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21.)(注：黄称《传习录初卷》皆南中所闻,中下卷为江右所闻。)
6 于中是谁,学界没有定见,于中在《陈九川录》里还与舒国裳一同出现过。崇一就是欧阳崇一,《传习录中》收录了《答欧阳崇一》。
7 参见《年谱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70-1274.
1 《答王子合》,朱熹.朱子全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225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3 语见《祖庭事苑·八》,《续藏经》第一辑第二编,第十八套,第一册。“达摩西来,不立文字,单传心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4语见《碧岩錄》,卷九。“点铁成金,点金成铁,忽擒忽纵,是衲僧拄杖子。”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4.
2 阳明有诗云：“铿然舍瑟春风里,点也虽狂得我情。”这里曾点用一种可观的生活情景体现出一种特有的精神风格。
1 《王龙溪全集》卷二,转引自邓艾民.传习录注疏[M].台北：台北法严出版社,2000：336.
2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108.
3 这与贝克莱“存在即是被感知”这种单向的生成意义有着根源性的不同。
1 参见《答杨时论西铭书》,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609.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9.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126.
2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2.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9-30.
2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41.
1 有关循天理之“意”如何确立,“一体之仁”的厚薄与次第原则的探讨,可参看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108-122.(第二章《恶与牺牲结构》)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4.
3 参见《年谱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27-1237.
4 参见《浙中王门学案二·郎中王龙溪先生畿》,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37.“嘉靖癸未下第,归而受业于文成。”及《年谱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84-1289.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6.
2 参见并引自《泰州学案一·处·处王心斋先生艮》,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709-710.
3 《年谱》于此条后又有“问乡愿”一段,于此可互相发明,其文如下：请问乡愿、狂者之辩。“乡愿以忠信廉洁见取于君子,以同流合污无忤于小人,故非之无举,刺之无刺。然究其心,乃知忠信廉洁所以媚君 子也,同流合污所以媚小人也,其心已破坏矣,故不可与入尧舜之道。狂者志存古人,一切纷嚣俗染,举不足以累其心,真有凤凰翔于千仞之意,一克念即圣人矣。惟不克念,故阔略事情,而行常不掩。惟其不掩,故心尚未坏而庶可与裁。”曰：“乡愿何以断其媚世?”曰：“自其议狂狷而知之。狂狷不与俗谐,而谓‘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此乡愿志也。故其所为,皆色取不疑,所以谓之似。三代以下,士之取盛名于时者,不过得乡愿之似而已。然究其忠信廉洁,或未免致疑于妻子也。虽欲纯乎乡愿,亦未易得,而况圣人之道乎?”曰：“狂狷为孔子所思,然至十传道,终不及琴、张辈,而传曾子,岂曾子亦狷者之流乎?”先生曰：“不然,琴、张辈,狂者之禀也,虽有所得,终止于狂。曾子中行之察也,故能悟入圣人之道。”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8.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6-117.
1 工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118.
1 此处刊刻年代据《传习录》之“钱德洪跋语”,明确写明“嘉靖丙戌夏四月,门人钱德洪拜书”。有学者认为《传习录》(今本下卷)刊刻时间不确,比如吴震注此刊刻时间就为“嘉靖三十四年(1555)左右”(吴震.《传习录》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188.)
2 参见吴震：《天泉证道小考——以(龙溪会语)本为中心》,载《中华文化研究集刊》第2辑《阳明学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及吴震.《传习录》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184-191.
3 《传习录》此意为：“二君相取为用,则中人上下皆可引入于道。若各执一边,眼前便有失人,便于道体各有未尽。”《年谱》为：“二君之见,正好相取,不可相病。汝中须用德洪功夫,德洪须透汝中本体。君相取为益,吾学更无遗念矣。”《纪》为：“若能互相取益,使吾教法上下皆通,始为善学耳。”
1 参见[法]J·谢和耐著,于硕、红涛、东方译,徐重光校.中国文化与基督教的冲撞[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9：180-181.
1 《三益轩会话》,王时槐.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M].济南：齐鲁书社,1997.
2 顾宪成.小心斋札记[M].台北：台北广文书局,1975.
1 马一浮.泰和宜山会语[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46.
1 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导论篇)[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146.
2 《五经臆说十三条》,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78.
3 《见斋说》,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2.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4.
6 《寄希渊·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8.
7 《见斋说》,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2.
8《答友人问》,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8.
9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1 《论语·子罕》。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0-122.
2 马一浮.尔雅台答问·序[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4.
1 吕与叔,即吕大临,注中庸者。
2 转引自马一浮.泰和宜山会语[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47.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5.
4 马一浮.泰和宜山会语[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47.
4“盖古人之言,惟示人以所向往而已。若于所示之向往,尚有未明,只归在良知上体会方得。”(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2：1176.)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1.
1 [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5-6.
2 《孟子·离娄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293.
3 由汉学家刘殿爵(D.C.Lau)翻译,转引自[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5.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3-34.
2 不忽略对谈展开的细节,关注问者与答者之间互为的牵引,这是《传习录》较之其他记言文本比如《论语》、《孟子》更突出的特点。
1 此事引自并参见《别梁日孚序》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41-242.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2.
1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110-111.
2 马一浮在《学规》中言及此段时说：“夫圣人知周万物而道济天下,然其自以为无知无能如此,非故为谦辞也,其心实如是也。”(马一浮.复性书院讲录[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16.)亦作孔了“空空”之解,诸君可参见。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3-14.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102.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2.
4 参见《与王纯甫·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7.
1 《重修山阴县学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3 原句为：“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4 朱熹.朱子全书[M].上海：海古籍出版社,2002：3383.
5 参见《朱子语类》卷五,原句为：“心有体用。未发之前,是心之体。已发之际,乃心之用。”“心之未动,则为性。已动,则为情。”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4.
3 刘梦溪先生言：“敬,是一种自性的庄严。”这里有着可自我检省的庄严感。“良知”亦拥有自我检省的维度,却也更有向外推至的践行力,但“敬”许是达致“良知”的内在起点。
4 此处未全引的原文为：“夫喜怒哀乐,情也,既曰不可谓未发矣。喜怒哀乐之未发,则是指其本体而言,性也。斯言自子思,非程子而始有。执事既不以为然,则当自子思《中庸》始矣。喜怒哀乐之与思与 知觉,皆心之所发,心须性情。性,心体也；情,心用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6-14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
1 《说理会篇》,《浙中王门学案三》,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77-278.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2.
3 五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13.
2 《论语·宪问》,原句为：“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3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157.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101.
1 参见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
3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0.“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是气禀有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谓之性也。”
4 《孟子·告子上》：“告子曰：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
5《传习录拾遗》第31条,“气质犹器也,性犹水也。均之水也,有得一缸者,得一桶者,有得一瓮者,局于器也。气质有清浊厚薄强弱之不同,然其为性则一也。能扩而充之,器不能拘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6.)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2 如(?)(《甲骨文编》J17035)、(?)(《金文编》B10940)、(?)(《金文编》B10942),一型贴自网站：http://www.internationalscientific.org/CharacterEtymology.aspx?submitButtonl=Etymology&characterlnput=%E5%B D%94(2012-3-24).
3 许进雄.中国古代社会——文字与人类学的透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342.
4 《传习录拾遗》第31条,工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6.
1 参见《与顾惟贤》书。“凡言意所不能达,多假于譬喻,以意逆志,是为得之；若必拘文泥象,则虽圣人之言,且亦不能无病,况于吾侪,学有朱至,词意之间本己不能无弊者,何足异乎。今时学者大患,不能立恳切之志,故鄙意专以责志立诚为重。”
1 黄宗羲.明夷待访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2 文中子：即王通(584—617年),隋代哲学家。字仲淹,门人私谥曰“文中子”。山西河津人。曾上太平策,不见用,退居河、汾之间,授徒自给。著《续六经》(亦称《王氏六经》),己佚。包括《续诗》、《续书》、《礼论》、《乐论》、《讚易》、《元经》等,共80卷672篇,其中《元经》是仿《春秋》而作。有弟子多人,时称“河汾门下”。主张儒、道、释三教合一,著作有《中说》,亦称《文中子》。
1 比如《国语》中就大量记述细节,如《鲁语上》：“晋人杀厉公,边人以告,成公在朝。公曰：‘臣杀其君,谁之过也?’大夫莫对,里格曰；‘君之过也桀奔南巢,纣踣于京,厉流于彘,幽灭于戏,皆是术也。夫君也者,民之川洋也。行而从之,美恶皆君之由,民何能为焉”’,再如《楚语上》“灵王虐,白公了张骤谏……遂趋而退,归,杜门不出。七月,乃有乾谿之乱,灵王死之”
1 章学诚.文史通义[M].北京：中华书局,1985.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1.以楷体引文皆引于此。
1 《五经臆说序》,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76.
