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文选注》征引郑玄《论语注》及其学术史意义考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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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李善《文选注》征引郑玄《论语注》35次,去其重复,共有28则,分布在《论语》20篇的14(或15)篇中,其中17则见于何晏《论语集解》。至少可以判断不见于何晏《集解》的11则郑玄注系采自单注本郑玄《论语注》。此11则郑玄注,有4则见于唐写本郑玄《论语注》残卷,另7则因其残缺无法直接验证。除注释《文选》本文外,李善所引郑玄《论语注》还具有多方面的学术史意义,一是辑佚、校勘价值;二是能够加深我们对李善《文选注》引书体例的认识;三是通过对唐写本郑玄《论语注》残卷、李善《文选注》与何晏《论语集解》的比勘,能够看出,郑玄注《论语》,除自注外,又兼采诸家,同时尤可加深我们对何晏《论语集解》编撰原则与体例的认识。另外,李善所引《鲁论语》,或直接、或间接采自单注本郑玄《论语注》之校语。
Li Shan's "Notes on Selected Works" quotes from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35 times. The 28 different contents are quoted in 14(or 15) of the 20 chapters in "The Analects", and 17 of them are found in He Yan's "Collected Commentaries on 'The Analects' ". At least it is concluded that Zheng Xuan's 11 annotations, which can't be found in He Yan's "Collected Commentaries on 'The Analects' ", are quoted from Zheng Xuan's remaining chapters of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4 of the 11 annotations are found in the incomplete Tang writings of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and the other 7 annotations can't be directly verified due to its imperfection. The academic value and historic importance of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quoted by Li Shan include manuscripts compiling, editing, emendation and collation. They help us understand the personal style of Li Shan's quoting and Zheng Xuan's writing based on the comparison study of the above authors, which concludes that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is actually a comprehensive collection of various scholars, and it improves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compiling style of He Yan's "Collected Commentaries on 'The Analects' ".
Li Shan's "Notes on Selected Works" quotes from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35 times. The 28 different contents are quoted in 14(or 15) of the 20 chapters in "The Analects", and 17 of them are found in He Yan's "Collected Commentaries on 'The Analects' ". At least it is concluded that Zheng Xuan's 11 annotations, which can't be found in He Yan's "Collected Commentaries on 'The Analects' ", are quoted from Zheng Xuan's remaining chapters of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4 of the 11 annotations are found in the incomplete Tang writings of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and the other 7 annotations can't be directly verified due to its imperfection. The academic value and historic importance of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quoted by Li Shan include manuscripts compiling, editing, emendation and collation. They help us understand the personal style of Li Shan's quoting and Zheng Xuan's writing based on the comparison study of the above authors, which concludes that Zheng Xuan's "Annotations to 'The Analects' " is actually a comprehensive collection of various scholars, and it improves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compiling style of He Yan's "Collected Commentaries on 'The Analects' ".
引文
(1)范晔:《后汉书》卷三五,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第1207-1213页。
