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的“原始论题”——基于MEGA2第Ⅰ部门第5卷及相关文献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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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一般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是唯物史观的诞生地,历史唯物主义是其"中心论题"。随着MEGA2 I-5卷先行版和正式版的出版,《费尔巴哈》的写作时间、动机、批判对象乃至作为一个完整文本的合法性都开始有了新的解读,形成了所谓《费尔巴哈》的"原始论题"问题。只有站在思想史、版本比较和文本思想内在逻辑等角度综合考察,才能科学回答《费尔巴哈》的"原始论题",解释马克思恩格斯如何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出历史唯物主义。"原始论题"的讨论对于研究和解读MEGA2具有启发意义。
The Feuerbach Chapter of German Ideology is generally regarded as the birthplace of historical materialism,which is its"central topic".With the publications of the first and then the official versions of MEGA2 Ⅰ/5,the writing time,the motivation,the object of criticism,of the Feuerbach Chapter of German Ideology and even its legitimacy as a complete text began to have a new interpretation,which forms the alleged issue of the"original topic"of the Feuerbach Chapter.Only with a comprehensive survey in the perspective of intellectual history,version comparison and the internal logic of the text thought,can we answer"original topic"of the Feuerbach Chapter scientifically and explain how Marx and Engels further developed historical materialism on this basis.The discussion on the"original topic"is instructive for studying and interpreting MEGA2.
The Feuerbach Chapter of German Ideology is generally regarded as the birthplace of historical materialism,which is its"central topic".With the publications of the first and then the official versions of MEGA2 Ⅰ/5,the writing time,the motivation,the object of criticism,of the Feuerbach Chapter of German Ideology and even its legitimacy as a complete text began to have a new interpretation,which forms the alleged issue of the"original topic"of the Feuerbach Chapter.Only with a comprehensive survey in the perspective of intellectual history,version comparison and the internal logic of the text thought,can we answer"original topic"of the Feuerbach Chapter scientifically and explain how Marx and Engels further developed historical materialism on this basis.The discussion on the"original topic"is instructive for studying and interpreting MEGA2.
引文
[1] KARL MARX, FRIEDRICH ENGELS&JOSEPH WEYDEMEYER, DIE DEUTSCHE IDEOLOGIE,ARTIKEI, DRUCKVORLAGEN, ENTWüRFE.Reinschriftenfragmente und Notizen Zu I. Feuerbach und II. Sankt Bruno[M]. Bearbeitet von Inge Taubert und Hans Pelger, Unter Mitwirkung von Margret Dietzen, GeraldHubmann und Claudia Reichel, in Marx-Engels-Jahrbuch(2003), 2004, Akademie Verlag.
[2]MEGA:陶伯特.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
[3]KARL MARX/FRIEDRICH ENGELLS GESAMTAUSGABE. Erste Abteilung,Band 5(Text&Apparat)(MEGA2 I-5)[M]. Bearbeitet von Ulrich Pagel,Gerald Hubmann und Christine Weckwerth, De Gruyter Akademie Forschung, 2017.
[4]梁赞诺夫.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
[5]赵玉兰.从MEGA1到MEGA2的历程[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6]巴加图利亚.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
[7]广松涉.文献学语境中的《德意志意识形态》[M].彭曦,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
[8]罗扬.“《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构成”特别会议[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7(3):163-169.
[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10]韩立新.《德意志意识形态》之《费尔巴哈》章编译上的根本问题[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6):132-146+194.
[11] BAUER B. Charakteristik Ludwig Feuerbachs[J].Wigand’s Vierteljahresschrift,1845(3).
[12]KARL MARX, FRIEDRICH ENGELS. Die Deutsche Ideologie, zur Kritik der Philosophie,Manuskripte in Chronologischer Anordnung[M]. Herausgegeben von Gerald Hubmann und Ulrich Pagel,De Gruyter Akademie Forschung, 2018.
[13]KARL MARX/FRIEDRICH ENGELS GESAMTAUSGABE. Erste Abteilung, Band 2(Text&Apparat)(MEGA2 I-2)[M]. Bearbeitet von Inge Taubert(Leiter), Deana Bauer und Bernhard Dohm, Dietz Verlag Berlin, 1982.