2 参见《传习录序》卷四十一,序说·序跋,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67.
2 这一点,在陆澄所录的对谈里阳明子有着更切身的表达。(陆澄)问：“文中子是如何人?”先生曰：3 文中子庶几‘具体而微’,惜其早死!”问：“如何却有续经之非?”曰：“续经亦未可尽非。”请问。良久,曰：“更觉‘良工心独苦’。”(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9.)
4 而《答陆原静书》里在谈及文中子又言：“若文中子则又不可不谓之不知学者。其书虽多出于其徒,亦多有未是处。然其大略,则亦居然可见。但今相去辽远,无有的然凭证,不可悬断其所至矣。”
1 周敦颐.周敦颐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0.
2 《观物外篇下》卷十四,邵.皇极经世书[M].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
3 《观物外篇上》卷十三,邵雍.皇极经世书[M].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
4 张载.张载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8：321-323.
5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378.
6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65.
7 《水心亭》,胡宏.胡宏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7：57.
8 《邵州学记》,胡宏.胡宏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7：151.
9 《皇王大纪论·皇帝王霸》,胡宏.胡宏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7：221.
10 陆九渊.陆九渊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0：445.
11 参见钱穆.宋明理学概述[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0：29-129.
1 《大学古本序》,王守仁.工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42.
2 《答季明德》,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4.
3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5.
4 朱彝尊.经义考[M].北京：中华书局,1998：1353-1433.
5 《与王纯甫·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7.
6 《与杨仕鸣·三》,：五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86.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2.
1《与顾惟贤》,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0.此段标点有改动。如“吾师自谓”之后,“天下是朱非陆,论定既久,一旦反之为难。二书姑为调停两可之说,使人自思得之。”为引文,但查《答徐成之》可证,此句非原句,只是原意,所以笔者这里删去引号。还有,“意亦以是欤。”今《传习录》各版本多标为问号,亦有版本为叹号,笔者以为这里钱德洪对当时南元善刻本把《答徐成之》两信收放于开首是完全肯定的,如同钱德洪于“时义”之需而把此两封信删去一样,当时南的置首亦是就当时“是朱非陆”的时义,这里并无疑问。故这里笔者改为句号。
2 此“种”字正体字为“種”。
3 分别见《诗经》之《周南·桃天》、《召南·摽有梅》、《王风·黍离》、《唐风·椒聊》,为桃子、梅子、高粱子、花椒子。
4 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525.
5 种,音chong,《广韵·东韵》：“直弓切,平东澄。种,稚也。”(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084.)
1 《梁诗》卷一,梁武帝萧衍《游钟山大爱敬寺诗》。
2 《全三国文》清·严可均辑卷七十五吴十三《安般守意经序》。
3《全晋文》清·严可均辑卷一百十三。
4 《全陈文》清·严可均辑卷二《陈书·文帝纪》。
5 参见[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109-133.
6 不独笔者有此见。陈立胜在《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中亦专节列“种子”一节作为对阳明思想根喻讨论的题目,他主要从功夫的次第性、功夫主体的相关性、自然性三方面论述。(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一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00-205.)
7 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646. 648.《毛诗正义》疏：“播犹种也。实,种子也。函,含也。活,生也。农夫既耘除草木根株,乃更以利耜炽菑之,而后种其种,皆成好含生气。”
8 《论语·阳货》。
9 [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109.
1 《礼记正义》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十三经注疏》卷二十二礼运第九
2 《说文·才部》：“才,艸木之初也。”
3 《孟子·告子上》：“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养之者。至于身而不知所以养之者,岂爱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334.)
4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173.
5 周敦颐.周敦颐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0：23.
6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84.
1 谢上蔡(1050-1103)：“桃杏之核,可种而生者谓之仁,言有生之意。推此,仁可见矣。”(谢良佐：《上蔡语录》)
2 朱子：“看茄子内一粒是个生性。”(朱熹：《朱子语类》卷四,《性理一》)
3 真德秀(1178-1235)年：“一物有一心,自心中发出生意,又成无限物,且如莲实之中,有所谓么荷者,便俨然如一根之荷。他物亦莫不如是。”(真德秀：《西山答问》)
4 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一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01.
5 方逢辰《石峡书院讲义》,黄宗羲.宋元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40-241.标点有改动。
6 张横渠《西铭》,旧名《订顽》。
1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6-17.
2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20.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26.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6.
4 《论语·子罕》。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100.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是海古籍出版社,1992：19.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4 参见“‘一’如树之根本,‘贯’如树之枝叶,未种根何枝叶之可得?体用一源,体未立,用安从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5 《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7-88.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4.
1 这里,我们可以回到阳明所处的1527年。这一年是嘉靖六年,阳明五十六岁的时候。在十月,他途径江西南昌。“发舟广信”(今江西省上饶市内),沿途诸生请见,阳明“谢以兵事未暇,许回途相见”。“徐樾自贵溪追至馀干,先生令登舟。”于此,我们可以试着体会阳明晚年的这次的逢遇与回应,《年谱》记道：“徐樾方自白鹿洞打坐,有禅定意。先生目而得之,令举似。曰：‘不是。’己而稍变前语,又曰：‘不是。’已而更端,先生曰：‘近之矣。此体岂有方所?譬之此烛,光无不在。不可以烛上为光。’因指舟中日：‘此亦是光,此亦是光。’直指出舟外水面曰：‘此亦是光。’”(年谱三,王守仁.王三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308.)在阳明一眼得见徐徽的禅定意时,阳明让他因举心中的境遇何似,徐樾连举数种,都不近切。最后,阳明告诉他其实心意并无方所,原不可执定。譬如这柄烛,它的光是无所不在的,不可独以烛上之光为光。其后又指着舟船内部说,这里也是,这里也是。然后又指着舟所泊的水面说,“此亦是光。”这是一个近于“月映万川”的比譬,是阳明即本体即发用之理最近于诗的一次表达,烛照自焰心而遍及舟船内外以及水面,如同“天植灵根”的“灵明”一点有着且深且远的光照性,这里阳明的逢遇与回应,亦如“种子”萌芽、生长之时所发枝叶与藤蔓遇物事而迎逆、叩敲的灵力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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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引自并参见《汉语大字典》第1059页。(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
1 同人(卦十三)九五,同人先号眺而后笑,大师克,相遇。《象》曰：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大师相遇,言相克也。
2 噬嗑(卦二十一)六三,噬腊肉遇毒,小吝,无咎。《象》曰：“遇毒”,位不当也。
3 暌(卦三十八)九二,遇主于巷,无咎。《象》曰：“遇主于巷”,未失道也。
4 睽(卦三十八)六三,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剿,无初有终。《象》曰：“见舆曳”,位不当也。“无初有终”,遇刚也。
5 暌(卦三十八)九四,暌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象》曰：“交孚无咎”,志行也。
6 暌(卦三十八)上九,暌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象》曰：“遇雨之吉”,群疑亡也。夬(卦四十三)九三,壮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独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
7 姤(卦四十四)《彖》曰：姤,遇也,柔遇刚也。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刚遇中正,天下大行也。姤之时义大矣哉!初九,遇其配主,虽句无咎,往有尚。
8 丰(卦五十五)《象》曰：“虽句无咎”,过旬灾也。九四,丰其蔀,日中见斗,遇其夷主,吉。《象》曰：“丰其蔀”,位不当也。“日中见斗”,幽不明也。“遇其夷主”,吉行也。
9 小过(卦六十二)六二,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六二,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六五,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弋取彼在穴。上六,弗遇过之,飞鸟离之,凶,是谓灾眚。《象》曰：“弗遇过之”,已亢也。
10 夬,《说文》：“夬,分决也。”《释名》：“夬,决也。有所破坏决裂之于始终也。”(张建铭、张婉如.汉字字根——《说文》声母字语源义考释[M].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2010.29.)首先于一体而分,分而后可遇。这个字表明了看起来各自分立的事物却有着共在的来源。
11 这种对变易内里易简联系的发现,给予了这片土地“俟时”、“随遇”的生活观。
1 《王风·中谷有摧》：中谷有蓷,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中谷有摧,其修矣。有女仳离,条其献矣。条其献矣,遇人之不淑矣。中谷有摧,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2 《郑风·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滖。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3 《小雅·巧言》：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献,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冕兔,遇犬获之。
4 《周礼·春官·宗伯第三》：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时聘日问,殷覜曰视。
5 《礼记·曲礼》：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相见于郤地曰会。
6 《礼记·檀弓》：君遇枢于路,必使人吊之。
7 引自《苟子·非十二子》。
8 引自《苟子·成相》。
9 引自《荀子·宥坐》。
10 引自《庄子·天运》。
1 这时间本身就是每个人的运命、遭逢。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6.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1 《主事陆原静先生澄》,《明儒学案·浙中下门学案四》,卷十四。(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95.)