(2)《宋刊论语》,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年影印本,第2页。此为南宋刘氏天香书院刻本,题《监本纂图重言重意互注论语》(下文简称“南宋本”),但有残缺,残缺部分据元相台岳氏精溪家塾刻本《论语》补。本文所引何晏《论语集解》,均据南宋本,并与日本正平本、敦煌诸本《论语集解》等对照,有重要异文者注出。若南宋本残缺,则据日本正平本。
(3)皇侃:《论语义疏》,北京:中华书局,2013年,第12-13页。
(4)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61页。
(5)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50页。
(6)魏征等:《隋书》卷三二,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939页。
(7)参见拙文《〈逸论语〉暨〈齐论语·问玉〉辑证及相关学术史考述》。
(8)魏征等:《隋书》卷三二,第935、936页。
(9)刘昫等:《旧唐书》卷四六,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1981页。
(10)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五七,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1443、1444页。
(1)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前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页。
(2)魏征等:《隋书》卷三二,第939页。
(3)《文选》卷四十任彦升《百辟劝进今上笺》“不任悾款,悉心重谒”下李善所引郑玄《论语注》,《泰伯》《子罕》二篇郑注皆有,无法具体判定其所引出处。详见下文考证。
(4)本文对《文选》及李善注的考察,均以南宋淳熙八年(1181)尤袤刻本(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影印本)为工作本,凡数据之统计、文本之引用等均据此本,并与集注本、北宋本、奎章阁本等诸本《文选》比勘,有重要差异者注明并加以考证。
(1)《宋刊论语》,第64页。“悫”,敦煌《论语集解》斯坦因0800号写本、伯希和3534号写本同,永禄本作“悫谨”。见李方《敦煌〈论语集解〉校证·〈太伯〉第八》正文及《校记》,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289、315页。皇侃《论语义疏》引苞氏,作“悫悫”。见《论语义疏》卷四,第197页。
(2)皇侃:《论语义疏》卷四,第197页。
(3)(4)(5)(6)(8)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95页,第101页,第105页,第112页,第101页。
(7)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67页。
(9)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122页。又,陆德明《论语音义·乡党第十》“山梁”下音义引郑云:“孔子山行,见雉食梁粟也。”(《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71页)可为佐证。另,《宋刊论语》有“山梁,郑云:孔子山行,见雉食梁粟也”之语(第81页),系陆德明《经典释文》而非《论语集解》之内容。
(1)(7)(8)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59-60页,第22页,第80、92页。
(2)王弼注、孔颖达疏:《周易正义》卷四,北京:北京大学,2000年,第195页。
(3)(9)《宋刊论语》,第7页,第167页。
(4)范晔:《后汉书》卷四一,第1401页。
(5)郑玄注、孔颖达疏:《礼记正义》卷五五,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755页。
(6)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52页。
(1)笔者有《李善〈文选注〉引书义例考》,将于近期刊出。
(2)(3)《宋刊论语》,第46页,第21页。
(4)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19页。
(5)笔者案:郑玄此注,后世文献多有引用,如《史记》卷六七《仲尼弟子列传·卜商传》裴骃《史记集解》引郑玄曰:“绘,画文也。”(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2202页)玄应《一切经音义》卷七《楞伽阿跋多罗宝经》第一卷、卷二二《瑜伽师地论》第四卷音义皆引作“绘,画也”。(清《海山仙馆丛书》本)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一三《大宝积经》第四十四及一百二十卷、卷九七《音广弘明集上卷·集卷第二》音义皆引作“绘,画也”,卷三三《佛说大乘造像功德经》下卷音义引作“绘,画文也”。(日本元文三年至延亨三年狮谷莲社刻本)其与唐写本郑玄《论语注》、诸本《论语集解》一致者自不必言,其少“文”字者,亦包括李善注在内,皆不具有校勘郑注之价值,因为唐写本郑玄《论语注》与诸本《论语集解》之文本证据已经非常充分。
(6)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44页。“臧孔孙辰”当作“臧孙辰”,“孔”字衍。
(7)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图版六十。
(1)左丘明传、杜预注、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卷三五,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144页。标点有所调整。
(2)左丘明传、杜预注、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卷一八,第572页。标点有所调整。
(3)(4)(6)《宋刊论语》,第39页,第3页,第81页。
(5)(7)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122页,第122页。
(1)《宋刊论语》,第81页。
(2)(3)(5)《宋刊论语》,第153页,第3页,第157页。
(4)《古逸丛书》之三《覆正平本论语集解》。
(6)《古逸丛书》之三《覆正平本论语集解》。党,原字形为上当下土。
(1)李善所引《论语》本文为《为政》第二之第一章,唐写本此处残缺。
(2)李善所引,应是《为政》第二“《诗》三百,一言以蔽之”之郑注,已见上文。
(3)李善注所引《论语》原文在《微子》第一八,唐写本此篇残缺。
(4)(6)《宋刊论语》,第80页,第80页。