[14]张一兵.文献学与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研究的科学立场(代译序)[M]//MEGA:陶伯特.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
(1)国内最具有代表性的教材基本上都认可这种观点。比如,黄楠森先生主编《马克思主义哲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43页)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表明“唯物史观已经形成”;庄福龄先生等人编写的《马克思主义史》(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38页)也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是“唯物史观创立的基本标志”。很多国际学者同样认可这种观点。比如,弗兰尼茨基在《马克思主义史》中指出“,唯物史观都随着《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脱稿而最终表述出来了”。(《马克思主义史》第1卷,胡文建等译,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38页)即使是最终受到批判、但在西方影响甚巨的科拉科夫斯基也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的中心思想“包含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内容,并在后来发展得更为详细”(《马克思主义的主要流派》第1卷,唐少杰等译,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57页)。很多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也秉持这样的观点和正统的立场。比如,阿尔都塞通过所谓的“认识论的断裂”来证明《德意志意识形态》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论述是“科学的”而非“意识形态的”。参见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顾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版,第14-18页。
(1)巴加图利亚版的“费尔巴哈章”是以俄文形式发表的,因而其价值受到了部分人的质疑。广松涉就认为MEGA2试行版之前只有四个版本,即“梁赞诺夫版“”阿多拉茨基版“”新德文版”和“广松涉版”。(参见“《德意志意识形态》在文献学上的诸问题--寄语新MEGA(试行)版”,载《文献学语境中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第334页)但如果排除语言问题,这个版本的工作及其成就应该得到认可。
(2)尽管目前的一致意见是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排除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之外,但这个《札记》却正好是后来收录到MEGA2 I-5正式版中的“费尔巴哈[笔记]”。参见《巴加图利亚版〈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第74-76页。Also Siehe MEGA2 I-5,S.124-128.
(1)参见阿尔都塞的《保卫马克思》,第14-18页。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开始放弃原来的概念,使用新的术语(比如生产力和交往形式等),但越来越多的研究指出,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很多关键术语实际上在之前的文献中就已经开始使用。比如,“交往”的概念在《穆勒评注》中已经开始使用。参见韩立新《〈巴黎手稿〉研究》,第336-348页。
(1)根据MEGA I/5,《维干德季刊》1845年第3期共收录了5篇文章,它们主要是青年黑格尔派之间的论战。这一期内容也是马克思恩格斯在撰写《德意志意识形态》时重点关注的对象,称其为“莱比锡宗教会议”。
(2)国内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的译本都把这篇文章译为《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但根据字面直译,译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的特征》似乎更加准确(参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这篇文章包括6部分内容,分别是:(1)费尔巴哈的前提(第86-88页);(2)费尔巴哈的神秘主义(第88-91页);(3)费尔巴哈的黑格尔主义(第92-101页);(4)费尔巴哈的宗教(这部分含三小节,即;(5)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第116-123页)(1)哲学[第102-106页];;(6)费尔巴哈和唯一者(2)宗教[第106-111页];,费尔巴哈的后继者及其(3)基督教[第112-116页])反对批判和唯一者的斗争(第123-146页)。针对《神圣家族》的内容主要集中在第138-143页。Siehe Bruno Bauer.Charakteristik Ludwig Feuerbachs.
(3)这几个手稿的写作时间大概分别是1845年10月底至1845年11月底、1845年11月20日、1846年3月中旬至4月中旬,以及1846年4月中旬至5月30日。
(1)编辑把H5进一步分为H5a、H5b和H5c的根据是它们的出处。根据2004年先行版和2017年正式版的编辑说明,H5a应该是直接撰写,而H5b和H5c则分别出自《圣麦克斯·旧约》的“教阶制”和《圣麦克斯·新约》中的“作为市民社会的社会”。
(2)在陶伯特的先行版中,这部分被编辑为“费尔巴哈与历史草稿和笔记”(Feuerbach und Geschichte:Entwurf und Notizen)。参见《MEGA:陶伯特版〈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第21-42页、170-203页。MEGA2 I-5,S.833,964,1001.
(3)罗扬和巴加图利亚在此问题上态度截然相反,详见罗扬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构成”特别会议》。
(4)《MEGA:陶伯特版〈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第19-20页、167-169页。MEGA2 I-5.尽管正式版没有解释未收录的理由,但确实有很多学者分别从文献学和马克思主义立场的角度反对将此文收录到《德意志意识形态》当中。
(5)有学者就指出“,II.圣布鲁诺”章的内容基本上涵盖了《答布鲁诺·鲍威尔》。参见侯才“:《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第一章原始文本的复建和重建”,载2018年4月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举办的《马克思与现时代: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国际高端论坛》论文集。
[2]MEGA:陶伯特.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
[3]KARL MARX/FRIEDRICH ENGELLS GESAMTAUSGABE. Erste Abteilung,Band 5(Text&Apparat)(MEGA2 I-5)[M]. Bearbeitet von Ulrich Pagel,Gerald Hubmann und Christine Weckwerth, De Gruyter Akademie Forschung, 2017.
[4]梁赞诺夫.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
[5]赵玉兰.从MEGA1到MEGA2的历程[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6]巴加图利亚.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
[7]广松涉.文献学语境中的《德意志意识形态》[M].彭曦,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5.
[8]罗扬.“《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构成”特别会议[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7(3):163-169.
[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10]韩立新.《德意志意识形态》之《费尔巴哈》章编译上的根本问题[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6):132-146+194.
[11] BAUER B. Charakteristik Ludwig Feuerbachs[J].Wigand’s Vierteljahresschrift,1845(3).
[12]KARL MARX, FRIEDRICH ENGELS. Die Deutsche Ideologie, zur Kritik der Philosophie,Manuskripte in Chronologischer Anordnung[M]. Herausgegeben von Gerald Hubmann und Ulrich Pagel,De Gruyter Akademie Forschung, 2018.