2 阳明对“澄善问”也有解说,本章第二节“言说的相遇”中笔者有论及。
3 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原文为,一友问：“读书不记得如何?”先生日：“只要晓得,如何要记得?要晓得已是落第二文了,只要明得自家本体。若徒要记得,便不晓得；若徒要晓得,便明不得自家的本体。”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原文为,朋友观书,多有摘议晦庵者。先生曰：“是有心求异即不是。吾说与晦庵时有不同者,为入门下手处有毫厘千里之分,不得不辩。然吾之心与晦庵之心未尝异也。若其余文义解得明当处,如何动得一字?”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8-29.原文为,士德问曰：“格物之说如先生所教,明白简易,人人见得。文公聪明绝世,于此反有未审何也?”先生日：“文公精神气魄大,是他早年合下便要继往开来,故一向只就考索著述上用功。若先切己自修,自然不暇及此。到得德盛后,果忧道之不明。如孔子退修六籍,删繁就简,开示来学,亦大段不费甚考索。文公早岁便著许多书,晚年方悔是倒做了。”士德曰：“晚年之悔,如谓‘向来定本之悟’,又谓‘虽读得书何益于吾事’,又谓‘此与守书籍,泥言语,全无交涉’,是他到此方悔从前用功之错,方去切己自修矣。”日：“然此是文公不可及处。他力量大,一悔便转,可惜不久即去世,平日许多错处皆不及改正。”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0.
3 参见《年谱一》,及《答徐成之(一、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32-1233.806-810.
4 参见《姚江学案》,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181.记“先生之学始泛滥于词章,继而偏读考亭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开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于是出入于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处困。动心忍性,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自此以后,尽去枝叶,一意本原,以默坐澄心为学的。”
5 阳明弟子王龙溪概括此学为：“恍惚神悟,不离伦物感应,而是是非非,天则自见。”
6 《浙中王门学案一》,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20.
1 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22.
2 据《永州府志》卷二所收的明代万历十五年顾宪成所作的《月岩游记》来看,当时的《府志》就记载了月岩与濂溪悟道的传说。“《志》言：‘岩形如圆廪,中可容数万人。东西两门,通道,当洞之中,而虚其顶。自东望之,如月上弦；自西望之,如月下弦；自中望之,如月之望。先生则之,以画太极图’云。”己晤彭将军哲庵氏,语及之,亦曰：“信然乎?”曰：“有是哉?”想必徐爱与顾宪成一样是到月岩亲自观看了的,而徐爱由此确信此说而记之。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原文为,先生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与‘在新民’之‘新’不同,此岂足为据?‘作’字却与‘亲’字相对,然非‘亲’字义。下面‘治国平天下’处,皆于‘新’字无发明,如云‘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之类,皆是‘亲’字意。‘亲民’犹孟子‘亲亲仁民’之谓,亲之即仁之也。百姓不亲,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所以亲之也。《尧典》‘克明峻德’便是‘明明德’,以‘亲九族’至‘平章协和’,便是‘亲民’,便是‘明明德于天下’。又如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便是‘明明德’,‘安百姓’便是‘亲民’。说‘亲民’便是兼教养意,说‘新民’变觉偏了。”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原文为,先生曰：“如何不讲求?只是有个头脑,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讲求。就如讲求冬温,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讲求夏清,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只是讲求得此心。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求个温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却是须有这诚孝的心,然后有这条件发出来。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条件便是枝叶,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礼记》曰：‘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须是有个深爱做根,便自然如此。”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
3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全集》,卷七)里就明言：“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4-255.)
4 除了徐爱问,还有：守衡问：“《大学》工夫只是诚意,诚意工夫只是格物。修齐治平,只诚意尽矣。又有‘正心之功,有所忿愤好乐,则不得其正’,何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4.)蔡希渊问：“文公《大学》新本,先格致而后诚意工夫,似与首章次第相合。若如先生从旧本之说,即诚意反在格致之前,于此尚未释然。”以及陈九川所记若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8.)
5 比如,马子莘问：“修道之教,旧说谓‘圣人品节,吾性之固有,以为法于天下,若礼乐刑政之属。’此意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7.)
6 比如,子仁问：“‘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先儒以学为效先觉之所为,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1.)黄诚甫问：“先儒以孔子靠颜渊为邦之问,是立万世常行之道,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8.)(黄省曾)问：“‘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朱子作效验说,如何?”(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0.)
7 比如,(黄省曾)问：“孟子‘巧力圣智’之说,朱子云：‘三子力有余而巧不足。’何如?”(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0.)
8 (陆澄)问上达工夫。先生曰：“后儒教人才涉精微,便谓上达未当学,且说下学。是分下学、上达为二也。夫日可得见,耳可得闻,口可得言,心可得思者,皆下学也；日不可得见,耳不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心不可得思者,上达也。如木之栽培灌溉,是下学也；至于日夜之所息,条达畅茂,乃是上达,人安能预其力哉?故凡可用功可告语者皆下学,上达只在下学里。凡圣人所说,虽极精微,俱是下学。学者只从下学里用功,自然上达去,不必别寻个上达的工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13.)
9 (黄修易)问：“‘生之谓性’,告子亦说得是,孟子如何非之?”先生曰：“固是性,但告子认得一边去了,不晓得头脑。若晓得头脑,如此说亦是。孟子亦曰‘形色天性也’,这也是指气说。”又曰：“凡人信口说,任意行,皆说此是依我心性出来,此是所谓生之谓性。然却要有过差。若晓得头脑,依吾良知上说 出来,行将去,便自是停当。然良知亦只是这口说,这身行,岂能外得气,别有个去行去说?故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气亦性也,性亦气也,但须认得头脑是当。”(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101.)
1 (黄)正之问：“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工夫,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工夫,此说如何?”先生曰：“只是-个工夫,无事时固是独知,有事时亦是独知。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便是作伪,便是见君子而后厌然。此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此处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一是百是,一错百错,正是王霸义利诚伪善恶界头。于此一立立定,便是端木澄源,便是立诚。古人许多诚身的工夫,精神命脉全体只在此处。真是莫见莫显,无时无处,无终无始,只是此个功夫。今若又分戒惧为己所不知,即工夫便支离,亦有间断。既戒惧即是知,己若不知,是谁戒惧?如此见解,便要流入断灭禅定。”日：“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则独知之地更天无念时邪?”曰：“戒惧亦是念。戒惧之念无时可息。若戒惧之心稍有不存,不是昏嘳,更已流入恶念。自朝至暮,自少至老,若要无念,即是已不知,此除是昏睡,除是槁木死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4-35.)
2 陆澄问：“主一之功,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接客则一心社接客上,可以为主一乎?”先生曰：“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可以为主一乎?是所谓逐物,非主一也。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
3 (陆澄)问：“延平云‘当理而无私心’。当理与无私心如何分别?”先生口：“心即理也,无私心即是当理,未当理便是私心。若析心与理言之,恐亦未善。”又问：“释氏于世间—切情欲之私都不染着,似无私心。但外弃人伦,却似未当理。”曰：“亦只是—统事,都只是成就他一个私己的心。”(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
4 惠请问二氏之妙。先生日：“向汝说圣人之学简易广大,汝却不问我悟的,只问我悔的。”惠惭谢,请问圣人之学。先生曰：“己与汝一句道尽,汝尚自不会。”(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37.)