(5)(7)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71页,第1350页。
(2)《宋刊论语》,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年影印本,第2页。此为南宋刘氏天香书院刻本,题《监本纂图重言重意互注论语》(下文简称“南宋本”),但有残缺,残缺部分据元相台岳氏精溪家塾刻本《论语》补。本文所引何晏《论语集解》,均据南宋本,并与日本正平本、敦煌诸本《论语集解》等对照,有重要异文者注出。若南宋本残缺,则据日本正平本。
(3)皇侃:《论语义疏》,北京:中华书局,2013年,第12-13页。
(4)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61页。
(5)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50页。
(6)魏征等:《隋书》卷三二,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939页。
(7)参见拙文《〈逸论语〉暨〈齐论语·问玉〉辑证及相关学术史考述》。
(8)魏征等:《隋书》卷三二,第935、936页。
(9)刘昫等:《旧唐书》卷四六,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1981页。
(10)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五七,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1443、1444页。
(1)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前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页。
(2)魏征等:《隋书》卷三二,第939页。
(3)《文选》卷四十任彦升《百辟劝进今上笺》“不任悾款,悉心重谒”下李善所引郑玄《论语注》,《泰伯》《子罕》二篇郑注皆有,无法具体判定其所引出处。详见下文考证。
(4)本文对《文选》及李善注的考察,均以南宋淳熙八年(1181)尤袤刻本(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影印本)为工作本,凡数据之统计、文本之引用等均据此本,并与集注本、北宋本、奎章阁本等诸本《文选》比勘,有重要差异者注明并加以考证。
(1)《宋刊论语》,第64页。“悫”,敦煌《论语集解》斯坦因0800号写本、伯希和3534号写本同,永禄本作“悫谨”。见李方《敦煌〈论语集解〉校证·〈太伯〉第八》正文及《校记》,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289、315页。皇侃《论语义疏》引苞氏,作“悫悫”。见《论语义疏》卷四,第197页。
(2)皇侃:《论语义疏》卷四,第197页。
(3)(4)(5)(6)(8)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95页,第101页,第105页,第112页,第101页。
(7)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67页。
(9)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122页。又,陆德明《论语音义·乡党第十》“山梁”下音义引郑云:“孔子山行,见雉食梁粟也。”(《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71页)可为佐证。另,《宋刊论语》有“山梁,郑云:孔子山行,见雉食梁粟也”之语(第81页),系陆德明《经典释文》而非《论语集解》之内容。
(1)(7)(8)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59-60页,第22页,第80、92页。
(2)王弼注、孔颖达疏:《周易正义》卷四,北京:北京大学,2000年,第195页。
(3)(9)《宋刊论语》,第7页,第167页。
(4)范晔:《后汉书》卷四一,第1401页。
(5)郑玄注、孔颖达疏:《礼记正义》卷五五,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755页。
(6)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52页。
(1)笔者有《李善〈文选注〉引书义例考》,将于近期刊出。
(2)(3)《宋刊论语》,第46页,第21页。
(4)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19页。
(5)笔者案:郑玄此注,后世文献多有引用,如《史记》卷六七《仲尼弟子列传·卜商传》裴骃《史记集解》引郑玄曰:“绘,画文也。”(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第2202页)玄应《一切经音义》卷七《楞伽阿跋多罗宝经》第一卷、卷二二《瑜伽师地论》第四卷音义皆引作“绘,画也”。(清《海山仙馆丛书》本)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一三《大宝积经》第四十四及一百二十卷、卷九七《音广弘明集上卷·集卷第二》音义皆引作“绘,画也”,卷三三《佛说大乘造像功德经》下卷音义引作“绘,画文也”。(日本元文三年至延亨三年狮谷莲社刻本)其与唐写本郑玄《论语注》、诸本《论语集解》一致者自不必言,其少“文”字者,亦包括李善注在内,皆不具有校勘郑注之价值,因为唐写本郑玄《论语注》与诸本《论语集解》之文本证据已经非常充分。
(6)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44页。“臧孔孙辰”当作“臧孙辰”,“孔”字衍。
(7)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图版六十。
(1)左丘明传、杜预注、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卷三五,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144页。标点有所调整。
(2)左丘明传、杜预注、孔颖达正义:《春秋左传正义》卷一八,第572页。标点有所调整。
(3)(4)(6)《宋刊论语》,第39页,第3页,第81页。
(5)(7)王素:《唐写本论语郑氏注及其研究》,第122页,第122页。
(1)《宋刊论语》,第81页。
(2)(3)(5)《宋刊论语》,第153页,第3页,第157页。
(4)《古逸丛书》之三《覆正平本论语集解》。
(6)《古逸丛书》之三《覆正平本论语集解》。党,原字形为上当下土。
(1)李善所引《论语》本文为《为政》第二之第一章,唐写本此处残缺。
(2)李善所引,应是《为政》第二“《诗》三百,一言以蔽之”之郑注,已见上文。
(3)李善注所引《论语》原文在《微子》第一八,唐写本此篇残缺。
(4)(6)《宋刊论语》,第80页,第80页。
(5)(7)陆德明:《经典释文》卷二四,第1371页,第135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