[13]KARL MARX/FRIEDRICH ENGELS GESAMTAUSGABE. Erste Abteilung, Band 2(Text&Apparat)(MEGA2 I-2)[M]. Bearbeitet von Inge Taubert(Leiter), Deana Bauer und Bernhard Dohm, Dietz Verlag Berlin, 1982.
[14]张一兵.文献学与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研究的科学立场(代译序)[M]//MEGA:陶伯特.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
(1)国内最具有代表性的教材基本上都认可这种观点。比如,黄楠森先生主编《马克思主义哲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43页)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表明“唯物史观已经形成”;庄福龄先生等人编写的《马克思主义史》(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38页)也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是“唯物史观创立的基本标志”。很多国际学者同样认可这种观点。比如,弗兰尼茨基在《马克思主义史》中指出“,唯物史观都随着《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脱稿而最终表述出来了”。(《马克思主义史》第1卷,胡文建等译,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38页)即使是最终受到批判、但在西方影响甚巨的科拉科夫斯基也认为,《德意志意识形态》的中心思想“包含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内容,并在后来发展得更为详细”(《马克思主义的主要流派》第1卷,唐少杰等译,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57页)。很多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也秉持这样的观点和正统的立场。比如,阿尔都塞通过所谓的“认识论的断裂”来证明《德意志意识形态》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论述是“科学的”而非“意识形态的”。参见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顾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版,第14-18页。
(1)巴加图利亚版的“费尔巴哈章”是以俄文形式发表的,因而其价值受到了部分人的质疑。广松涉就认为MEGA2试行版之前只有四个版本,即“梁赞诺夫版“”阿多拉茨基版“”新德文版”和“广松涉版”。(参见“《德意志意识形态》在文献学上的诸问题--寄语新MEGA(试行)版”,载《文献学语境中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第334页)但如果排除语言问题,这个版本的工作及其成就应该得到认可。
(2)尽管目前的一致意见是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排除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之外,但这个《札记》却正好是后来收录到MEGA2 I-5正式版中的“费尔巴哈[笔记]”。参见《巴加图利亚版〈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第74-76页。Also Siehe MEGA2 I-5,S.124-128.
(1)参见阿尔都塞的《保卫马克思》,第14-18页。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开始放弃原来的概念,使用新的术语(比如生产力和交往形式等),但越来越多的研究指出,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很多关键术语实际上在之前的文献中就已经开始使用。比如,“交往”的概念在《穆勒评注》中已经开始使用。参见韩立新《〈巴黎手稿〉研究》,第336-348页。
(1)根据MEGA I/5,《维干德季刊》1845年第3期共收录了5篇文章,它们主要是青年黑格尔派之间的论战。这一期内容也是马克思恩格斯在撰写《德意志意识形态》时重点关注的对象,称其为“莱比锡宗教会议”。
(2)国内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的译本都把这篇文章译为《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但根据字面直译,译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的特征》似乎更加准确(参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这篇文章包括6部分内容,分别是:(1)费尔巴哈的前提(第86-88页);(2)费尔巴哈的神秘主义(第88-91页);(3)费尔巴哈的黑格尔主义(第92-101页);(4)费尔巴哈的宗教(这部分含三小节,即;(5)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第116-123页)(1)哲学[第102-106页];;(6)费尔巴哈和唯一者(2)宗教[第106-111页];,费尔巴哈的后继者及其(3)基督教[第112-116页])反对批判和唯一者的斗争(第123-146页)。针对《神圣家族》的内容主要集中在第138-143页。Siehe Bruno Bauer.Charakteristik Ludwig Feuerbachs.
(3)这几个手稿的写作时间大概分别是1845年10月底至1845年11月底、1845年11月20日、1846年3月中旬至4月中旬,以及1846年4月中旬至5月30日。
(1)编辑把H5进一步分为H5a、H5b和H5c的根据是它们的出处。根据2004年先行版和2017年正式版的编辑说明,H5a应该是直接撰写,而H5b和H5c则分别出自《圣麦克斯·旧约》的“教阶制”和《圣麦克斯·新约》中的“作为市民社会的社会”。
(2)在陶伯特的先行版中,这部分被编辑为“费尔巴哈与历史草稿和笔记”(Feuerbach und Geschichte:Entwurf und Notizen)。参见《MEGA:陶伯特版〈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第21-42页、170-203页。MEGA2 I-5,S.833,964,1001.
(3)罗扬和巴加图利亚在此问题上态度截然相反,详见罗扬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构成”特别会议》。
(4)《MEGA:陶伯特版〈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第19-20页、167-169页。MEGA2 I-5.尽管正式版没有解释未收录的理由,但确实有很多学者分别从文献学和马克思主义立场的角度反对将此文收录到《德意志意识形态》当中。
(5)有学者就指出“,II.圣布鲁诺”章的内容基本上涵盖了《答布鲁诺·鲍威尔》。参见侯才“:《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第一章原始文本的复建和重建”,载2018年4月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举办的《马克思与现时代: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国际高端论坛》论文集。