5 (陆澄)问《律吕新书》,先生曰：“学者当务为急。算得此数熟,亦恐未有用,必须心中先具礼乐之本方可。且如其书说多用管以候气,然至冬至那一刻时,管灰之飞,或有先后,须臾之间,焉知那管正值冬至之刻?须自中心先晓得冬至之刻始得。此便有不通处。学者须先后礼乐本原上用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6 分别见于《徐爱录》、《陆澄录》及《答陆原静书》。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9.69.
7 先生曰：“初学丁夫,如此用亦好：但要使知出入无时,莫知其向。心之神明,原是如此工夫,方有着落。若只死死守着,恐于工夫上又发病。”(王守仁._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
8 一友举虚明意思。先生曰：“此是说光景。”一友叙今昔异同。先生曰：“此是说效验。”二友惘然,请是。先生曰：“吾辈今日用功,只是要为善之心真切。此心真切,见善即迁,有过即改,方是真切工夫。如此则人欲日消,天理日明。若只管求光景,说效验,却是助长外驰病痛,不是工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0.
2 比如,社笔者念及《答聂文蔚》一书时,身心倏尔被收束,又忽而被放置。整页抄写并念出声,像是在念写给自己的信。笔者在本文第二章第一节“见在知几”部分略有论及,可参见。
3 参见钱穆：《阳明学述要》,第85-91页,钱穆在此节最后作判语和提醒：“把庄老逍遥、齐物的见解,来补孔孟尽性知命的精谊,这是千古大议论,讲究王学德人,不要轻易看过。”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8.
1 这一点,我们只要从阳明所写的公移、榜文、乡约等文本就可见阳明社会性、制度性的面向。如一疏文中对贫民百姓为寇的情况,阳明并不从个体的道德自律去责谴,而是言“计穷势迫,匿而为奸,肆而为寇··无怪也,彼无家业衣食之资,无父母妻子之恋,而又旁有追呼之苦,上有捶剥之灾,自非礼义之上,孰肯闭口枵腹,坐以待死乎?”(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28.)如一禁言“大抵天下之不治,皆由有司职失职,而有司之失职,独非小官下吏偷惰苟安侥幸度日,亦由上司之人,不遵国宪,不恤民事,不以地方为念,不以职业经心,既无身率之教,又无警戒之行,是以荡驰日甚,亦宜分受其责可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30.)如《南赣乡约》之社会性、制度性的落实与效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99-60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7.此回应前的原文为：澄在鸿胪寺仓居,忽家信至,言儿病危。澄心甚忧闷不能堪。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5 参见邓艾民.传习录注疏[M].台北：台北法严出版社,2000：136.注释1。
6 王守仕.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5.
7 语本《五灯会元》达摩与惠可的问答：“曰：‘诸佛法印,可得闻乎?’祖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可曰：‘我心未宁,乞师与安。’祖口：‘将心来,与汝安。’可良久曰：‘觅心了不可得。’祖曰：‘吾与汝安心竟。’”《景德传灯录》卷三,亦有僧璨初见慧可大师时问答：“曰：‘弟子身缠风恙,请和尚忏罪。’曰：‘将罪来,与汝忏。’”克己如同安心或者忏悔,都是向内的工夫。并且只有自我要求这一个方向。
1 朱子集注《论语章句·先进篇》第十二章引程顾所说。(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125.)
2 张载《正蒙·有德篇》。(张载.张载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8.)
3 《易·系辞上传》第四章。
4 先生曰：“只是平时不能集义,而心有所慊,故怕。若素行合于神明,何怕之有?”子莘曰：“正直之鬼,不须怕；恐邪鬼不管人善恶,故未免怕。”先生曰：“岂有邪鬼能迷正人乎?只此一怕,即是心邪,故有迷之者,非鬼迷也,心自迷耳。如人好色,即是色鬼迷；好货,即是货鬼迷；怒所不当怒,是怒鬼迷；惧所不当惧,是惧鬼迷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6.)
5 先生曰：“未培未去耳。”少间,口：“此等看善恶,皆从躯壳起念,便会错。”(王守仁.五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9.)
6 先生口：“天地气机,元无一息之停：然有个主宰,故不先不后,不急不缓,虽千变万化,而主宰常定：人得此而生。若主宰定时,与天运一般不息,虽酬酢万变,常是从容自在,所谓‘天君泰然,百体从令’若无主宰,便只是这气奔放,如何不忙?”(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3.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1.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2.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山版社,1992：94.(先生闻之曰：“我何尝教尔离了薄书讼狱,悬空去讲学?尔既有官司之事,便从官司的事上为学,才是真格物。如问一词讼,不可因其应对无状,起个怒心；不可因他言语圆转,生个喜心；不可恶其嘱托,加意治之；不可因其请求,屈意从之；不可因自己事务烦冗,随意苟且断之；不可因旁人谮毁罗织,随人意思处之：这许多意思皆私,只尔自知,须精细省察克治,惟恐此心有一毫偏倚,杜人是非,这便是格物致知。薄书讼狱之间,无非实学；若离了事物为学,却是著空。”)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4.(“琴瑟简编,学者不可无；盖有业以居之,心就不放。”先生叹曰：“世间知学的人,只有这些病痛打不破,就不是善与人同。”崇一曰：“这病痛只是个好高不能忘己尔。”)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3.(先生曰：“你萌时这一知处,便是你的命根。当下即去消磨,便是立命工夫。”“夫子说‘性相近’,即孟子说‘性善’,不可专在气质上说。若说气质,如刚与柔对,如何相近得?惟性善则同耳。人生初时,善原是同的。但刚的习于善则为刚善,习于恶则为刚恶；柔的习十善则为柔善,习于恶则为柔恶,便1]相远了。”先生尝语学者曰：“心体上着不得一念留滞,就如眼着不得些子尘沙。些子能得几多?满眼便昏天黑地了。”又曰：“这一念不但是私念,便好的念头,亦着不得些子。如眼中放些金玉屑,眼亦开不得了。”)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0.(侃曰：“从前岁自谓此病已轻,比来精察.乃知全未,岂必务外为人,只闻誉而喜,闻毁而闷,即是此病发来?”曰：“量是。名与实对,务实之心重一分,则务名之心轻一分；全是务实之心,即全无务名之心;若务实之心如饥之求食,渴之求饮,安得更有工夫好名?”又曰：“‘疾没世而名不称’,称字去声读,亦‘声闻过情,君子耻之’之意。实不称名,生犹可补,没则无及矣。四十五十而无闻,是不闻道,非无声闻也。孔子云‘是闻也,非达也’,安肯以此望人?”)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1.(“今诚得豪杰同志之士,扶持匡翼,共明良知之学于天下,使天下之人皆知自致其良知,以相安相养,去其自私自利之蔽,一洗谗妒胜忿之习,以济于大同。则仆之狂病固将脱然以愈,而终免于表心之患矣。岂不快哉。”)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为子而傲必不孝,为臣而傲必不忠,为父而傲必不慈,为友而傲必不信：故象与丹朱俱不肖,亦只一傲字,便结果了此生。诸君常要体此人心本是天然之理,精精明明,无纤介染着,只是一无我而己；胸中切不可有,有即傲也。古先圣人许多好处,也只是无我而已,无我自能谦。谦者众善之基,傲者众恶之魁。”)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4.
4 阳明甚至不赞成门人记录他的言谈,在徐爱的《传习录序》里可看到阳明有关记言的态度：“门人有私录阳明先生之言者。先生闻之,谓之口：‘圣贤教人如医用药,皆因病立方,酌其虚实温凉阴阳内外而时时加减之,要在去病,初无定说。若拘执一方,鲜不杀人矣。今某与诸君不过各就偏蔽箴切砥砺,但能改化,即吾言以为赘疣。若遂守为成训,他日误己误人,某之罪过可为追赎乎?’”(卷四十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6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3.“提撕譬觉”是阳明子在《答聂文蔚》的信里用到的,我在经过这四个很有指向感的词时停了下来,即刻觉得它们正可应对问答之间言语迎逆的各种意义关系,遂取用之。提,提升或提至别处；撕,分开分解；譬,比喻,打比方,一种更多向、更深层、更圆融的比对、映照、迁移;觉,较之“提”、“撕”、“譬”更不可见,是一种自反之醒。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
3 参见方祖猷.王畿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105-111.并《王龙溪先生全集》卷二十,及《王阳明全集》卷三十八之《世德纪·讣告同门》。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6.
1 这里可以想见王畿所记的阳明对“究极之说”的提醒,“汝辈既已见得,正好更相切劘,默默保任,弗轻漏泄也。”其中“既己”的顺承,“更相切劘,默默保任”体用工夫上的告诫,“弗轻漏泄”的究极暗示,不能不说是对至极偏用的担心。
2 那么,进一步想,如果我们的记言传统是剔出了言语境遇的、关闭了对谈性的格言式独白,那可能的阅读情形就是神示,宣谕,而神从来是那么容易被假名,被替代。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9.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
7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逻辑与此同。
8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逻辑与此同。
9 “人须有为己之心,方能克己；能克己,方能成己。”(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5.)
10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2.
1 “先生己病,疏请告,至南安,门人周積侍疾,问遗言。先生曰：‘此心光明,亦复何言。’顷之而逝。七年戊子十一月二十九日也。年五十七。”(卷十《姚江学案》,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81.)
2 学界普遍认为“严滩问答”是“天泉证道”的继续,可参见陈来.有无之境——王阳明哲学的精神[M].北京：三联书店,2009：260-261.“四句”为：“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1.此答显然有着无根据的随意性,一句短小的猜测把从一人的“持静”到程子所称“主敬”之间的问题给移开(提)或者取消(撕)了。尽管朱子亦是这么认为。
1 参看《汉语大字典》譬字注释,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676.《墨子·小取篇·释辟》曰：“辟也者,举他物以明之也。”唐君毅在《中国哲学原论》之“原辩”章“辨‘辟’篇说,“譬喻生于‘直告之不明,故以他物为喻以明之’”。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6.
3 “与其为数顷无源之塘水,不若为数尺有源之井水,生意不穷。”时先生在塘边坐,傍有井,故以之喻学云。(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3 譬如眼有喜时的眼,有怒时的眼,直视就是看的眼,微视就是觑的眼。总而言之,只是这个眼,若见得怒时眼,就说未尝有喜的眼,见得看时眼,就说未尝有觑的眼,皆是执定,就知是错。(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4 殊不知私欲日生,如地上尘,一日不扫,便又有一层。着实用功,便见道无终穷,愈探愈深,必使精自无一毫不彻方可。(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5 若不用克己工夫,终日只是说话而已,天理终不自见,私欲亦终不自见。如人走路一般,走得一段,方认得一段,走到歧路处,有疑便问,问了又走,方渐能到欲到之处。(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古籍出版社,1992：20.)数公虽未知专在良知上用功,而或滥于多歧,疑迷于影响,是以或离或会而未纯。(几位前辈,虽然还不知专在良知上用功,有的像在岔路上徘徊,有的像在影子和回声中迷惑。)……但后儒之所谓著、察者,亦是狃十闻见之狭,蔽于沿习之非,而依拟仿像于影响形迹之间,尚非圣门之所谓著、察者。(对圣人的影子、回声、身形、足迹之类的模拟仿照而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9.)
7 譬之驱车,既已由于康庄大道之中,或时横斜迂曲者,乃马性未调,衔勒小齐之故,然已只在康庄大道中,决不赚入旁蹊曲径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2.)
8 是犹未免骑驴觅驴之蔽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
9 为学须得个头脑工夫,方有着落。纵未能无间,如舟之有舵,一提便醒。(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0.)
1 三子譬如射：一能步箭,一能马箭,一能远箭；他射得到,俱谓之力,中处俱可谓之巧。但步不能马,马不能远,各有所长,便是才力分限有不同处。(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0.)
2 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精字从米,姑以米譬之。要得此米纯然洁白,便是惟一意。然非加春簸筛拣惟精之工,则不能纯然洁白也。春簸筛拣是惟精之功,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3.)
3 今却不去“必有事”上用工,而乃悬空守著一个“勿忘勿助”,此正如烧锅煮饭,锅内不会渍水下米,而乃专去添柴放火,不知毕竟煮出个什么物来!吾恐火候未及调停,而锅已先破裂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3.)
4 初下乎功夫,如何腔子里便得光明?譬如奔流浊水,才贮在缸里,初然虽定,也只是昏浊的。须臾澄定既久,自然渣滓尽去,复得清来。汝只要在良知上用功。良知存久,黑窣窣自能光明矣。今便要责效,便是助长,不成功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
5 虽未相着,然平日好色、好利、好名之心,原未尝无,既未尝无,即谓之有,既谓之有,则亦不可谓无偏倚。譬之病疟之人,虽有时不发,而病根原不曾除,则亦不得谓之无病之人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3.)病疟之人,疟虽未发,而病根自社,则亦安可以其疟之未发,而遂忘其服药调理之功乎?若必待疟发而后服药调理,则即晚矣。无闲于有事无事,而岂论于病之己发未发邪?(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侃多悔。先生曰：“悔悟是去病之药,然以改之为贵。若留滞于中,则又因药发病。”(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1.)今欲去此之蔽,不知致力于此,而欲以外求,是犹目之不明者,不务服药调理以治其日,而徒倀倀然求明于其外。明岂可以自外而得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6.)
6 “哑子吃苦瓜,与你说不得,你要知此苦,须你自吃。”时曰仁在旁,曰：“如此才是真知,即使行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7.)
7 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清奉养的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若是者,纷纷籍籍,群起角立于天下,又不知其几家。万径千蹊,莫知所适。世之学者如入百戏之场,戏谑跳浪,骋奇斗巧,献笑争妍者,四面而竞出,前瞻后盼,应接不遑,而耳目眩瞀,精神恍惑,日夜遨游淹息其间,如病狂丧心之人,莫自知其家业之所归。(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6.)
8 省察克治之功,则无时而可闲,如去盗贼,须有个扫除廓清之意。无事时将好色好货好名等私欲逐一追究搜寻出来,定要拔去病根,永不复起,方始为快。常如猫之捕鼠,一眼看着,一耳听着,才有一念萌动,即与克去,斩钉截铁,不可姑容,与他方便。不可窝藏,不可放他出路,方是真实用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6.)
9 圣人之所以为圣,只是其心纯乎天理而无人欲之杂。犹精金之所以为精,但以其成色足而无铜铅之杂也,人到纯乎天理方是圣,金到足色方是精。然圣人之才力,亦有大小不同,犹金之分两有轻重。尧舜犹万镒,文王、孔子犹九千镒,禹、汤、武王犹七、八千镒,伯夷、伊尹犹四、五千镒。才力不同,而纯乎天理则同,皆可谓之圣人。犹分两虽不同,而足色则同,皆可谓之精金。……盖所以为精金者,在足色,而不在分两。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凡圣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犹一两之金,比之万镒,分两虽悬绝,而其到足色处,可以无愧。……故不务去天理上着工夫,徒弊精竭力,从册子士钻研,名物上考察,形迹上比拟。知识愈广而人欲愈滋,才力愈多而愈蔽。正如见人有万镒精金,不务锻炼成色,求无愧于彼之精纯,而乃妄希分两,务同彼之万镒,锡、铅、铜、铁杂然而投,分两愈增二成色愈下,既其梢未,无复有金矣。(王守仁.上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先生此喻,足以破世儒支离之惑,大有功于后学。)
10 曰：“无所偏倚是何等气象?”曰：“如明镜然,全体荣彻,略无纤尘染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3.)
11 既去恶念,便是善念,便复心之本体矣。譬如日光,被云来遮蔽,云去,光已复矣。若恶念既去,又要存个善念,即是日光之中添燃一灯。(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
12 质美者,渣滓原少,无多障蔽,略加致知之功,此良知便自莹彻,些少渣滓,如汤中浮雪,如何能作障蔽。(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8.)
1 《论语·述而》：“子日：‘志于道,据十德,依于仁,游于艺。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
3 王守仁.王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00.
5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4.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9.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9.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6.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116.
2 北宋邵雍《皇极经世》里记天地的历史,以元、会、远、世计算,一元十二会,一会三十运,一运十二世,一世三十年。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22.
4 引自《夜气说》(乙亥, 与天泽),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4.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7-18.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7.,朱注孟子“平旦未与物接,其气清明之际,良心尤必有发见者。”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4.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8.及《论语·子张》。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3.,参见“圣人之知,如青天之日,贤人如浮云天日,愚人如阴霾天日。虽有昏明不同,其能辨黑白则一。虽昏黑夜里,亦影影见得黑白,就是日之余光未尽处。”(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6.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7.(萧惠问死生之道。先生曰：“知昼夜即知死生。”问昼夜之道。曰：“知昼则知夜。”曰：“昼亦有所不知乎?”先生曰：“汝能知昼?懵懵而兴,蠢蠢而食,行不著,习不察,终日昏昏,只是梦昼。惟‘息有养,瞬有存’,此心惺惺明明,天理无一息间断,才是能知昼。这便是天德,便是通乎昼夜之道而知,便有甚么死生?”)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6.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5.
6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529.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88.
2 《南中学案·一》,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589-590.
3 语出《论语·子张》,于此子贡的回应是：“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
1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16.
2 《周易正义》：“几是离无入有,在有无之际。”周濂溪在《通书·圣第四》中说：“寂然不动者诚也；感而遂通者神也；功而未形,有无之间者,几也。”
3 在陈立胜的王阳明研究综述(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3.)里看到牟宗三在《王阳明致良知教》(《牟宗三先生全集·八》,联经出版公司,2003)一书的第七章里“将王阳明的万物一体论缕析为由感应之几而建立的客观的本体论原则(本体论的涵盖原则),此原则又复涵天地万物的存在原则(实现原则、实现原理)。”牟先生也以“感应之几”为进路,笔者深以认同。虽笔者并不认同“客观本体论”、“存在”等说法,但因笔者未收集到此书,所以无法评述,补注于此,留待来日。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9.
2 参见潘立勇《一体万化》第七章,心上工夫之“缘机体认”。(潘立勇.一体万化——阳明心学的美学智慧[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139-142.)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6.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9.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9.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1.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
4 《年谱二》,工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77.
5 五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8.以下引文若不复讲明都引自此封答书。
2 此信启自：“某顿首启：昨承教及《大学》,发舟匆匆,未能奉答。晓来江行稍暇,复取手教而读之。恐至赣后人事复纷沓,先具其以请。”
3 据邹守益编《王阳明先生图谱》正德九年甲戌条载：“取朱子悔悟语,作朱子悔悟语,作《晚年定论》。可知《未子晚年定论》起草于1514年。(转引自吴震.《传习录》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215.注1)
4 社信末,阳明还期待着再一次的见面对谈：“执事所以教反复数百言,皆以未悉鄙人格物之说。若鄙说一明,则此数百言皆可以不待辨说而释然无滞。故今不敢缕缕以滋琐屑之渎。然鄙说非面陈口析,断亦未能了了于纸笔间也。嗟呼!执事所以开导启迪于我者,可谓恳到详切矣!人之爱我,宁有如执事者乎?仆虽甚愚下,宁不知所感刻佩服?然而不敢遽舍其中心之诚,然而姑以听受云者,正不敢有负于深爱,亦思有以报之耳。秋习东还,必求一面,以卒所请,千万终教。
5 “惟其工夫之详密,而要之只是一事,此所以为精一之学,此正不可不思者也。夫理无内外,性无内外,故学无内外；讲习讨论,未尝非内也；反观内省,未尝遗外也。”
1 《明史》,卷二八二
2 参见钱穆.阳明学述要[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0：21-34.
3 上海古籍本《王阳明全集》和邓艾民《传习录注疏》里韩愈文的后引号都在此处,但据韩愈引文的出处《与孟简尚书书》(《韩昌黎全集》卷十八)可查证此引号为误,即笔者标注的“莫之救以死也”之后。
1 可参见：王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朋友观书,多有摘议晦庵者。先生口：“是有心求异即不是。吾说与晦庵时有不同者,为入门下手处有毫厘千里之分,不得不辩。然吾之心与晦庵之心未尝异也。若其余文义解得明当处,如何动得一字?”及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8-29.士德问曰：“格物之说如先生所教,明白简易,人人见得。文公聪明绝世,于此反有未审何也?”先生日：“文公精神气魄大,是他早年合下便要继往开来,故一向只就考索著述上用功。若先切己白修,自然不暇及此。到得德盛后,果忧道之不明。如孔子退修六籍,删繁就简,开示来学,亦大段不费甚考索。文公早岁便著许多书,晚年方悔是倒做了。”士德口：“晚年之悔,如谓‘向来定本之悟’,又谓‘虽读得书何益于吾事’,又谓‘此与守书籍,泥言语,全无交涉’,是他到此方悔从前用功之错,方去切己白修矣。”日：“然此是文公不可及处。他力量大,一悔便转,可惜不久即去世,平日许多错处皆不及改正。”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0.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0.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8.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5.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4.
1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52.
2 程颖、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51.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3.
1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孟子·公孙丑上》)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L海古籍出版社,1992：108.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
4 《年谱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22.
5 唐君毅门人霍韬晦导读记乃师所言。(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导论篇)[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4.)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9.
2 出自《孟子·尽心上》：“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此“良知”主要是指人先天的道德意识。选择“良知”一词的好处在于：“良”之良善、良好等意涵接通了理想形态的本体维度,“知”之知识、认知等意涵接通了现实形态的认识维度。良知一词本然的构造,也为良知即本体即工夫的致良知描述打下语意基础。可参看《答欧阳崇一》：“‘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既云‘择’,又云‘识’,其良知亦未尝不行于其间。”(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
3 钱穆先生说,万物一体是宋明理学的基本精神。而其实,“万物一体”说也并非宋明儒的发明,从孟子“万物皆备于我”,庄子“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以及石门慈照禅师“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古尊宿语录》)等都是此说的来源。而张载的《大心篇》、《西铭》,周敦颐的《太极图说》,程颢的《识仁篇》,朱子的《西铭解》,陈白沙的《自然书》等宋明儒则确立了“万物一体”与“仁”、“心”的关联。而到了王阳明,他将自己整个的身心体验给予了这个意义空间以一体仁心的融会,从而确立了仁心本体的工夫论向度。详细考证请参见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3-39.
4 此说法参见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41-43.
5 此说法参见杨国荣.心学之思——王阳明哲学的阐释[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102.“完善的的道德行为总是理性的判断、意志的选择、情感的认同之融合：如果说,理性的评判赋予行为以自觉的品格、意志的选择赋予行为以自愿的品格,那么情感的认同则赋予行为以自然的品格。”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2.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3 这也是“良知”在阳明这里拥有复杂意涵的缘由,没有什么比一个生命体更复杂的了。这就是很多研究王学的著作因不得不借助西学超验、先验,理性、感性,主体、客体等等这些本体分立的概念来解释阳明,而把问题表面上看来是复杂细化了而实际只是简化了阳明义核的复杂。但西学视域于现代汉语表达己然是一个命定的内化的现实。于是,对镜中阳明的支离工夫就是我们常做的。倘若阳明天地有知,也会蹙眉一笑吧。
4 参见“心得其宜之谓义。能致良知,则心得其宜矣,故集义亦是致良知。君子之酬酢万变,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斟酌调停,无非是致其良知,以求自慊而已。”(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3.)这里良知之行即阳明所说的格物。依良知而行的过程也就是一种求自慊的过程。如好色恶恶一样,为善去恶的格物之行,有着自然的情感之维。
5 此说法参见杨国荣.心学之思——王阳明哲学的闸释[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102.及[德]康德著,邓晓芒译.实践理性批判[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30.
6 《书朱守乾卷》,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79.
7 《与陈惟睿》,十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22.
1 《大学问》,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68.
2 《孟子·尽心上》。
3“见”字的说法参见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54.
4 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53.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可参看“意未有悬空的,必着事物。故欲诚意,则虽意所在某事格之,去其人欲而归于天理,则良知之在此事者,无蔽而得致矣。此便是诚意的功夫。”(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1.
2 转引自邓艾民.传习录注疏[M].台北：台北法严出版社,2000：423.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2.
4 王阳明着重强调的是本体惟有在工夫的历史展开中才能为主体所自觉把握并获得现实的品格。
1 参见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0.
2 汉语的时态问题是笔者大学期间杨义先生的叙事学课上提醒我们注意的,特此致谢。
3 而这种“见(现)在时”的永(恒性,或者也可说明为何我们的日用常行拥有着超拔的可能。因为所有平常人的言说、行为都和“神”与“圣”分享着同样的“言”与“行”,因而“凡”、“圣”、“神”之间有着“灵明一点”的通途。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
5 但从《薛侃录》里薛侃称孟源字(伯生)看来,孟源应年轻于陆澄,长于薛侃。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3-94.
2 参见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0.
3 参见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4 参见《年谱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78-1279.
5 其实,早在《徐爱录》里阳明就讲过：“知是心之本体,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若良知之发,更无私意障碍,即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胜私复理。即心之良知更无障碍,得以充塞流行,便是致其知。知致则意诚。”(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黄宗羲就因此判言：“则三字之提,不始于江右明矣。”只是“江右以后,以此为宗旨耳。”(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21.)(注：黄称《传习录初卷》皆南中所闻,中下卷为江右所闻。)
6 于中是谁,学界没有定见,于中在《陈九川录》里还与舒国裳一同出现过。崇一就是欧阳崇一,《传习录中》收录了《答欧阳崇一》。
7 参见《年谱二》,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70-1274.
1 《答王子合》,朱熹.朱子全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225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
3 语见《祖庭事苑·八》,《续藏经》第一辑第二编,第十八套,第一册。“达摩西来,不立文字,单传心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4语见《碧岩錄》,卷九。“点铁成金,点金成铁,忽擒忽纵,是衲僧拄杖子。”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4.
2 阳明有诗云：“铿然舍瑟春风里,点也虽狂得我情。”这里曾点用一种可观的生活情景体现出一种特有的精神风格。
1 《王龙溪全集》卷二,转引自邓艾民.传习录注疏[M].台北：台北法严出版社,2000：336.
2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108.
3 这与贝克莱“存在即是被感知”这种单向的生成意义有着根源性的不同。
1 参见《答杨时论西铭书》,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609.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9.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126.
2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2.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9-30.
2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41.
1 有关循天理之“意”如何确立,“一体之仁”的厚薄与次第原则的探讨,可参看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108-122.(第二章《恶与牺牲结构》)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4.
3 参见《年谱一》,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27-1237.
4 参见《浙中王门学案二·郎中王龙溪先生畿》,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37.“嘉靖癸未下第,归而受业于文成。”及《年谱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84-1289.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6.
2 参见并引自《泰州学案一·处·处王心斋先生艮》,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709-710.
3 《年谱》于此条后又有“问乡愿”一段,于此可互相发明,其文如下：请问乡愿、狂者之辩。“乡愿以忠信廉洁见取于君子,以同流合污无忤于小人,故非之无举,刺之无刺。然究其心,乃知忠信廉洁所以媚君 子也,同流合污所以媚小人也,其心已破坏矣,故不可与入尧舜之道。狂者志存古人,一切纷嚣俗染,举不足以累其心,真有凤凰翔于千仞之意,一克念即圣人矣。惟不克念,故阔略事情,而行常不掩。惟其不掩,故心尚未坏而庶可与裁。”曰：“乡愿何以断其媚世?”曰：“自其议狂狷而知之。狂狷不与俗谐,而谓‘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此乡愿志也。故其所为,皆色取不疑,所以谓之似。三代以下,士之取盛名于时者,不过得乡愿之似而已。然究其忠信廉洁,或未免致疑于妻子也。虽欲纯乎乡愿,亦未易得,而况圣人之道乎?”曰：“狂狷为孔子所思,然至十传道,终不及琴、张辈,而传曾子,岂曾子亦狷者之流乎?”先生曰：“不然,琴、张辈,狂者之禀也,虽有所得,终止于狂。曾子中行之察也,故能悟入圣人之道。”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8.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6-117.
1 工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118.
1 此处刊刻年代据《传习录》之“钱德洪跋语”,明确写明“嘉靖丙戌夏四月,门人钱德洪拜书”。有学者认为《传习录》(今本下卷)刊刻时间不确,比如吴震注此刊刻时间就为“嘉靖三十四年(1555)左右”(吴震.《传习录》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188.)
2 参见吴震：《天泉证道小考——以(龙溪会语)本为中心》,载《中华文化研究集刊》第2辑《阳明学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及吴震.《传习录》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1：184-191.
3 《传习录》此意为：“二君相取为用,则中人上下皆可引入于道。若各执一边,眼前便有失人,便于道体各有未尽。”《年谱》为：“二君之见,正好相取,不可相病。汝中须用德洪功夫,德洪须透汝中本体。君相取为益,吾学更无遗念矣。”《纪》为：“若能互相取益,使吾教法上下皆通,始为善学耳。”
1 参见[法]J·谢和耐著,于硕、红涛、东方译,徐重光校.中国文化与基督教的冲撞[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9：180-181.
1 《三益轩会话》,王时槐.塘南王先生友庆堂合稿[M].济南：齐鲁书社,1997.
2 顾宪成.小心斋札记[M].台北：台北广文书局,1975.
1 马一浮.泰和宜山会语[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46.
1 唐君毅.中国哲学原论(导论篇)[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146.
2 《五经臆说十三条》,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78.
3 《见斋说》,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2.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4.
6 《寄希渊·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8.
7 《见斋说》,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62.
8《答友人问》,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8.
9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1 《论语·子罕》。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0-122.
2 马一浮.尔雅台答问·序[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4.
1 吕与叔,即吕大临,注中庸者。
2 转引自马一浮.泰和宜山会语[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47.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5.
4 马一浮.泰和宜山会语[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47.
4“盖古人之言,惟示人以所向往而已。若于所示之向往,尚有未明,只归在良知上体会方得。”(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2：1176.)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1.
1 [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5-6.
2 《孟子·离娄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293.
3 由汉学家刘殿爵(D.C.Lau)翻译,转引自[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5.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3-34.
2 不忽略对谈展开的细节,关注问者与答者之间互为的牵引,这是《传习录》较之其他记言文本比如《论语》、《孟子》更突出的特点。
1 此事引自并参见《别梁日孚序》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41-242.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2.
1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110-111.
2 马一浮在《学规》中言及此段时说：“夫圣人知周万物而道济天下,然其自以为无知无能如此,非故为谦辞也,其心实如是也。”(马一浮.复性书院讲录[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16.)亦作孔了“空空”之解,诸君可参见。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3-14.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102.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2.
4 参见《与王纯甫·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7.
1 《重修山阴县学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3 原句为：“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4 朱熹.朱子全书[M].上海：海古籍出版社,2002：3383.
5 参见《朱子语类》卷五,原句为：“心有体用。未发之前,是心之体。已发之际,乃心之用。”“心之未动,则为性。已动,则为情。”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4.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4.
3 刘梦溪先生言：“敬,是一种自性的庄严。”这里有着可自我检省的庄严感。“良知”亦拥有自我检省的维度,却也更有向外推至的践行力,但“敬”许是达致“良知”的内在起点。
4 此处未全引的原文为：“夫喜怒哀乐,情也,既曰不可谓未发矣。喜怒哀乐之未发,则是指其本体而言,性也。斯言自子思,非程子而始有。执事既不以为然,则当自子思《中庸》始矣。喜怒哀乐之与思与 知觉,皆心之所发,心须性情。性,心体也；情,心用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6-147.)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
1 《说理会篇》,《浙中王门学案三》,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77-278.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2.
3 五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5.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2-13.
2 《论语·宪问》,原句为：“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3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157.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101.
1 参见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7.
3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0.“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是气禀有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谓之性也。”
4 《孟子·告子上》：“告子曰：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
5《传习录拾遗》第31条,“气质犹器也,性犹水也。均之水也,有得一缸者,得一桶者,有得一瓮者,局于器也。气质有清浊厚薄强弱之不同,然其为性则一也。能扩而充之,器不能拘矣。”(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6.)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6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5.
2 如(?)(《甲骨文编》J17035)、(?)(《金文编》B10940)、(?)(《金文编》B10942),一型贴自网站：http://www.internationalscientific.org/CharacterEtymology.aspx?submitButtonl=Etymology&characterlnput=%E5%B D%94(2012-3-24).
3 许进雄.中国古代社会——文字与人类学的透视[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342.
4 《传习录拾遗》第31条,工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76.
1 参见《与顾惟贤》书。“凡言意所不能达,多假于譬喻,以意逆志,是为得之；若必拘文泥象,则虽圣人之言,且亦不能无病,况于吾侪,学有朱至,词意之间本己不能无弊者,何足异乎。今时学者大患,不能立恳切之志,故鄙意专以责志立诚为重。”
1 黄宗羲.明夷待访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2 文中子：即王通(584—617年),隋代哲学家。字仲淹,门人私谥曰“文中子”。山西河津人。曾上太平策,不见用,退居河、汾之间,授徒自给。著《续六经》(亦称《王氏六经》),己佚。包括《续诗》、《续书》、《礼论》、《乐论》、《讚易》、《元经》等,共80卷672篇,其中《元经》是仿《春秋》而作。有弟子多人,时称“河汾门下”。主张儒、道、释三教合一,著作有《中说》,亦称《文中子》。
1 比如《国语》中就大量记述细节,如《鲁语上》：“晋人杀厉公,边人以告,成公在朝。公曰：‘臣杀其君,谁之过也?’大夫莫对,里格曰；‘君之过也桀奔南巢,纣踣于京,厉流于彘,幽灭于戏,皆是术也。夫君也者,民之川洋也。行而从之,美恶皆君之由,民何能为焉”’,再如《楚语上》“灵王虐,白公了张骤谏……遂趋而退,归,杜门不出。七月,乃有乾谿之乱,灵王死之”
1 章学诚.文史通义[M].北京：中华书局,1985.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7-11.以楷体引文皆引于此。
1 《五经臆说序》,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76.
2 参见《传习录序》卷四十一,序说·序跋,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67.
2 这一点,在陆澄所录的对谈里阳明子有着更切身的表达。(陆澄)问：“文中子是如何人?”先生曰：3 文中子庶几‘具体而微’,惜其早死!”问：“如何却有续经之非?”曰：“续经亦未可尽非。”请问。良久,曰：“更觉‘良工心独苦’。”(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9.)
4 而《答陆原静书》里在谈及文中子又言：“若文中子则又不可不谓之不知学者。其书虽多出于其徒,亦多有未是处。然其大略,则亦居然可见。但今相去辽远,无有的然凭证,不可悬断其所至矣。”
1 周敦颐.周敦颐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0.
2 《观物外篇下》卷十四,邵.皇极经世书[M].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
3 《观物外篇上》卷十三,邵雍.皇极经世书[M].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
4 张载.张载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8：321-323.
5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378.
6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65.
7 《水心亭》,胡宏.胡宏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7：57.
8 《邵州学记》,胡宏.胡宏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7：151.
9 《皇王大纪论·皇帝王霸》,胡宏.胡宏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7：221.
10 陆九渊.陆九渊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0：445.
11 参见钱穆.宋明理学概述[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0：29-129.
1 《大学古本序》,王守仁.工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42.
2 《答季明德》,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14.
3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55.
4 朱彝尊.经义考[M].北京：中华书局,1998：1353-1433.
5 《与王纯甫·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57.
6 《与杨仕鸣·三》,：五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86.
7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4.
8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2.
1《与顾惟贤》,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00.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0.此段标点有改动。如“吾师自谓”之后,“天下是朱非陆,论定既久,一旦反之为难。二书姑为调停两可之说,使人自思得之。”为引文,但查《答徐成之》可证,此句非原句,只是原意,所以笔者这里删去引号。还有,“意亦以是欤。”今《传习录》各版本多标为问号,亦有版本为叹号,笔者以为这里钱德洪对当时南元善刻本把《答徐成之》两信收放于开首是完全肯定的,如同钱德洪于“时义”之需而把此两封信删去一样,当时南的置首亦是就当时“是朱非陆”的时义,这里并无疑问。故这里笔者改为句号。
2 此“种”字正体字为“種”。
3 分别见《诗经》之《周南·桃天》、《召南·摽有梅》、《王风·黍离》、《唐风·椒聊》,为桃子、梅子、高粱子、花椒子。
4 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525.
5 种,音chong,《广韵·东韵》：“直弓切,平东澄。种,稚也。”(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084.)
1 《梁诗》卷一,梁武帝萧衍《游钟山大爱敬寺诗》。
2 《全三国文》清·严可均辑卷七十五吴十三《安般守意经序》。
3《全晋文》清·严可均辑卷一百十三。
4 《全陈文》清·严可均辑卷二《陈书·文帝纪》。
5 参见[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109-133.
6 不独笔者有此见。陈立胜在《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中亦专节列“种子”一节作为对阳明思想根喻讨论的题目,他主要从功夫的次第性、功夫主体的相关性、自然性三方面论述。(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一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00-205.)
7 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646. 648.《毛诗正义》疏：“播犹种也。实,种子也。函,含也。活,生也。农夫既耘除草木根株,乃更以利耜炽菑之,而后种其种,皆成好含生气。”
8 《论语·阳货》。
9 [美]艾兰著,张海晏译.水之道与德之端——中国早期思想的本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109.
1 《礼记正义》汉·郑玄注、唐·孔颖达疏《十三经注疏》卷二十二礼运第九
2 《说文·才部》：“才,艸木之初也。”
3 《孟子·告子上》：“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养之者。至于身而不知所以养之者,岂爱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334.)
4 汉语大字典编辑委员会.汉语大字典(缩印本)[C].武汉、成都：湖北辞书出版社、四川辞书出版社,1992：1173.
5 周敦颐.周敦颐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0：23.
6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84.
1 谢上蔡(1050-1103)：“桃杏之核,可种而生者谓之仁,言有生之意。推此,仁可见矣。”(谢良佐：《上蔡语录》)
2 朱子：“看茄子内一粒是个生性。”(朱熹：《朱子语类》卷四,《性理一》)
3 真德秀(1178-1235)年：“一物有一心,自心中发出生意,又成无限物,且如莲实之中,有所谓么荷者,便俨然如一根之荷。他物亦莫不如是。”(真德秀：《西山答问》)
4 陈立胜.王阳明“万物一体”论——从“身一体”的立场看[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201.
5 方逢辰《石峡书院讲义》,黄宗羲.宋元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240-241.标点有改动。
6 张横渠《西铭》,旧名《订顽》。
1 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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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1.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06.
4 《论语·子罕》。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9-100.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4.
4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是海古籍出版社,1992：19.
5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
1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96.
2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3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4 参见“‘一’如树之根本,‘贯’如树之枝叶,未种根何枝叶之可得?体用一源,体未立,用安从生?”(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32.)
5 《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87-88.
6 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14.
1 这里,我们可以回到阳明所处的1527年。这一年是嘉靖六年,阳明五十六岁的时候。在十月,他途径江西南昌。“发舟广信”(今江西省上饶市内),沿途诸生请见,阳明“谢以兵事未暇,许回途相见”。“徐樾自贵溪追至馀干,先生令登舟。”于此,我们可以试着体会阳明晚年的这次的逢遇与回应,《年谱》记道：“徐樾方自白鹿洞打坐,有禅定意。先生目而得之,令举似。曰：‘不是。’己而稍变前语,又曰：‘不是。’已而更端,先生曰：‘近之矣。此体岂有方所?譬之此烛,光无不在。不可以烛上为光。’因指舟中日：‘此亦是光,此亦是光。’直指出舟外水面曰：‘此亦是光。’”(年谱三,王守仁.王三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1308.)在阳明一眼得见徐徽的禅定意时,阳明让他因举心中的境遇何似,徐樾连举数种,都不近切。最后,阳明告诉他其实心意并无方所,原不可执定。譬如这柄烛,它的光是无所不在的,不可独以烛上之光为光。其后又指着舟船内部说,这里也是,这里也是。然后又指着舟所泊的水面说,“此亦是光。”这是一个近于“月映万川”的比譬,是阳明即本体即发用之理最近于诗的一次表达,烛照自焰心而遍及舟船内外以及水面,如同“天植灵根”的“灵明”一点有着且深且远的光照性,这里阳明的逢遇与回应,亦如“种子”萌芽、生长之时所发枝叶与藤蔓遇物事而迎逆、叩敲的灵力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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